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王嬴政在早朝昭告天下,迎娶赵国公主嬴氏玉柔为王后。
这个决定受到以王翦为首的一干老臣反对,暂时搁置,嬴政只能先封嬴玉柔为昭和夫人。
昭和常常用于王后的称号上,这一举措也是嬴政变相在向朝中老臣宣战。
这一切,王玺看在心里,更觉得不适滋味。
她迫切地想告诉嬴政,她才是他爱的玉楼,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女人,就是个冒牌货。
王璃在深宫中,即使挺着个大肚子,也免不了受到嬴政的冷落。
她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有见到嬴政了,心中又慌又愁。她不止一次挡在嬴政下朝的路上,每次嬴政都用一种冷漠又厌恶的表情看着她。
她根本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
仿佛一夕之间,她就失去了所有的宠爱。
“不!陛下怎么可以如此对我!”她对着铜镜,十指握紧,悲哀又愤恨。
昭阳宫是另外一番场景。嬴政日日下了早朝,便迫不及待地来到这里。嬴玉柔也会恰如其分地站在宫门口,期期艾艾地等着他。
“柔儿,你怎么不听我的话,还要站在这里吹冷风!”他低声斥责她,眼睛里却溢满了柔情。
“政哥哥,不碍事的,我就是想……想早点见到你。”嬴玉柔低下了头,一副娇羞又期盼的样子,惹得嬴政心中一阵激荡。
“小妖精,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这样,我就会越发忍不住欺负你?”
“政哥哥,你……你好坏,我不理你了!”嬴玉柔娇嗔着,跑进卧房去了。
“等着,看我这回不好好蹂躏你一番!”嬴政轻笑着,跟了上去,一旁的宫女侍卫,很有眼色地退下了。
一番餍足,嬴政拥着嬴玉柔娇小的身躯:“柔儿,今天我又在朝堂上提了封你为王后的事情,可是那群老头子还是不听命。我辜负了你这么多年,现在却连一个后位都为你争取不来。”
“政哥哥,我又不是为了这个后位才跟你在一起的。不过那些老臣如此冥顽不灵,完全是在藐视君威啊!柔儿受点委屈没关系,政哥哥你是大秦最高贵的人,可不能受委屈呢。”
嬴政神色暗了下去,话也不说了,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良久,他对嬴玉柔说道:“柔儿,你放心,这样的日子,我不会让你委屈太久的。”
昭和夫人受到宠幸不过三个月,便传来有孕的喜讯。嬴政大喜过望,大宴群臣。
王璃待在未央宫中,她已经三个月都没有见到嬴政了,宫人似乎也看出来她已经失宠了,渐渐懈怠起来。窗帘也没拉起来,热水也总不上上来。从前歌舞喧嚣的未央宫,如今仿佛成为了一座冷宫。
“姐姐。”王玺掀开珠帘,缓缓走了进来。
“玺儿,是你啊?”王璃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然而依然呆着一张脸。
王玺从心里感觉难过,王璃毕竟是她的亲姐姐,不管以前如何待她,这种血脉亲情总是割舍不掉的。
王玺上前,撩开王璃额前凌乱的碎发,轻声说道:“姐姐,你保重身体,不要胡思乱想,对腹中的孩儿不好。”
“玺儿,我……我和孩儿,还有未来吗?”王璃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那眼睛里充满了灰败。
“姐姐你要……相信陛下,他不会不管你的。”王玺咬咬牙,劝慰道。
“连我宫里的宫女都在说,陛下对昭和夫人是如何如何宠爱,起居坐卧,都是一起。从前他对我,也是呵护备至,为什么昭和一来,他就翻脸无情呢?”
“姐姐,你不要听底下的人嚼舌根子,你怀着陛下的孩子,再怎么样他都不会不管你的。”
“呵呵,孩子?恐怕只有昭和的孩子才是他的孩子吧!”
王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中充满了对嬴政的怨念。
王玺也无可奈何。
出了未央宫,王玺看着那大气恢弘的“未央”二字,心中一阵感慨。曾几何时,嬴政亲笔写下未央二字,昭告天下他对怀玉夫人的宠爱。今时今日,冷漠凄清的未央宫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嘲讽。
“玺儿,你在这里干嘛?”
扶苏去雍地祈福,一拖再拖,最近才被嬴政召回来。
数月不见,扶苏身上越发有气质。
公子翩翩天上人,只是偏偏入凡尘。
“玺儿见过大公子。”王玺朝他行礼。
“许久不见,玺儿,你我之间,越发生分了。”扶苏直视着她的眼睛,悠悠叹道。
“大公子见笑了,玺儿不敢与大公子生分。”
“还说不敢,我说你分明是不听我的话。”扶苏上前一步,他身量比王玺出半个头,很自然地伸出手给王玺整理凌乱的发丝。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暴喝,嬴政出现在他们身后。
二人赶紧拉开距离:“父王/陛下!”
嬴政目光沉沉,眼神一直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扫射。
“王宫内,不许私相授受,你们二人刚才那般,成何体统!”
“父王误会了,儿臣只是帮玺儿掸落头上的一片枯叶。”
“是啊,陛下,你误会了,我和大公子什么也没有!”
“扶苏,你近日于国事上懈怠不少,还有空来这边闲逛!”
“儿臣,这就回东宫,勤加学习。”
“嗯,你去吧,朕晚些时间会来考校你的功课。”
“诺!”扶苏行了个礼,退开了。
一时间,未央宫外,就只剩嬴政和王玺二人。
“你拒绝朕,就是因为扶苏?”嬴政声音低沉。
“陛下想多了,玺儿与大公子真的只是朋友之间的感情。”
“呵,你一个武将之女,也妄想和朕的孩儿做朋友,简直痴心妄想,就和你那不知廉耻的姐姐一样。”
王玺抬起头:“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但是请你不要侮辱姐姐,她对你一片真心,将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
“她那般恶心的女人,朕宁愿从来不曾见过她,从来不曾碰过她!心思歹毒,鸠占鹊巢,害朕认错了人,想想就觉得恶心!”
“而你,跟你姐姐一样恶心,一边对朕施以恩惠,一边勾搭朕的儿子!”
王玺眼前一黑,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