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女高音歌唱着催人心肺的歌剧，宓函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神情却也越加不自然。耳朵里的助听器最近好像越来越不适，时常会自动调大减小声音让宓函很是头疼。
“你还好吧？”金正宇拍拍她的腿，看她瑟缩的样子不解的问道：“很冷吗？”
宓函莞尔一笑：“没事”
舞台落幕，观众席上掌声如雷贯耳所有人都觉得意犹未尽，可宓函却觉得那一幕的垂帘是拯救了她的耳朵。歌剧散场之后宓函坐在不远处公园的长椅上摇晃着身子享受着阳光的抚摸，金正宇拿着水和刚出锅的油炸薯角坐在宓函身旁。
“给”金正宇托着薯角的盒子伸到宓函面前，宓函点头不语，坐了那么久她还真是有些饿了。
“为什么不问问我要用头条的方式回归？”宓函嚼着嘴里的薯角，心不在焉的询问金正宇。
金正宇拧开水瓶递给宓函：“噱头，放出越大的空响就会有越多的人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无形当中就占据了一定的曝光点和关注度。不过，我认为你大可不必大费周章，以你的势力只要放出想要合作的意向自然而然会有大批合伙人。”
“对我而言，太慢了”风吹乱了她额角的碎发，“既然决定开始就像打游戏一般没有暂停的可能只能过关斩将，越快越好。”
金正宇望着她眼眸中带着心疼和怜悯，他伸出手替她揽过秀发别在耳后：“不管如何，祝你成功！”
宓函轻轻勾起唇角：“好”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很夸张也很幼稚但这种方式却是最能吸引注意力和关注度的，她早就把自己当作赌局当中的一员，当初是她落荒而逃放弃继续去当一枚筹码实际上倒不如说她承受不了那种地狱一般的尔虞我诈更不能容忍任何人的欺骗和背叛。但是现在的她却可以带上假面保持微笑，有人说一个人的成长只需要经过一些根本意料不到的事情就可以一夜长大。
这样的心灵鸡汤虽嗤之以鼻但说的却把宓函的心境描绘的丝毫不差，从小就因为被别家孩子欺负而回家挨打的她长大后一直谨记奶奶当时苦口婆心的劝导——可以不去反驳别人的恶言恶语，可以忍耐别人的嘲讽妒忌，可以善良的饶恕别人的罪过但唯有不能受欺负。
“其实有些时候我觉得你城府特别深，有些时候又觉得你天真的像个孩子，捉摸不透却又令人牵肠挂肚。”忽然发声的金正宇让宓函一怔，转而又浅笑回应。
“大概骨子里就是两面派吧，又或许是不情不愿的被逼迫的吧”
“走吧”金正宇起身，“我带你去放空一下，否则这么下去估计用不了几天你就会成为疯人院里的一员。”
宓函没有动静，只是一直看，看他的神采，看他的动作，甚至是他脚步的深浅。能够把她剖析的如此细致的人，大概除了叶威源也就是这个半吊子的秘书了。
京城深秋傍晚的夜色总是让人沉醉，昏黄色的阳光总能有办法把神经紧绷的人安抚下来。
“老板，楼下有人找你说是你的朋友”保安站在门口喘着粗气，zero转头看他满头的汗轻轻点了下头。zero拿起旁边的外套随他一同下楼。
刚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就看到精心打扮过的俞歆谣站在门口焦急的张望着里面的情况，zero嘲讽一笑转头对保安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就下班吧。”
zero不紧不慢的踢踏着地板，俞歆谣看到zero的时候向他挥了挥手眼神当中带着期待。
“你比我预想的慢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zero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俞歆谣的脸上写满了镇定自若仿佛zero口中的事情对她一点都不重要。
“我这次是真的想要和天宇哥好好地在一起”她抬起眼睛认真的望着zero，长着一张乖乖的脸让她无论干起什么坏事都格外得心应手，反正事情败露之后只需要她嘟嘴卖个萌对方就会照单全收自知优点的她一点都不忌惮反而变本加厉。
“你那套还是留给你的天宇哥吧，我可不吃你这套”zero低头看她，“你先跟我进来吧，否则被记者拍到你那些可笑的苦苦营造的善良形象不就毁于一旦了吗？”
zero侧身进门，俞歆谣顿了顿也跟在zero身后进了门。
天空的亮度暗下，周围店铺的霓虹灯逐渐亮起，仿佛这座城再用另一种形式苏醒。
“我这次是真的想要和天宇哥好好地在一起”俞歆谣攥着斜挎包的带子咬着下唇，右手飞快的在桌底划卡拨号盘按下赵天宇的号码。
正当俞歆谣操作的时候忽然被zero扣住了手机屏幕，zero冷着眸子警告：“我劝你别拨通，你当年的把柄可是压在我这里很多年了，想让我今天一次性都说出来吗？”
听筒响起赵天宇焦急的声音：“喂？俞丫头你怎么了？”
“怎么办，你自己选择我奉陪到底”zero放下俞歆谣的手机，嘴角噙着冷冷的笑容丝毫不加修饰的刺入俞歆谣的眼睛。
“哦，没事的天宇哥就是……想问问你，周末能不能和我看电影”俞歆谣瞪着zero保持微笑的脸眼睑中流淌出眼泪来，她嗯嗯啊啊的一边和赵天宇周旋一边又和zero战火连天。
挂下电话后zero摊开手：“所以你口中那么重要的天宇哥是一个可以随意交换的条件对吗？”俞歆谣咬着牙齿不说话，水汪汪的眼神当中充满恨意。
“我很喜欢你现在的眼神，就像是被关在玻璃盒子里即将奄奄一息的鱼没有水分的滋养只能瞪着双眼，等待死亡濒临。”zero笑出声来，尖锐、毒辣。
俞歆谣瞥向一边，喘了几口气平静下情绪后对zero说：“我需要名气，我知道你工作室在招收有潜力的人选，我需要得到这个机会。”
“你觉得我会要一个黑料一挖一大堆的女人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谈条件？”
俞歆谣拿出一个笔记本推到zero面前，嘴角扬起胜利者的微笑：“不打无准备之仗，这本手稿是叶宓函落在学校宿舍的，我知道你在找关于她的一切就是不知道这个东西能不能帮到你。”
“你还真是驯养了一条好狗，什么都跟你汇报啊”
“我早就见识过你的本事，只是我没想到作为同龄人的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我想要的很简单不过是想跟你zero分一杯羹，如何？”
“合作愉快”zero抬头淡淡开口，俞歆谣好看的五官上也绽开了得意的笑容。
俞歆谣离开后，zero对着书柜冷声呵了一句：“都听到了，不想说什么吗？”
从书柜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推开书柜从暗室走出来的赵天宇低着头，zero看着他不说话仿佛是想让他自己体会被欺骗的滋味。
“事情，是你让我般的，说说吧你现在感觉如何？”zero把手里的笔记本合上，正襟危坐一脸肃穆的看着赵天宇。
“没什么感觉，就是加深了被欺骗的愧意吧”
“走吧，我饿了”zero勾着赵天宇的脖子往外走，没有任何的指责更没有对他的责备或是破口大骂，而是用一种平静的口吻安慰着赵天宇。
他很感谢zero没有像往常一样让他难堪而是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现在的他好比被雨水打湿的朽木什么都做不了，但好在他的身边有一把为自己遮风挡雨的雨伞。
而这把伞，偶尔还会带来明媚的阳光和春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