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杵听了兰锦伊的话,长长哦了一声,总算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兰锦伊忽然道:“不过你要小心我大师伯牟如泓,听娘说,她已经到了可以随时随地催眠人的地步。”
蒋玉杵道:“一看那女人就不是好东西,居然会做这么可怕的事情。”
“催眠术原是用来救人的,治疗病人的心病特别有效。就像我刚才对这孩子做的这样。”兰锦伊笑着说:“牟如泓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敢冒险催眠你,当初她想要强行催眠我爹爹,就差点害得自己走火入魔。”
蒋玉杵笑嘻嘻的道:“那就好,那就好。她要是敢对我动粗,我就让她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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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锦伊连续几日一边询问孩子黑暗的记忆,一边加以催眠。孩子越发好了起来,居然是个眉清目秀,风姿飒飒的机灵人儿。
阿慧道:“这孩子长大了也是个让女人伤心的主。”
蒋玉杵突发奇想:“这孩子的模样,倒是和咱们家安宁配的上。”
兰锦伊闻言,顿时生气,拿起面前香炉狠狠往桌子上一放,横眉上挑:“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样的达官贵人家有什么好的?你要将安宁往火坑里推!”
蒋玉杵笑着赔不是:“我不过是看着孩子长得俊,随口开了个玩笑,你不要生气。”
兰锦伊忽然没头没脑的叹一口气:“你若是觉得亏欠我,就要好好的照拂安宁。”
蒋玉杵脸顿时沉了下来:“我亏欠的人多了。哼!”
兰锦伊不再理他,专心给那孩子治病。第五日的时候,那钦差进得门来,孩子居然破天荒的叫了他一声爹。钦差顿时喜极而泣,八字胡抖了又抖,老泪沾满了脸上的皱纹。
蒋玉杵和阿慧连日在霍府流连,四处明察暗访,都没有找到任何兰府的老仆人,也丝毫不见铁卷丹书的影子。晚上的时候,三人回到客栈,蒋玉杵吃了饭,正说要去霍家抓个管家什么的人问问,哪知道忽然头晕的厉害,看出去只觉得天旋地转。正要看兰锦伊怎样了,却见她歉然一笑,说了句对不起。蒋玉杵整颗心急往下沉,却抵不过药劲厉害,咕咚载倒过去。
兰锦伊将他安顿好,估摸着他要睡上三天三夜,到时候什么事情都结束了,这样最好不过。
阿慧看着她:“你确定要这么做?”
“如果不这样,蒋玉杵一定会阻止我们的。”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不需要你陪我。”原来阿慧知道兰锦伊和蒋玉杵要来给钦差治病,便积极主动要求同来,想得就是借机会杀了钦差和霍鸣西,给望月峰上的女子报仇。
“我不是为了你。肖敛毁了兰家,铁卷丹书根本无从寻找。霍鸣西,川西三鬼那些人活着一天,我的心就被后悔和愧疚啃噬一天。唯有杀了他们我才能解脱。”
阿慧道:“我孤身一人死了也就死了,可你不同。你想过你的亲人没有,安宁,姑姑,还有爷爷。此行凶险,多半有去无回,你真的舍得吗?”
“蒋玉杵会照顾小蕊和安宁的,姑姑和爷爷还有姑父在身边。我完全可以放心。”兰锦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那你爹娘呢?”阿慧忽然放轻声音:“还有肖公子呢?”
兰锦伊突然恼了:“这跟那个人有什么关系!我只管做我愿意做的事情。我今天和你一起去刺杀霍鸣西,你不怕死,难道我竟是个怕死的吗?我爹娘知道了我今天的所作所为,虽然心疼,但是只会为我骄傲,半点也不会怪我。”
阿慧被兰锦伊说了一通,便不再纠缠,扶着腰上的佩剑转身走了出去。兰锦伊最后将一封信放在蒋玉杵枕头底下,快步跟着阿慧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