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梓馨换好衣服后,就带着风柔一人去参加桃花宴。
“徐小姐,风柔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风柔在去御花园的路上,说得吞吞吐吐。
“说吧,现在的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徐梓馨讽刺自己。
“那奴婢就直说了,徐小姐的性子太软了,你这个样子在宫中是要不得的”风柔说。
“我知道,连个奴婢都能欺负我,我可不就是个没用的”徐梓馨淡淡的嘲弄。
听出徐梓馨的意思,风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哎~就拿刚才的事情来说,奴婢怕死是自然的,人都是怕死的,但是奴婢背主那是万万不行的!在我们东岳国,奴婢背主是会诛三族的。可即使是这么严重的刑法,雅桐居里的奴婢依然敢背叛你,你可知道原因?”
“为什么?”徐梓馨从没听说过。
“因为徐小姐性子软,她们知道,即使背叛了你,你也不会把她们怎么样!”风柔说。
“我才不是心软,我很凶的”徐梓馨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上次月香和月婷在雅桐居里乱嚼舌根,若换成宫里其他主子听见,怕是早就被打杀了,可你却只罚她们跪半个时辰,可不就是心软?”风柔说。
“我只是......”徐梓馨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发现风柔说的都是对的,自己无力反驳。
风柔也是个老练的,若换成以前,她是决计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风柔,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徐梓馨记得她刚进宫时,风柔对自己只有恭敬,并无情意。可此次她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定也是将自己当成真正的主子了。
风柔听了徐梓馨的话,心里也在琢磨。宫中许多人都知道,太后身边的吴嬷嬷其实是风柔的外婆,只是徐梓馨不知道,也没去刻意打听。
吴嬷嬷从小就被卖进皇宫做婢女,因梳得一手好头被宫里的主子们热捧,又因她性子善良,最后被先帝看中,送去伺候太后。
年轻的她,很快就到了放出宫的年龄,家里人用她当宫婢攒的钱将她接出了宫。
在东岳国,宫女放出宫的年龄是十六岁,宫婢却是十八岁,吴嬷嬷出宫后,很快就嫁人了。
因为生的是女儿,吴嬷嬷的相公用吴嬷嬷当宫婢攒的钱纳了两房美妾,其中一房美妾在第二年就生下了一个儿子。
“娘子,你也知道,大夫说你生苗苗时难产,再也无法生育,你就将狗子记在你名下,就当你生的,好不好?”吴嬷嬷的相公哄着她,将那庶子记在了她的名下。
“娘子,小燕只是想做件新衣裳,你怎的如此小气,不肯将银子给她?”
“吴桂花我告诉你,我知道你有银子,今天你无论如何也必须把银子交出来,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贱人,没钱了不知道去挣啊?整天在家里白吃白喝......”
吴嬷嬷的日子越过越难,还是一位曾经受了吴嬷嬷恩惠的邻居,悄悄地通知了吴嬷嬷的娘家人。
吴嬷嬷的哥嫂本是不愿将她接回家的,可吴嬷嬷也是在宫里呆了许多年的,她立刻许下重利,她回家之后便会回宫,并像从前一样将银子寄回家,只要哥嫂愿意照顾自己的女儿苗苗。
要知道,吴嬷嬷在宫中的俸禄还是非常可观的,吴嬷嬷的哥嫂便和她达成了协议。
苗苗由吴嬷嬷的哥嫂抚养成人,并成了亲,苗苗感恩其母亲为自己所做的,怕她在宫中孤独,便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来陪伴吴嬷嬷。
这也是为什么,就连皇子,都会给风柔尊贵,与其说是给风柔面子,倒不如说是给吴嬷嬷面子。
而风柔就是吴嬷嬷向太后推荐伺候徐梓馨的,吴嬷嬷回宫后一直贴身伺候太后,自然猜到太后对徐梓馨的看重,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让风柔伺候着,即使自己猜错了,也对风柔没有什么影响,可一旦猜对了,那风柔的前程无忧。
风柔最初就是带着心思来伺候徐梓馨的,可是渐渐地,她虽然依然看不起徐梓馨的心软,但也被她的真实渐渐打动。
那是一种真正的不争境界,并不是斗不过而躲,也不是待价而沽。
在皇宫,最不缺的就是聪明,最不缺的就是能力,最缺的,恰恰是那颗赤子之心。
如果徐梓馨知道风柔的想法,肯定会惊讶,因为风柔不知道,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对皇权本身就没有那颗敬畏之心,对至高无上的权利也不向往,自然是一心思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是风柔与徐小姐投缘吧!”风柔回答。
徐梓馨和风柔都笑了笑,不再说话。
“馨儿来了吗?”太后坐在上席问吴嬷嬷。
“回太后,徐小姐还没到”算上这次,吴嬷嬷今天已经是第九次回答这个问题了。
“那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喜热闹?”
吴嬷嬷伺候太后许久,自然知道这只是太后的自言自语,并不需要回答。
徐梓馨终于在桃花宴开席前到了御花园。
“启禀太后,徐小姐来了”吴嬷嬷早就派人等待在御花园的门口,所以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当风柔递上了自己的牌子,徐梓馨才终于明白小喜话的含义。若是自己今天不出现在桃花宴上,则会被认为是名花有主的人,在古代,这种行为是极为毁女子清白的,意味着不会再有人上门提亲。
“真是卑鄙!”徐梓馨对萧灵瑾的厌恶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