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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八酒坊

唐人好酒,蛮人善骑。世间美酒无数,唯独唐酒醇烈诱人。而在唐境又犹以长安美酒最为出色。

长安城里的百姓将长安十几个最有名的酿酒作坊统称为:十八酒坊。

十八酒坊手里垄断着全长安美酒的出产和销售,上至皇宫王府下至风月名楼,所有叫得出名字的酒均出自十八酒坊,除长安外各州也有十八酒坊设立的分支,或者是酒楼或者是客栈,总之你在唐境内喝到的大部分美酒都出自长安。

扬州醉梦楼里用来宴请客人所用的酒水便是引自长安,只可惜遇到了更胜一筹的望江酒才黯然失色。

楼兰的舅父就是十八酒坊其中一个的酿酒工艺的传承人,而当年楼望江也是因为酒与楼兰的母亲司徒若结的缘。

年轻时初出茅庐的楼望江在父亲的指示下来到长安学习酿酒工艺,凑巧进入了楼兰母亲家的酒坊当了一个打杂学徒,年轻时候的楼望江英俊潇洒,再加上对自家的酿酒工艺了解,很快便从一众学徒中脱颖而出。

楼望江也因此引起了司徒若的注意,二人正值少年,情投意合,一来二去便生了爱意。司徒若的父亲了解到楼望江的家世后对这个年轻人也很满意,决定同意二人的婚事,这样一来楼家和司徒家也有了在酿酒工艺上互相学习互相借鉴的机会。

本来美满幸福的一桩婚事却没能白头到老,司徒若在生楼兰时难产离世,如今楼望江又遭遇不幸,楼家只有楼兰一人独木难支,所以投奔舅父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楼兰自从就出生后没见过自己的舅父,可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做不得假,于情于理楼兰的舅父一定会担起责任,将自己的外甥女抚养成人。而落白三人便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了司徒府。

虽然楼兰没有来过长安,可是顾炎曾经随老爷到过长安,也去过司徒府宅。三人退了客栈,将行李也带在身上,觉得此去是找寻依靠,所以并没有考虑太多,出来了客栈就直奔司徒府而去。

司徒府位于北城外围,那里也是十八酒坊的聚集地,三分之二的酒坊都开在那。三人到了司徒府时已经中午,顾炎走到府前让门人进去通报说是司徒府在扬州城的亲戚前来投靠。

不一会儿,府里走出一个管家,他看着门前这三个带着行李一副风尘仆仆样子的人不禁面露疑色,眼里满是怀疑嘴上却很客气地说道:“不知三位前来府上寻亲,寻的是何人,他又在我府又担何差事?”

顾炎说道:“我们是扬州城楼家的人,这位女儿名叫楼兰是司徒错的外甥女,今日特来长安投奔”

管家疑惑更甚,心想不知道哪里来的几个土包子还想攀附老爷,简直是痴心妄想。于是说道:“老爷今日去酒坊谈生意还未曾回来,三位不如改日再来吧。”

三人没办法只能在附近找了一个饭馆,打算先吃了午饭,再去府外等着司徒错回府。

……

……

长安北城,十八酒坊。

司徒家的酒坊在这里面不大不小,算是一个中流酒坊。虽然统称十八酒坊,可是每家酒坊的酒也不尽相同,故而酒坊之间也有竞争,为了竞争一个市场份额,或是一个进贡名额,两家酒坊之间往往会争得头破血流,但如果真的争取到某个位高权重大客户,不仅是能够获得巨大的眼前利益,以后的生意也会越来越好做。

今日司徒错正在发愁的就是眼前的一桩生意,长安城军营的某位驻守将军要订购几百坛酒,要求酒的质量必须上乘,年份必须超过十年。这对于十八酒坊中的一些中小酒坊来说是一个大单,如果能够吃下这个单子,不仅能够大赚一笔,更为重要的是有了和那位将军的关系,以后肯定会有更多军部的人前来订购自家的酒,那时候面对的客源就是整个军部。

本来在这些竞争者中司徒家的酒质量处于上风,司徒错也觉得这次肯定有把握能拿下这份订单,可是今天到了酒坊就听到留在酒坊的管事汇报说:负责采购这批酒的管事清晨便过来告知已经和另一家酒坊签了订契,司徒酒坊不用再准备了。

司徒错吩咐坊里工人将那些本来已经准备好的酒一坛坛的搬回酒窖,心里暗骂道:清风坊真不是东西,依靠着和那位管事的几分关系,暗地里又使了些银子才拿到订单。

今日司徒错早早地回到府里,府里的管事在一旁看到司徒错脸色阴沉,上前汇报道:“老爷,中午有三人前来府上寻亲,他们自称是扬州楼家的人,其中还有一人说是您的外甥女,名叫楼兰”

司徒错此刻正在气头上,说道:“我哪来的什么扬州亲戚,下次来了直接赶走”,正要端起茶杯,突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向一旁的管家问道:“来的那人他说来自扬州楼家?”

管家点了点头,司徒错这才想起自己的妹妹所嫁的那小子正是姓楼,几年前司徒若离世后两家来往便少了,今日司徒错听到是自己的外甥女前来投靠自己,立刻想起了扬州楼家的望江酒可是远近闻名的。

想到这司徒错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于是吩咐道:“下次来了将他们直接请进府里,那是我的外甥女,要好生招待着”

管家点头应是,然后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管家又回来禀报说白天那三个人又来了,司徒错听后连忙起身向门口赶去,吩咐道:“快去准备房间和饭菜,他们一定还没吃饭”

司徒府门口楼兰看着面前的陌生亲人生疏地喊了一声“舅父”,落白也喊了声司徒叔叔,顾炎和司徒错见过面,两人寒暄了几句,司徒错便带着三人去了中堂,然后让管家将饭菜端了上来说道:“楼兰外甥女,到了这儿你就到了家了,放心住”

席间顾炎将楼家在扬州城的遭遇对司徒错说了一遍,司徒错听后顿时悲痛欲绝,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悲伤地说道:“楼兰这孩子命苦,若儿又走得早,如今望江又惨遭毒手,你们以后就住在司徒府里,我绝不会让楼兰再受半点伤害”

三人就这样在司徒府上安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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