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国
帝都城外的一座废弃的小屋里,正上演着一场悲剧。
一幼女昏睡在地,一裘粉嫩素衣被地面上的灰烬染色,凌乱的发丝遮掩住她那张白皙粉嫩的脸夹。
此时正值冬末,冰寒刺骨的风从门缝里刮进来,吱吱喳喳的嘶鸣,忽然“咯吱”一声,半悬在空的房梁,骇然坠落。
她颤抖着,双眼微开,只觉身体发软,没有丝毫气力,眼神模模糊糊,一时有些神志不清。
“这是何处?”
细微的疑问从她咽喉发出,眼睛不停向四处扫视,扫帚般的睫毛无奈地打转。
此刻,门外的脚步声带着狂傲和急躁不安,正一步步地向她逼近。
这孩子哆嗦着瘫软的身子。透过她长长的发丝,是一双清澈透明的眸子、力挺的鼻翼以及细致的眉毛。肌肤虽然白嫩却尤为苍白,就像冬日里的冷霜一般。
这孩子便是当朝苏太师的大女儿,苏家的大小姐苏锦玥,年方11岁。
门开了,迈进来的是一双琉璃靴子,那靴头上的几许兰花,一下子射进她的眼球,她错愕得猛地抬头,一裘深色的红衣红得似血,女人的红唇妖艳似妖,妖娆如鬼魅,来的人竟是二姨娘,李云珠。
李云珠用她那深邃不见底的眼睛将这孩子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狠狠的瞟了这孩子的模样,闭眼,将细细的眉一挑。李云珠的后方,是一个和锦玥年龄相仿的幼女。
女人手揽红袖,俯身婉笑,她双手伸出便直径地掐住了地上这孩子的脖子:“死丫头,是你逼我的。”
苏锦玥畏惧的望着这女人,吓得浑身发抖,眼角的热泪滚滚溢出。
女人瞪大了眼珠子,瞳孔放大,血丝暗红色,她将红袖重重一挥,下人们就端着汤药走到苏锦玥面前,粗鲁的掰开她的嘴,她防备地胡乱反咬了几口,老仆的手霎时疼痛难忍,恐慌得连连退去。
“啪”
“啪”
“啪”
一连串的巴掌挥在她的脸颊,一时间,嘴角便有了红红的血渍,嫩白的肌肤变得红肿难堪,可她没有力气反抗,也反抗不了。
女人发话了,眼眶布满阴霾,她又掐住苏锦玥的脖子。
“野种,你那死去的娘抢走我的一切,你别妄想再想夺走清儿的东西”
苏锦玥十分恐慌,但一听到关于母亲的话,她浑身有了莫名的力量。
她使劲地发出挑衅的话语:“姨娘,你别自欺欺人了?再怎样,我娘也是苏家的正房,而我,永远都是苏家的大小姐!”
“撕”
“李云珠……你杀死我吧,就算我死了,你永远也顶替不了我母亲在苏家的位置。”
苏锦玥发出吼叫,女人扯住她的头发,用力撕扯着。
“你娘是下贱胚子,生下你这贱丫头,你也只配是残花败柳!”
李云珠一边说着,一边揪住这孩子的头发,她既愤怒,又嫉妒。
“你胡说,明明是你抢了爹爹,爹爹爱的是我娘亲,不是你”
李云珠身后的幼女一听,着急得往前一步推到苏锦玥。
“啪”
“啪”
她穿着华丽,佩戴通红翡翠,她便是这苏府的二小姐,名唤锦清。
“野丫头,不准你这么说我娘!娘说的,你不配做苏家的嫡女,更不配当我大姐!”
“……清儿,我对你不薄,可你竟和你娘一模一样?”
锦玥质问着锦清,平日里的一声声姐姐莫不是假象?锦清依偎在李云珠身上,显然是忽略掉了苏锦玥的质问。
这时候,几个老仆陆陆续续的靠近锦玥,并把她按倒在地上。
她含泪吼叫:“李云珠,我不喝,你放了我!”
“清儿,我不喝,快让你娘放了我!”
她知道对姨娘求饶是没有用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清儿一点儿也不记着平日里对她的好,李云珠坏,可清儿呢?清儿,心目中的好妹妹。
老仆使个眼神淫邪的笑道“二夫人,这丫头已经把药喝了!她今晚是逃不掉了!”
药一入口,就觉得浑身难受,发热。
“这是要去见娘亲了吗?娘亲,孩儿想您!”
锦清一言不发,二夫人的贴身丫鬟红儿瞪大了眼珠道:“你们这些个贱婢,谁许你们的胆子!谁要是敢替这小丫头求情,你们就等着家法伺候!”
红儿与二夫人会心一笑,今晚定让这丫头片子身败名裂!
红儿继续喝道:“谁要是敢在苏府泄露只字半句,我们二夫人定要让她全家老小一起陪葬……”
二夫人心里明白,这几个老东西,就算借她们十个胆子,她们断不会向外吐露半句,除非她们不想活了。
下人们怎敢再出声?只得紧紧地跟随在这身红衣后,自苏府的大夫人没了,李云珠就是苏府唯一的一位夫人。
锦玥在破屋里冷笑起来,眼角的泪一颗颗滚落在地,嘀嗒嘀嗒地作响!她不怕李云珠,她心如刀绞的痛着,全都因了清儿。
“娘,您为何要丢下玥儿?娘,清儿是真这么恶毒?”
李云珠心狠手辣,平日里便早已知晓,可是我的好清儿,你为何如此待我?莫不是玥儿平日里待你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