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玺乐呵呵地出了门,不多时,便来到前厅,看见爹娘正和秦王聊着天。她和秦王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了。她曾经眼里的叔叔,现在成了自己的姐夫,缘分,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今日的嬴政与往日大有不同。秦国日以玄色为贵,往日的嬴政都是一袭黑色大气的袍服,今日却着了一身亮眼的喜服,衬得他喜气洋洋的。不知怎的,王玺却看着那一身红色,觉得明晃晃地扎眼睛。
摇了摇头,挥去心底眼底的不适,王玺上前乐呵呵地摇了摇嬴政的袖子:“姐夫,今日你和我姐姐大婚,你不给我红包我可不会让你把我姐姐接走哦!”
嬴政不注意就被王玺揪住了袖子,便低头看着只到他膝盖的小女孩,呵呵笑着:“小玺儿,当年朕抱你抱得可多呢,朕,把你当公主看待呢,可是这一不晃神啊,朕就要娶你的姐姐,要变成你的姐夫了,朕,着实不习惯呀,这辈分,生生地拉低了。”
王玺撅嘴:“我可不管,这一声姐夫可是你的选择。”
安氏看着王玺在闹秦王,生怕她惹得他不高兴了,连忙呵斥道:“玺儿,不得无礼,这是陛下!”
王玺小声嘟囔着:“陛下怎么了,陛下也娶了我的美人姐姐,那就当得我这一声姐夫。”
嬴政抬抬手:“夫人,小玺儿这小女儿家的性子,朕看着是正好的,你也不必过于苛责她了。朕瞧着,这样甚好,甚好。来人,把朕赐给小玺儿的礼物拿来。”
有一众宦官把数个箱子抬来,嬴政说道:“小玺儿,朕娶了你的姐姐,这些,就作为给你的红包,如何?”
不知怎的,王玺就是听着不舒服,似乎,这就像一种施舍,一种补偿罢了。她王玺,何须他的补偿?
但是她知道在这时候就应该收起所有的不开心,于是便说道:“我也不要这些身外之物,我要的,只是姐夫一句承诺,姐夫,我不求你什么,就求你,既然娶了我姐姐,就要一心一意对她好,不能欺负她,不能让她伤心落泪,要时常陪着她,深宫寂寞,她的未来,会以你为中心,希望你,也能待她始终如一。”
“哈哈,小玺儿,你说的这话,我心甚悦!朕,寻了你姐姐,寻了许多年。朕和她的缘分,是前生注定的。朕,必然如你说的那般,好好待她,定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疼。这,你这个小孩儿就不用担心了。”
“哦,那你要记得,若是你做不到,我一定会为姐姐讨个公道的。”王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听不得嬴政这情真意切的表白,遂寻了个借口,不同他多聊:“姐夫,我哥哥背着我姐姐就快过来了,你在这等着吧。”
不一会儿,王贲果然背了王璃过来。王家给王璃准备的四个陪嫁丫鬟也随侍在侧。待到得前厅,爹爹和娘亲过来拉住了王璃的手,安氏大概是受不得女儿出嫁暂时别离的苦楚,竟泪眼朦胧的:“璃儿啊,你嫁给了陛下,日后就要事事以陛下为先,将陛下看成你的天。”
喜帕盖着的王璃许是也想到日后再回一趟王家,就是做客了,一时竟也哽咽起来:“娘……女儿不孝,不能日日侍奉跟前了。”
安氏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好孩子,你要多多照顾好陛下,照顾好自己,不要让为娘担心。”
一时,场面竟有些伤感。
哥哥王贲此时说道:“爹,娘,陛下,吉时快到了,我背着妹妹上辇舆了。”
安氏含泪道:“去吧,去吧。”
嬴政在前,王贲、王璃在后,拜别了王家二老,嬴政利落地出门上了妈,王贲背着王璃上了辇舆,他低头悄悄地对王璃说道:“璃儿,你若受了欺负,便告诉哥哥,就算是陛下,哥哥也要为你讨个公道。”
王璃点头:“哥哥,璃儿晓得。爹娘永远是我的爹娘,哥哥永远是我的哥哥,妹妹,也永远是我的哥哥。”
王贲知晓了,旋即,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作为送嫁人员之一,王璃自然也是要陪着把王璃送进宫里的。秦王为娶怀玉夫人,真真是十里红妆,直把这一日的咸阳城,铺陈得红艳艳的。从王家府邸,一直到咸阳宫,都是红红火火的。大街上的人山人海,都来看着这盛世一幕。这一日的盛大,成为日后人们的谈资。正是那一日,咸阳城的百姓得以窥见秦王真容;也是这一日,王家大公子王贲俊美无俦的名气,也传了出去。
送亲队伍入得咸阳宫,嬴政便在宫中设宴款待诸臣。连许久未曾露面的赵太后也出席了。下首坐着的百官王玺也不认得,觉得甚是无聊,就悄悄地离席,在秦王的后花园闲逛起来。
不知不觉,路过未央宫。这个宫殿,是嬴政为王璃准备的宫殿,这格局,便是照着中宫来的。由此可见,嬴政对王璃的心,确实不一般。想着无事,王玺便决定,去陪一陪王璃,免得她一个人寂寞无聊。
才入得殿前,便听得里面的人声,竟是哼哼唧唧的娇喘。不知怎的,王玺越发得不舒服,就像心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痛得很。
那声音,王玺心里是明白的。
未央宫里一个宫人也无,想来是被主子们遣退了。屋内春意正浓,女子的娇喘连连,听着,竟是能够让人的心都酥掉。男子厚重的呼吸声也隔着门传出来,无不昭示着里面的一对男女在做着什么。
可是,王玺的心,难受的很。心被揪住,生疼生疼。里面的人,一个是自己的姐姐,一个是自己的姐夫。她这是怎么了?心为什么会痛?
隐隐约约地,似乎听到嬴政深情地唤着:“玉楼……玉楼……”那声音,像是穿越了千山万水,穿越了无数日夜,穿越了人山人海,就这么,生生地传入了王玺的耳朵里,直传到,灵魂深处。
“轰!”有什么东西,从脑袋里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