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锦伊听肖敛问他在想谁,便说:“没有想谁。”
“你不说我就挠你痒痒了。”肖敛说完就动手。兰锦伊直往里面躲,呵呵娇笑,又怕他伤口碰到,连忙求饶。
“快说你刚在想谁?”肖敛不依不挠的追问。
“我在想你这人怎么这样讨厌。”兰锦伊笑嘻嘻的说。
肖敛抬手捏着下巴,点了点头:“嗯,我只喜欢听前面四个字。”
“前面四个字?”兰锦伊顺口念了出来:“我在想你。”兰锦伊说完恼了,气汹汹的踢了一脚肖敛,抬手要打人。
肖敛捂着伤口装痛,兰锦伊不忍,只好罢了,将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山洞外飞雪漫漫,寒风呼啸。洞里面却是别有一番暖暖的情义。夜深,兰锦伊早已经乏了,倚在石壁上很快就睡着了。时间一久,火堆渐渐变小,山洞益发寒冷起来。兰锦伊抱着肩头缩成一团,还是感觉有些冷。肖敛正在一旁运功,听的兰锦伊呼吸有些异样,睁眼一看,才发现她冷。暗骂自己粗心大意,忙将兰锦伊抱着怀里,用斗篷将她裹在怀里,闭眼运气,片刻之后身子就热烘烘的。兰锦伊梦见自己在冬天的院子里晒太阳,十分舒服惬意,跟小猫咪一般窝在肖敛的怀里,蹭了蹭又继续睡了。肖敛嘴角逸出一时笑意,看着怀里的人,天人之颜,绝世之姿,搂着她的手臂又紧了些。忽然脸色一暗:“你若是知道了我是谁,你还会不会理我?是不是还愿让我这样抱着你?”低头看见胸前贴身戴着的一枚铜镜,随即摘了下来,怔怔的看着它,眼神飘远,陷入回忆里。
那铜镜大小有如小儿手掌,精巧可爱,光滑明净,四周雕花繁复有古意,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物。半响后肖敛才又小心的将手中的铜镜给兰锦伊系上。肖敛痴痴的看了兰锦伊一夜,后者甜梦酣畅,浑然不觉。
第二天一早兰锦伊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肖敛怀里,一颗心跟泡在热水里一般。忙起身,不敢看他,瞧着洞外的白雪,小声的说:“你干嘛抱着我睡?”
“冤枉啊,伊伊,是你冷了,自己往我身上靠的。我又不是柳下惠,你想我怎样?”肖敛故作无辜。
兰锦伊脸腾的一热,怪不得梦到了冬天,又梦到太阳:“那个我睡着了,我不知道啊。”
肖敛看着她傻乎乎的模样,觉得十分可爱,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兰锦伊害羞起来便要生气:“你昨天有没有乘我睡着,对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什么事不该做?愿闻其详。”肖敛一副请教的样子。
兰锦伊不知怎么说,便转移了话题,“这雪怎么还不停。”
肖敛看着兰锦伊生硬的转变,偷偷好笑。
兰锦伊瞪他一眼,跟着跑了出去,此时天空放晴,雪已经小了很多,她看着银装素裹的山顶,大喊数声,一时间玩性大发。她脱了鞋,赤脚站到雪地上奔跑,格格直笑:“雪啊雪,你是天上的精灵吗?”
肖敛本来怕她冷,看她高兴竟不忍心打扰,只一旁微笑着瞧她。
兰锦伊扑过来抓着肖敛:“雪花或许不是精灵,有可能只是天上仙女把盐弄洒了,全部撒到这里了。”
肖敛神情温柔,握着兰锦伊的手,笑容满满的看着她。“傻丫头。”兰锦伊有些慌了:“你别这样看我。”
肖敛抓着她的肩膀,低头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嫩唇。兰锦伊瞬间不知被什么击中的心脏,狂乱的跳了起来。
肖敛见她没有拒绝,便搂紧了她,轻柔深浅,慢慢品尝起她的味道来。兰锦伊脑子一片空白,僵成木头,完全不会动了。樱唇被肖敛吸允着,湿热的舌尖划过,身子直发颤。肖敛见她生涩,轻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流连:“傻丫头,吻我。”
兰锦伊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面红耳赤,老老实实的说:“我不会。”
肖敛笑容在脸上扩大,几乎笑出声来。念她双脚赤着怕她着凉,将她打横抱起,“下次再教你好了。”
“为什么?”兰锦伊还茫茫然的,有些迷糊。
“你想让我现在教你吗?”肖敛说完意有所指的看着兰锦伊,眼神里有很多东西。
兰锦伊慌张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肖敛戏谑道:“看来还不算太傻。”
兰锦伊面色血红,气恼起来,狠狠的在肖敛身上掐了一把。
肖敛吃痛,大叫:“你要谋杀亲夫啊。”
兰锦伊声音微弱:“你总是胡说八道。”
肖敛进了山洞,仍将她搂住不放。将头埋进她的颈间,吹着气道:“你不愿意吗?”
