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忠令人将绝世神鞭抬在擂台上,随后又将绝世神鞭收起来。
一声令下,各派弟子自然争相在擂台赛比试。一下子热闹起来,冷双滟撑着头靠在椅子上合上眼睛。
这样的大会最精彩的往往是在后面,前面之人不看也罢。
南鸣轩依旧盯着冷双滟,不看它处;齐珺瑞摇着茶杯品起来。
“听说凌湾花家嫡子要来,却不曾见人?”冷双滟随意问道。
季瑢答道:“大概觉得无趣吧!”
季瑢此后不语,目光放远,望着南鸣轩深思。林华荀也觉无趣,却还是没有表现无聊,颇有风度的欣赏,时不时和云昔蓉搭话。
韩朝却有些迷茫,三妹和玄王如何这般,看上去竟这样疏远。
简淳打着哈欠,双手抱头无聊至极起身离去,冷夜宁也借机隐去。
“咦!夜宁这是?”蓝子涵出声自然吸引了林华荀的目光,林华荀垂下眸子显得并不轻松。
云昔蓉手里转着腰带上的珠子,阴阳怪气道:“英雄美人原就绝配,林才子与那姑娘十分般配!”
“二公主,开玩笑了!”
云昔蓉摊摊手道:“男女之事无非你请我愿,如是往后后悔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何况,若是因为软弱而阴差阳错……”
林华荀不自然看着云昔蓉。
“就不是可惜可叹了,而是……自作自受、活该承受相思之苦!”
林华荀叹口气实在无奈道:“世间之事不是你情我愿就能说尽的!”
云昔蓉揉揉眉头,对他之话并未多想,突然靠近他笑嘻嘻道:“你何必想太多,一生不能随心一次岂不白走一遭!”
比武还在继续,终于到了黄昏时,台上之人换了又换。
最后由万荣帮一人独当一面,庄周忠宣布比武暂时停止。
“今日各位好友舟车劳顿,小女净语不才,在此为各位弹奏一曲以解乏,一曲过后就请各位入堂进食。”
冷双滟这才睁开眼睛,各帮各派也纷纷看向擂台,不久丫鬟慧儿摆好古琴。
一步一叹,身着翠衣款款而来,庄净语安静自持。低头扬眉,含笑红颊,玉手交叉放于腹部,娥眉一点红甚为引人注目。
“天下五美庄净语,美在眉间一点红!”蓝子涵毫不吝惜赞叹之词。
冷双滟食指、拇指摩擦,对这个庄净语没什么什么厌恶之情,但是这幅娇羞曼妙的样子倒不对她口。
庄净语和林华蕴极像,都是闺门养出来娴静素雅之人,可是林华蕴身上却有庄净语没有的感觉,而这感觉直接让冷双滟对她没有一丝好感。
简而言之,冷双滟对她竟生出嫌弃之情。
琴声响起,却是一阵动人心魄的曲调,冷双滟微微颤眉,心下嘀咕,江湖儿女豪情,她一个不出闺阁的女子如何如此深见解?
“一壶微醉
一帘花碎
千剑半四眸背月挥泪
白衣染尘
酒过袖留痕
灯火阑珊遁入空门
霜晨尽飞鸟
清雪伴路遥
提缰驻奈何桥
追血凄风情
应是寒蓉凝
佳人泪漫玉瓶
冰花未有情
冷彻不似卿
劝君杯莫停
与君同醉醒
揭帘映红镜
一笑倾城天下名
绝代娉婷
多情太招摇
长情催人老
痴情人肠断
无情最逍遥
只是年犹少!”
庄净语一曲终了,鸦雀无声,这曲子热烈高昂,听起来振奋人心。
将江湖恩仇、情爱迷离、生死枯荣表现出一种风花诗意之美。
太惊艳了,庄净语这番曲子让在场的人无不为之震撼。
庄净语盈盈拜别,临走时无意看到从容淡雅的季瑢,心一跳隐去心情。
庄周忠张罗着众人入席,云昔蓉则悄悄消失。
庄净语回到卧室不由抚住心口,那人……为何长得如此俊美,还温柔从容。
脸色微微苍白,对着铜镜发呆。
“曲子豪迈断肠,倒不像庄小姐所写!”
