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反问让禹宁清愣了下,接道:“看来你已经猜到了,她偷偷过来,哀求我帮忙做个中间人找你。”
旁侧的墨竹被两位小姐口中先后道出的名字吓了一跳,想起左丘家族,想起左丘浩宇,愤慨不已,怒道:“他们与我们禹府不是已经断了来往,怎么还有胆子,还有脸联系大小姐?”
“先不提这茬,”禹宁清摆摆手示意墨竹:“你们就在外边等着吧。”然后拉着宁心进了自己房内,将梳妆台上的信交到小妹手上:“她把信送到我这里,估摸着就是怕被家里人拦截,到不了你手上。”
抓着信的禹宁心神色十分平静,看不出半点儿情绪,反倒让禹宁清更加担忧自己帮助左丘馨月唤来小妹,究竟是否做对了。
“宁心,你一惯自有主见,而你与他之间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也说不好,大姐也没法帮你直接做决定,看不看,还是在你。大姐知道的是,解铃还需系铃人啊,你心里的槛只能你自己过!”
“我明白的,大姐。”禹宁心垂眼看着信,语气低沉,安慰她:“放心吧,都过去了。”
“你能想开那就最好,不打扰你了。”说罢,禹宁清离开房间,转身带上了门。
见着禹宁清出来,墨竹一脸担忧地望去:“大小姐,小姐怎么样了?没事吧?”
禹宁清摇摇头:“五年的沉淀,宁心让人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不过,应该是有大触动的,毕竟……”
“我日夜跟着小姐,自从四年前醒来后,小姐整个性子都变了。”墨竹叹息:“在禹府,老爷少爷都是男子,不好说话,我又不懂地安慰,这回过来,大小姐可得帮着好好开导开导小姐吧。”
“自己姐妹,能做的我都会做,”顿了顿,禹宁清续道:“只是感情上的事毕竟不是劝解就有用的……”
说罢,两人不再谈话,各自思索。
屋里,门关上后,禹宁心只是静坐着,凝视手头的这封信,一动不动。
良久,才打算拆阅,而里头除了一封信,竟还裹着另一封信,看到字迹,禹宁心眼神便暗淡了几分,只拿起先前那张信:
宁心姐台鉴:
馨月恳求姐姐莫要厌烦,请耐心一览。
浩宇大哥病重,身体每况愈下,精神也不似从前那般好,经常昏迷,晕倒之时次次口中都念着姐姐的名字,馨月听着倍感悲伤。
经由多名大夫确诊,大哥所剩时日不足一月,馨月实在不忍见大哥这般抱憾而去,还望姐姐看在从前的情分上,在大哥临去前,见他一面!
左丘馨月敬上
看闭,禹宁心只觉得心口突然揪紧,喘不过气来,一滴泪自眼角滑落,轻叹一声,将此信连同那封还未启阅的一同投入了火炉,火星点点泛滥。
沉默间,恍惚又想起来两人相遇,相识,相知的过往片段,轰然一震,心下不舍,迅速伸出手炉子探去,想将那信拾回,终究只是让火苗烧到了自己,两眼婆娑地看着它化为灰烬。
禹宁心握着烫伤的手,却是半分疼痛未觉,泪水不停地呆望着火炉,突然,炉子里寒光一闪,凝神望去,只见一枚戒指样式的物件躺在炉底,在火光中熠熠生辉。
“千丝扣……”禹宁心拾起它,喃喃低语,泪眼朦胧间,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个经常对着自己洒然一笑的左丘浩宇。
那一年禹宁心不过17,从小习武养成的豪迈之情不停作祟,终于趁着府里人忙着准备“三月三”的时候,拐了墨竹偷跑出门。
“小姐,”人群中,墨竹惶恐地拉住禹宁心:“小姐,你真准备离家出走?”
禹宁心笑魇如花,一把揽过墨竹的肩,与她对视,眸里透着一股认真,轻声纠正:“不是我,是我们!”
“小姐!”墨竹急地直跺脚。
“哎呦,放心吧,没事的,就当游山玩水,散散心。”深沉不过片刻,禹宁心瞬间恢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可是,小姐,”墨竹挣脱开她的魔爪,忧心忡忡:“都不和老爷说一句,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别可是了,还有,叫我公子!”禹宁心打开手中的扇子牛气烘烘地摇了摇,嫌弃道:“你再啰嗦,就自己回府,别打扰本公子赏景的雅兴!”
“唔……”墨竹举起两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大力地晃着脑袋。单独让小姐一人走?说笑话呢!多个人好歹多双手,至少紧急时刻能多顶点儿用。
“呵呵……”被逗笑地禹宁心用扇柄点点墨竹的脑袋瓜子,语气豪迈:“跟公子走!吃香的喝辣的去!”
“唉……”墨竹摇摇头,看着前方大踏步行走的小姐,只能无奈的,用一步三回头的方式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