兰锦伊直躲。肖敛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伊伊,说你愿意,好吗?”
兰锦伊垂着眼睑:“我不知道,我昨天才遇到你的。”肖敛深吸一口气,抱着她不肯松开,“可是对我来说已经遇到你好久了,好久了。”兰锦伊感觉心里酸胀,这种从没有过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要像外面的雪花一样飘起来了,轻轻的就要融化了。
两人心情正好之际,兰锦伊忽然瞥见有一个黑点,正在雪地上迅速是移动着。兰锦伊惊的急忙抬头,就看到空中复又出现一只巨鹰,两人你侬我侬之际,将那只巨鹰忘在了脑后,不知何时醒了,飞了起来。
那头巨鹰的来势,凶猛迅疾,才一入眼,一眨眼间,就有尺许长短,再一眨眼,已经有五六尺长短了,紧接着,离地己不过一百尺高下了。
肖敛显然也看到了巨鹰,忙让兰锦伊进山洞去。肖敛人在外面,看得更加清楚,到了近处巨鹰双翅略束,落了下来,就停在肖敛前面,不过二十尺的距离。
这只鹰足有一个人多高,月色之下,翎毛如铁,看来神骏之极。肖敛拔了刀在手,跟它遥遥对峙。山风吹拂,肖敛半捆的头发飘动,衣衫翻飞,那种站立的姿势和气度,看来是如此高傲,尊贵,凛然不可侵犯和唯我独尊,使人不由自主要屏住气息。
巨鹰的头略侧,像是在倾听四周围有什么声息,兰锦伊连眼都不敢眨,以免发出声响来。
是巨鹰还是转头想自己的洞穴看去,一眼就瞧见了兰锦伊。它顿时不安感激增,无法再淡定,果断结束了和肖敛的僵持,迅猛的扑上去,要撕裂此人。
兰锦伊大呼小心。只见肖敛身手矫健,几个跳跃,愣是攀上了巨鹰的翅膀。借给身子翻飞,转眼就跳上了它的脑袋。巨鹰反抗激烈,在空中翻转折腾,想将他甩下去。可是巨鹰中了兰锦伊的毒,余毒未清,又整日没有进食,已然不是肖敛的对手。肖敛紧紧扼住它的喉咙,取了刀在手上,就要将它斩头。
巨鹰并不愚蠢,知道自己命在旦夕,忽然长声嘶鸣,迅速的撞向一个巨大的雪堆。等它穿出雪堆之际,已然乖乖的收了翅膀,哀哀嘶鸣,站着一动不动。
兰锦伊看它不在反抗,知道它已然被肖敛驯服,又惊又喜。“肖哥哥,不要杀它。”
那深雪堆阻断了肖敛下手杀鹰,再要动手时,看它乖巧也不免怜惜起来。跟着从它背上跳下,那巨鹰低头用胳膊粗细的嘴在肖敛的身上蹭了蹭。
兰锦伊奔出洞来:“肖哥哥,你好厉害。”
肖敛笑了:“我也没想到它居然能被驯服,我本来要杀它的。”
到了夜晚,肖敛推说山上的干树枝不容易寻找,晚上就不要生火了。
兰锦伊道:“没有光倒是没什么,只是怕冷。”
肖敛笑嘻嘻的抱着她,钻到了巨鹰的胳膊之下:“今天我们就睡在这里,一点也不会冷。”
兰锦伊顿时脸色绯红,两人这样跟睡在一个被窝里有什么区别,未免太亲密了些。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肖敛便道:“这畜生反复无常,万一半夜又凶性大发,我们两人不再一起岂不是很危险。”
“会吗?”兰锦伊果然还是天真了些。
“以防万一呀。”肖敛凑过去说:“你不用害怕,我什么都不会做。”
“啊?我没有害怕。”
“那最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哟。”
“……”兰锦伊眨了眨眼,就被肖敛搂着,躺在了巨鹰的羽翼之下。刚开始自然紧张,身子挨着肖敛的地方都莫名的烦热。再偷眼瞧肖敛,他竟然闭着眼,呼吸悠长均匀,已然睡着的模样。兰锦伊这才稍微放松了些,慢慢挨不住夜深,头靠在肖敛的胸口上睡着了。
雪下了两天,半夜才悄悄的停了。兰锦伊窝在肖敛怀里睡得香甜,嘴角一抹微笑,真真绝美之颜。
肖敛第三天早上抱着兰锦伊从山崖上下去自是不提。两人到了山下,兰锦伊说:“等我回去拿了祛疤的药给你送来。”
肖敛淡然一笑:“好。”
兰锦伊转身要走,肖敛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肖敛摇了摇头:“我还有事要,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那你还跟着我?”
“好容易遇到了你,怎么舍得你走。伊伊,我心没来头的慌的很,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我真怕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兰锦伊心中又慌乱起来,面颊绯红,低头避开肖敛热烈的目光。“我会回来的,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