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眼前却仍然真真切切是自己鲜活水灵的牡丹!
“活了,活了!道长果真救活了我的牡丹!”老道士一时欣喜若狂地喊了起来,声音和神态完全不像他那么大年纪的人,整个人好像突然就被注入了无限的活力一般立时精神抖擞,眉飞色舞,如果不是因为拐杖在手,恐怕都要手舞足蹈起来。
李大乘和李子和闻声跑了出来一看,李大乘不由喜上眉梢,一把拉住李子和说道:“师兄,你说得还真准,师父果然救活了牡丹!”
李子和只是轻轻一笑,说道:“你要相信师父,也要相信我们自己,别人再怎么怀疑、为难我们,可是我们自己总要心里有数才好!”
“师兄说得很对!”李大乘此时却并没有仔细听李子和在说什么,只是随口应和道,然后就满心喜悦地去看那株牡丹,还有牡丹旁边那位好似突然之间便返老还童一般的老道士。此时他的心里充满的不只是对师父的崇敬,对自己的师兄也多了些敬服。
这时,五子闻声也飞一般地赶了出来,后面跟着李少武、小六等人。五子第一个赶到牡丹跟前,乍一看到鲜活如初的牡丹,五子的眼睛睁得有原来的两个那么大:“我的个娘哎,简直神了!”他大睁着双眼这样喃喃自语着,脸上的神情倒好像呆住了一般。
李少武在五子身后看到了复旧如初的牡丹,脸上的欣喜却好似这事情是他亲手做出来的一般,他轻声赞叹道:“好道长!好法术!若世间道士皆如此,倒实在是我朝万民的福气!”
几个人正在不停地惊叹赞赏之时,却见过道处红色的柱子之旁人影一闪,正是马钰从室内走了出来。李大乘连忙快步上前,扶住马钰说道:“师父请看,牡丹果然活了!”
马钰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时那老道士正要上前拜谢马钰救牡丹的恩情,可是他年纪既大,反应又慢,走起路来更是极其迟缓。谁都没想到的是,五子这时却突然一溜烟儿似的跑到了马钰面前,双膝突然一软,直直地跪了下去,倒头便拜:“师父,之前是我有眼无珠,对你们多加刁难,实在是,实在是瞎了我这双狗眼!师父您有这么大的本事,可算是让我开了眼,从今以后我也要信仰道教,好好地做师父您的一个徒弟!师父,您老人家就收下我这个不肖的徒弟吧!”
五子的举动实在是事出突然,当时在场的人们不由都呆住了,尤其是五子的兄弟小六,此时更是把眼睛睁得老大,从几个捕快之中走出了几步,一直走到五子的跟前,“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这事是不是应该回家和老娘商量一下?”
“我说的都是真的,一句都不假!”五子此时跪得笔直,眼睛只是盯着马钰说道。
马钰又是呵呵一笑,上前一步把五子扶了起来,“五子你的心情我明白,不过拜师这事且从长计议!”
“怎么,难道师父是嫌弃我太笨了吗?”五子不解其意,只管梗着脖子问道。
“那倒不是。”马钰笑道。
“那是为什么?”五子不甘心地继续问道。
“哎,我说,”这时李大乘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说道,“你以为这拜师是你想拜就能拜的?你以为你这样双膝一软、双嘴唇一碰,我师父就能收下你了?我们重阳会拜师的讲究那可多了去了!”之前受够了五子的欺负,此时他的语气之间自然带了些情绪出来。
“请师兄指教!”李大乘原本是想三言两语把五子打发走,没想到五子此时反倒做出一副诚心请教的态度来,看着李大乘非常恳切地说道,他这样一来一时反倒让李大乘颇感意外。
“这个嘛,”看五子现在的态度,李大乘也不好再继续刚才挖苦打击的态度,只得暂时把心中对五子的不满放下,认真想了一想说道:“师兄却也不是随便叫的。----对了,你既想拜师,那你是要做出家弟子还是在家弟子?”
“这个嘛,”五子微微一愣,说道,“都行!”
李子和在旁边听五子这么一说,差点笑出声来,不过他却颇有涵养,此时连忙收起笑意,只专心观看李大乘如何答复五子。
“还都行?”听五子那么一说,李大乘不由锁起了眉头,“这个你还是要好好想一想的,到底是要出家还是在家!”
“不管出家还是在家,总之能学到师父的本事就行!”五子昂昂然说道。
李子和在旁边一听,差点儿又笑出声来,心想:“我和大乘师弟出家拜师也有几年了,在师兄弟们之中,平时修行不可谓不勤谨,可是也只学了师父本事的不到十分之一,你这还是个门外汉,却有这样的痴心妄想,却不想想要学这本事却要承受怎样的辛苦、要经历多少时间磨练来!”
“你想得倒挺美啊!”李大乘心直口快,此时更是乐得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每天卯时即起,诵经、打坐、忌荤茹素、清静身心、端正言行,这些却是最基本的,有哪个是你能坚持下来的呢?”
“这个……”听李大乘如此说,五子不由犹疑了起来。
“尊天地,敬鬼神,待人柔顺,处事真诚,又有哪个你能够做得来呢?”李大乘又接着问道。
“这……”五子明显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一时不由更是呆若木鸡,“有这许多的讲究么?我却从来都不知道!”
“照我说啊,你还是正经地做你的捕快为好!”李大乘故意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来说道,“众人都道‘一入空门万事皆休’,却不知道入空门却只是修行大道的开始,我若不自修心却难为空!先空才能有所得!若不经历之前万般磨砺,又怎能做到‘空’字,不空自然就无所得,又怎么可能学得到道门高深莫测的本领?”
听李大乘如此一说,马钰在旁边却只是轻轻点头微笑,不由想起当初自己教导弟子们时的样子,如今李大乘把自己那一番理论整个都现搬了出来,外人看起来却是说得头头是道,只道他学有所得,自成体系。
再看五子,听了李大乘这一番话,站在一旁不由更是神情惶恐,背上冷汗涔涔,额头之上也有汗珠缓缓地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