云昔蓉慵懒的声音响起,带着疑惑和感慨。
庄净语抬头才看到房梁上坐着一人,一只腿随意摇晃,半倚在柱子上,腰带上的珠子一晃一晃煞是亮眼。
“姑娘聪明,这首曲子确实不是净语所作,作曲之人乃是妙人,净语拙笨岂能做出这等妙哉之曲!”
庄净语一番坦言却是云昔蓉始料未及,她又道:“不曾出过闺阁,自然不懂江湖,只能借用奇人之作。”
“不知可否告知是何人所做?”云昔蓉难得来了兴致,这样的曲子岂是江湖草莽所能做出来的。
“姑娘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庄净语打开一个锦盒,拿出一张羊皮卷。
云昔蓉落在地上,借过羊皮卷仔细看了起来。
“早年间辗转从他人手上而得,此曲所作的确非草莽之徒能为,传言是夜灵女皇遗物,原本净语认为定是她所作,却发现并非如此!”
云昔蓉抬头疑惑不解,这曲子明显不全,还有一半不知所终。
庄净语见她如此这般,便伸手将羊皮卷翻了过来,一行墨迹吸引了云昔蓉。
“此曲出自杯莫停,贺小桐先生作词,原著作曲,夜灵借用,唐突之处望先生见谅!”
云昔蓉默默念出声来,对这段话有些似曾相识。如果她没记错,野史记载冷香茶乃夜灵女皇借鉴曹雪芹先生冷香丸的做法。
曹雪芹先生、贺小桐先生,这些人都是闻所未闻,这个夜灵女皇到底是何人?
“当初净语对此话也颇为不信,可是深思之下才觉,这必定是真的,贺先生此人文史均无记载,夜灵女皇也不必杜撰这样的人出来!功荣揽于己身岂不是更好!”
云昔蓉点点头,对夜灵女皇也多了几分探究,“的确没必要,这样做大概是敬重贺先生吧!虽然不知道是何人有如何风姿,能作出这样的曲子自然是高人,夜灵女皇特此标注也是个极有自己的思量,可见其心纯正!”
庄净语见云昔蓉爱不释手,眼里流露的全是敬重喜爱之情,心知她对此曲定上了心。
“姑娘若是喜欢何不拿去!”
云昔蓉愣愣看着她,忽而浅笑:“最是眉间一点红,心思敏锐难自弃。”
庄净语拿来盒子给她装上,云昔蓉却半笑不笑,“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送我了,岂不是很可惜!”
“千里马还需要有人赏识,这么好的曲子自然要送给真心喜爱它的人才能被百般珍惜。净语粗人不懂曲,理解不了其中的江湖恩情,还是送给姑娘才合适。”
云昔蓉对她高看一眼却只限于此,如此慷慨大概不是真的喜爱吧!
云昔蓉也不扭捏作态,欣然收下,好奇,“我入你闺房,你竟不恼?不怕我是坏人?”
庄净语失笑:“姑娘面目清秀,自有一番高傲,又岂是偷偷摸摸、坏事做尽之人?何况姑娘不去偷绝世神鞭,反而来净语闺房,对那样的神物都不屑一顾,又岂会在意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女子,再说姑娘正大光明进此房间,只是净语愚笨不曾发觉罢了,又有何怕?”
云昔蓉嗤笑,对她所言竟无言以对,虽不知她是不是妙人一个,却知道她一定有一颗玲珑之心。
“那就谢了!”语毕正欲走。
庄净语犹豫片刻还是出声阻止道:“有一事还望姑娘请教!”
“你且说!”云昔蓉转身看着她。
庄净语鼓足勇气问道:“不知姑娘可知方才姑娘对面所坐那位红衣女子旁边的白衣男子是何人?”
云昔蓉讽刺一笑,心里可惜着眼前这个佳人。
挥挥手,“百晓堂堂主!”
庄净语无端后退两步,百晓堂堂主,姐姐心爱之人百晓堂堂主吗?
这世上可有两个百晓堂堂主,若是有……若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