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教月央宫中。
一个白衣飘飘的老者,须眉银亮,慈祥善目,温和智慧,一副仙风道骨之气。
下面俏生生的立着一个略微有些胖乎乎的女子,正是拜月教月老阿龄。“教主,桐树林的丫头已经痊愈了。”
“嗯,”那白衣老者应了一声,显然他就是拜月教主姬红月:“已经安排好了吗?”
“是的,已经放出了来。安排到嗅香阁去做事了,只不过……”阿龄故意不说完。
“怎么?云儿不肯么?他那么多女人,多一个有什么关系。”
“那丫头容貌已毁,姬少怕是不会对她有兴趣。”
“糊涂,只要她喜欢上云儿就行了。云儿对她如何根本不重要,只要她对云儿动了情,到时候桐树林的所有东西自然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教主圣明,动了情确实无力抗拒。”阿龄语气有些怪,居然毫不避讳的愣愣瞧着姬红月。
姬红月视若无睹:“你去告诉云儿,无论如何得到桐树林那个兰锦伊的心。这样外面的人想要跟我们抢桐树林的宝物,就好比是痴人说梦。”
“是。”阿龄垂首听命,却不动脚步。
“还有事么?”姬红月有些不耐。
“教主,我走了。”阿龄说着才恋恋不舍的退去。
姬红月长袖一拂,转身不再看她。
***
待到半夜,兰锦伊见四下安静,便翻身坐起,准备溜出去探探路。兰锦伊悄悄摸到素女院外面,就将前面两个巡夜的人,提着灯笼向自己走来。兰锦伊忙跳到假山后面站到黑影里。那两个女子静夜无事,都说起闲话来。
“你听说了吗?素女院今天来一个女儿,脊背挺直,肤若桃花,是个仙女一样的人。”
“仙女?我们望月峰上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我们这里美女虽多,可我看没一个比的过那个新来的。不过可惜的很。”
听到这里兰锦伊已经知道这两个女人在讨论的正是自己。
另一个女的奇了:“不是说美的很么?有什么可惜的?”
“那大美人被毁容了,半张脸红艳艳的,跟抹了油彩一样。看着怪异的很。”
那两个女儿吃吃笑起来。
谨一越挺越觉得纳闷,又思及阿环之前对自己的言行,更是怀疑。抬手摸了摸面颊,依旧光滑润洁,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可是心中还是不安,蓦然想起胸前挂着肖敛所赠的那枚铜镜。要知道兰锦伊在牢房养伤的日子里,心事烦扰,时常想起肖敛分别之时说永不会娶自己的狠话,轻轻用掌心摩挲这枚铜镜,却从来没有用铜镜照过面容。兰锦伊走到月光之下,轻轻将铜镜掏了出来。
月光比不得日光凶猛,那柔和的明亮,在兰锦伊精致的五官在脸上投下阴影,使得兰锦伊乍一看之下并没有看清。她脸轻轻侧过一边,整个模样就清晰的映在平滑的镜面之上。
锦伊一看之下,惊骇不已,尖叫一声,铜镜从手中滑脱,整个身子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不知什么时候锦伊右边脸上一团红色,月光照射下似浓墨重漆。红记好像天生胎记,足有人巴掌大小,在她的粉滑细嫩的小脸上分外惹眼,突兀之极,有些诡异,有些恐怖。锦伊缓缓将手抚在右脸之上,手指头忍不住轻轻发抖。
这定跟当日牟如泓师伯在兰府上扇自己那一巴掌脱不了干系,只怕是毁容的毒药!锦伊想起小蕊日日看护自己,从不用清水,多半是怕我看到这红记。锦伊眼眶一热,泪顺着脸流到红记上。锦伊忽然就着泪水用力搓洗脸上的红记,感觉这不过是个污泥之类的,只要用力洗就可以洗干净一般。锦伊越搓越恨,越搓越快,隐隐感到手掌和面皮都发烫了,还不肯停止。也不知是不是过于难过,兰锦伊慢慢觉得心口发紧,脑袋晕晕乎乎的,咕咚一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