罗西开着车,带着哈里森,前往医生所在的诊所。
哈里森在车上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哈里,我们需要谈谈。”罗西还是打算开导一下哈里森。从哈里森找到罗西求助,到现在已经十年了。罗西和哈里森相处了十年时间,从心里罗西已经把哈里森当做了自己的儿子。
看到哈里森转过头来看着他,罗西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哈里森想起当时的情形,脸上带起回忆的微笑,奇怪的问道:“当然,为什么要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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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8月25日,加利福尼亚州,帕萨迪纳市,加州理工学院图书馆
罗西退休不久,就像工作时计划好的那样,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出版发行了《异常行为学:虐待狂连环杀手的秘密》一书。这次来加州理工是出版商要求罗西配合宣传进行的签售会,对于自己的书发行,罗西期待了很久了,所以他很痛快的答应了出版商的要求。
“杰夫瑞·莱昂内尔·达莫,也就是密尔沃基食尸鬼,还有莱纳德·雷克和吴志达,玩具箱杀手大卫·帕克·雷,堪萨斯屠夫罗伯特·安德鲁,以及其他一些连环杀手,他们对控制有着极度的渴望。通常人们会把这种控制欲在不经意间释放出来,每个人的方式都会有所不同。而他们就是通过杀戮将这种欲望发泄出来,从而得到极大的性满足。他们会一次一次杀人,享受这种快感。”
罗西手里拿着书,读着其中的一段。他面前坐着前来买书签名的人,其中大多都是二十多岁的学生,毕竟是加州理工主场优势。虽然这时的侧写员还不被重视,也不太出名,但这本书凭借对连环杀手出色的描写,受到了广泛的好评。
玩具箱杀手在去年的新墨西哥州被抓获,这也是罗西最后一个案子。罗西考虑到这个案子当前的热度,他决定以这种虐待狂连环杀手作为第一本书的素材。果然,这本书大受欢迎,一副热卖景象。
“在本书中,我们将探索这种连环暴行以及虐待狂杀手内心的秘密。”
在一片掌声中,罗西结束了这次讲话,开始签售。
罗西一边回答读者的提问,一边在递过来的书上签名。之前说过,这时的侧写员还不怎么出名,所以这次来的人大多这方面的学生,人数在一百人左右。罗西可以很认真的招待每个来人,回答他们的问题。
很快罗西就签完了,打算坐车离开。刚出门,就听到身后有个声音说道:“先生,请等等,可以给我签个名么?”
罗西深吸口气,回头微笑着说:“没问题。”
这是一个显得十分病态的少年,面色苍白,眼眶上有着很重的黑圆圈,身体微微蜷缩,好像在躲避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罗西接过少年递过来的书,问道。
“哈里森·摩根。”哈里森的声音很低,软弱无力。
知道哈里森的名字后,罗西在书的封面写下:能够使我漂浮于人生的泥沼中而不致陷污的,是我的信心。——给哈里森·摩根,大卫罗西
这是哈里森和罗西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他们命运交织的开始,对哈里森来说,这是罗西对自己的第一次引导。在不久之后,当两人第二次见面时,他们的命运便绑定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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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霍奇纳让你跟着我去询问那名医生,并不是因为你之前表现的不好。”罗西组织着语言,开始开导哈里森。
“要对自己有信心。你看透人心黑暗的能力,就像当初你发现马克·萨拉一样。你并不适合想瑞德那样,守着那些资料,分析情报。你应该到外面和人接触,这样才能发挥你的才能。霍奇纳他也发现了这点,才会让你和瑞德交换任务。”
“罗西,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没在意。”哈里森再次把脸朝向车窗,不让罗西看到自己的笑脸。
到了诊所,哈里森和罗西下车走进去。
“这是潘妮护士,这是摩根博士。”罗西因为来过一次,和这里的护士见过面,所以知道护士的名字,“尸体检查的医生在哪?”
“办公室,治疗室对面那间就是。”潘妮给两人指完路便离开了。
来到办公室门口,罗西敲敲门。
“请进。”
走进办公室,罗西从怀中掏出证件,展示给那医生看,说到:“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我是罗西探员,这是摩根博士,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你。”
“哦,欢迎。我是罗文·麦考利,这里个诊所的医生,也是小镇唯一的医生。”麦考利看到罗西的证件,热情的起身,上前握手。
罗文·麦考利满脸红光,脸上皮肤也很光滑,显得年轻、精神,这和他一头白发完全不相符。
“你保养的真好。你今年多大了?”同样年纪大了的罗西,在握手时感受到麦考利光滑的皮肤,感叹的说了一句。因为工作原因,罗西会经常熬夜,饮食作息不可能有规律,哪怕退休之后注意保养,也不可能像麦考利这样好了。
“六十三岁,保养这方面我是很有心得的,甚至全国都小有名气,常常有人到镇里来咨询我。”提到保养,麦考利很自豪,热情的请两人坐下,等候罗西的询问。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这个小镇有三四千人,所有的事情都要你一个人来做么?”
“没错,我一个人还是忙得过来的。实际上每天到诊所来的人并不多,抛出急诊,也就二十个人左右。”
“基特警长说,你还担任了法医的角色。”
“基特说的?对,没错。这是个小镇,不可能什么都齐全。作为小镇唯一的一名医生,这是没办法的事。”
站在一旁的哈里森,插嘴问道:“你和基特警长关系很好么?”
“对,我和基特关系很好。我们是一个委员会的人,平时也经常聚会。”麦考利没想到哈里森会突然插话,愣了一下才说。
罗西继续问道:“小镇那些死于意外的人,你有什么特别留意的么?一些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抱歉,没有。”麦考利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哈里森敏锐的察觉到一点不协调的地方,但又说不出是哪。性格所致,在没确定的答案之前,哈里森是不会开口打断罗西的询问。他把这疑惑放到心底,想等回去在思考。
人们向其他人表达自己的想法或感受的时候,除了声音语言,还会做出不同的表情。在人们做的不同表情里,往往在不经意间会泄露出其它的信息。这就是微表情。与人们有意识做出的表情相比,“微表情”更能体现人们真实的想法。
“微表情”最短可持续1/25秒,可以说是一闪而逝。这也就是本能和理智的斗争,从接受信息到大脑反应处理,一般人大概在0.3秒左右,反应过来之后,人们做出的表情都是经过处理的,而之前的则是本能,或者说是潜意识。
哈里森的天赋,就体现在那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也许,我们可以成他为秒男。
“我们本想查看一下那些尸体,可是警局告诉我们那些尸体已经火化了。所以我们想问一下,你有没有照片,或者记录之类的?”罗西继续问麦考利那些尸体的问题。
“抱歉,我这没有。法医还需要做这些工作么?以前这里死了人,伯灵顿还会派人过来协助,可这里并没有什么谋杀发生。大约六年前,他们就不再派人来了。当时,基特拜托我给这些整理这些尸体,之前我没做过这些工作,也不熟悉这些流程,基特说没问题,我也就没在意。”
说着,麦考利看了看表,起身对罗西和哈里森说:“抱歉,我还有些事情,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你们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