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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阳贺寿,阴为谋

三大名楼的另外两座楼分别是醉梦楼和青楼。

青楼当然不是青色的楼,也不是指莺歌燕舞,腐糜奢华的妓院。而是一个统称,“青楼”二字代表的是一个庞大利益集团,上至王侯公卿,下至贩夫走卒,都可以在它那里得到利益,甚至修行者也要受它驱使。

传闻它名下的产业遍布天下,产业种类更是涉及甚广。没有人知道它背后的老板是谁,也没有人知道青楼到底存在了多少年,青楼在俗世甚至修行界都有影响力。

其实醉梦楼也很有名气,是因为它楼内的菜品极好,都是只有在长安都城才能吃到的奇品异珍。

比如夏季时候楼里的清风饭,用水晶饭、龙睛粉、龙脑末、牛酪浆,调和完后,放入金提缸,垂入冰池,待其冷透方供客进食,因为材料珍奇,步骤繁多,这种饭只有富贵之客才能吃得起。但在夏日它确是一种极妙的解暑佳品,龙睛粉、龙脑末都是樟脑类的香料,吃完了有凉意,再加上冷水冰镇,更能解暑。

“老爷,最近来咱们楼里吃饭的人少了很多,往常的一些富家子弟都跑去望江楼喝酒听曲,昨天赵大人府里的宋管事过来说让我们抓紧想办法”

醉梦楼后院的一个花园里,一个中年管事弯着腰,对着身前的富家翁说道。

这个富家翁就是现在醉梦楼的老板钱春,穿着金黄色丝绸衣服,挺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肚子,脸上的肥肉将眼睛挤成黄豆大小,虽然眼睛小,但是却精芒毕露,一看就是一个极其精明的商贾。

钱春点了点头“呃……”,喘了口气说道:“你查的怎么样了?”

“望江楼起初是以酒出名,到后来才发展到现在的琴曲艺酒。我和城南门守卫打过招呼,楼家运酒的马车都是从城外南郊驶过来的,看来城南有望江楼的酒窖。而且还听说望江酒的酿造有秘法,所以才醇香诱人,令人留连。”

钱春拿起手中的剪刀剪了剪开的正艳的牡丹枝叶,呵呵笑了一声,说道:“有时候一些牡丹虽然鲜艳,可是土内无根,这种花最需要修剪。你先下去吧,联系一下南边来的那几位,明日大人五十大寿,你帮我准备一份厚礼”。

“是”

钱春挺了挺大肚,阴沉的说道:“百年老店是时候换种新气象了”。

……

……

南城,平安客栈

客栈一楼一片嘈杂,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各种人也混在一起,北城的家丁,南城的脚夫,长安的商人,南边的蛮子,这里就是江湖上的一个信息集散地。

二楼的一间客房里坐着三个人,桌子上还上着冰茶水,一侧坐着的正是醉梦楼的中年管事,桌子的另一侧坐着的那两个人看起来不是中原人,正中的是一个大汉,赤着双臂,胳膊上划着三四条刀疤,秃顶,虎口上长着厚厚的茧子。

另一个个子不高,身体精瘦,眼睛里闪着精光,手里把玩着一把细刀,薄如蝉翼。一看就是一个玩刀的高手。

只见秃顶大汉开口说道:“田老板,这个活恐怕不好入手,还有一个初识境的修行者,这趟活的价恐怕得翻倍”。他说着伸了伸手,“五万两黄金,不然你另请高人吧”

田庆倒吸了口气,咬了咬牙,他知道南蛮五刀不是一般的杀手,就凭敢于接带有修行者活的口气,也不好惹。

田庆喝了口茶,说道:“好,傍晚一万定金奉上,什么时候动手等我的消息,你们最好别把事情搞砸了”。

然后便起身告辞,座上的精瘦刀手出声说道:“大哥,这趟活烫手,修行者恐怕不好对付”

大汉沉声说道:“对付一个初识境的还好说,南蛮五刀也不是徒有虚名,蝉刀你去通知断刀他们”

蝉刀是那个精瘦刀手的名字,入了杀手这行便舍了自己的名字,五个人都以刀为名。

蝉刀点头称是,把玩着刀走出客栈,瞬间便消失在人群里,看不见踪迹。

……

……

今天是刺史大人的五十大寿,各方人物都赶来贺寿,有扬州官场的大人,有巨商豪贾,还有其他郡道上的一些官员,络绎不绝的马车将赵府那条街堵了个水泄不通。

钱春下了马车,吩咐随从将礼物抬了进去,和旁边几个有生意往来的朋友客套了几句,便一起走进了赵府。

府内张灯结彩,下人丫鬟来来往往的招呼着客人入座宴席,今天的主角扬州刺史赵启赵大人穿着一袭青红色长衫,端着酒杯在席间招呼客人。

扬州刺史掌州内监察之事,赵启连任六年自然有着胜过常人的手段。这六年州内政通人和,经商从文之人越来越多,每年举荐的士子也不在少数。所以在接下来的三年,赵启极有可能再次连任,州内的一干官员为了将来的仕途自然要极力巴结,找机会讨好。

在扬州任职虽然远离长安,但掌管一方,也不会束手束脚,虽不能为所欲为,但也总会有些许油水可捞。

可是林子大了总会有几只不懂丛林法则的鸟儿想要占山为王,无根无基却还想着自成一派。这时候山大王自然便不乐意了,就琢磨着什么时候能端了这个鸟窝,除了这个山林的祸害。

人过五十,不为短夭。五十之年,而知天命。

赵启这上半生福泽深厚,三个儿子有两个已经事业有成,小儿子明年也即将去长安求学,赵启只等着在连任满期后,辞官退居,安享晚年。

钱春端着酒憨厚的笑着,说着祝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贺寿之词,便呼喝着身边的一帮朋友一起干了这杯酒,众人喝得不亦乐乎。

赵启见客人招呼的差不多了,便收了笑容,对着钱春点了点头,就往里面的房间走去,钱春谄笑着跟了过去。

房间里赵启坐在主位上,阴沉着脸,刚刚的喜庆之色不见丝毫。

钱春在一旁站着,没有落座,收了收肚子说道:“大人,这次动作我们不如趁机把其他不识抬举的人一块处理了。”

赵启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这次只针对楼家,到时候望江楼换了东家,其他人自然也会懂了规矩。”

钱春低头应道:“是,不过楼望江身旁的那个初识境的顾炎可能有些棘手,我已经请了南蛮五刀过来,恐怕不保险。”

“这个你放心,我请了一位大修行者过来,如果没意外他不会露面,如果真的让那位出了手,恐怕楼府也就清静了。”

钱春擦了擦汗,心里想到凡是与修行挂钩的事,最好都不要牵扯太多,不然就是惹祸上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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