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恭向前一步,站在了他母亲身前。
这一任幽冥死神的认定人选早已在他母亲的家族里内定。
他也觉得无需多言。他母亲当初对月玚的母亲做出了什么,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并不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之间还存在什么除了血缘之外的关联。他只觉得这个人恶心。
他无法知道自己的母亲和月玚他们的母亲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怨,却知道他的母亲做了无数伤天害理的事。月玚他们身上的伤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是他母亲的杰作。
他以前一直在熬,他希望熬到自己可以掌握别人生死的那一天。
现在,他终于等到了。
涵恭垂下眼帘,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但其实心里早有人选。
虽然只有片刻,但对于台下的观众来说,像是过了万年。
涵恭猛然睁开眼睛,眼中浮出一丝笑意,但喊出的却不是他母亲所希望的那个名字——
“月玚,你过来。”
涵恭母亲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恐:“涵恭,你……你怎么能……”
“怎么能忤逆你的命令?”涵恭脸上尽是冷笑,心里却如滴血一般痛,“母亲,你真当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摆布的小孩子吗?”
涵恭母亲眼里流露出一丝绝望,但很快又被压制下去。不,她还有最后一张底牌!她还没有输!
涵恭轻叹一口气,明显是看出了他母亲的意图,彻底绝望。
他对母亲的用处,也只在于权利啊。
涵恭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对他而言最好的决定:“前任幽冥死神违逆祖先旨意,理当处斩。“
他的母亲已经彻底绝望。
她的最后一张底牌也被自己的儿子亲手摧毁了!
“不,不!这,这怎么可能!”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濒临崩溃,“不!我有什么错!涵恭,母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涵恭心如刀绞,但只能强装镇定:“您要理由是吗?那好,我给你理由!”
涵恭垂眸,再睁眼时已经镇定许多:“后宫,不得干政。”
鲜血,染红了整个高台。
涵恭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流下两滴泪水。
和他朝夕相处了万年,生他养他的母亲,在他面前!在他手里!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
绝望过后,涵恭还是抬起头来,对月玚露出一抹笑容:“月玚,你还要耗多久?”
月玚的眸色沉了几分。
她来当这个幽冥死神,绝对会比涵恭弑母的事情更甚。她甚至无法想象,涵恭会在朝堂上受到多大的打压。
思考过后,月玚还是从容地走上高台,从涵恭手中接过那一把象征幽冥死神身份的镰刀。
那是一把通体玄黑的镰刀,曾被握在历代幽冥死神的手里。
它象征则权。
来自冥界的权。
执此镰,行此事。
从今往后,她为冥界之主。
其实,那时候她的想法并不多,她接过这把镰刀,只是为了替涵恭分担压力。
她一直是这样,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对于恩人,她也绝不会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