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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梦 魇

86.然而我高兴的还是太早,因为另一只鸟出现了。它叫做大鹏金翅雕。一千四百年后,我再次和它相遇,当它展开翅膀的那一刹那,我整个的心都凉了。一千四百年后的那次重生,我抛却了脆弱的感情,并修炼了铜筋铁骨,但都没用,我意识到是它的时候,我的恐惧根本压抑不住,因为这种恐惧来自灵魂的记忆。

87.几百年后,有一个被后世尊称为庄子的所谓圣人,写了一篇《逍遥游》,说这大鹏是鲲转化而来。其实不是,因为据我后来的听闻,这大鹏乃是青鸟也就是鸾凤孵化而出。青鸟垂死的鸣叫,叫来了大鹏,而大鹏之所以来的如此迅即,是和它的速度有关。庄子说大鹏“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其实不过是它扇一下翅膀就能达到的距离。

88.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速度,我还在洋洋得意的时候,已被它用爪抓住。我还不知是什么抓住了我,只是感觉突然就不能自由活动了。当它的嘴来啄我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幸好它修行尚浅,我一下子化作流水,从它的爪下挣脱。几片青鸟的羽毛在半空飞舞,而它只在一瞬间,便全部收集起来。

89.我是晶莹的水,在晶莹的天空中下落,但我的上方有一只“其翼若垂天之云”的大鹏!利爪在身边晃过。我只能装作是水,若无其事的下落。然而还是被发现了,发现我的是慈航道人。他现出了法相,千手千眼,每只眼睛都放射出金光,金光闪过,我能够感到刺骨的疼痛,这也成为我的一个梦魇。

90.这个梦魇折磨着我,让我以后见了慈航,见了他的化身观音,甚至是在多年后,见了和他的法相有些类似的多个眼睛中冒出金光的蜈蚣精,都有些不知所措了。那是我这个魔级妖,在后生晚辈面前最为丢人的一次,那一次,险些摧毁了我对自己能力的信心。

91.我的疼痛被慈航道人感知,他便告诉大鹏,大鹏瞬间而至,我来不及细想,便开始采取翻滚的策略。这是一种急中生智,但还是和我的身份有关,翻滚是一种为神仙所不屑的方式,因为不雅,而我是一个妖,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保命才是最为要紧的,雅或者俗,都可以放开。有时候想,妖的道,真的就是错吗?

92.但翻滚还是没能改变结果,西王母的结界已经在很大的一个范围内结成,慈航道人的千手千眼也更加能够集中的搜索我逃遁的范围,大鹏鸟的速度也更加的快速,而我翻滚的已经晕头转向,这让我几乎没有了思考的能力,这回不是头脑发热,而是冒火了,我生了气,索性不跑了,在地上化作了九尾蛇的模样,等着大鹏的到来。

93.大鹏却停在半空不下来,它也是有些惊惧吧!后来的我猜,为了克服梦魇我为自己找了很多理由,但都没有用。因为他即便是惊惧也是一时的惊惧,他还是飞下来了。我的错误在于在做出决斗这个决心的时候,我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对手是一只大鹏,而大鹏正是蛇的天敌。

94.不过幸好我有绝技,我采用倒立的姿势,这是大鹏没见过的,我开始如狂风暴雨般发射毒液,这也是大鹏没想到的,然而我忘记了还有慈航,慈航的玉净瓶中的水洒了下来,把我的毒液消融,大鹏还是用它的利爪扯住了我的尾巴,嘴朝我的头啄来。

95.我便顺势化作海德拉,幻化出九个头颅,与大鹏的一个头搏斗,堪堪顶住,然而慈航又来,他的玉净瓶还可以当做武器,对照我的头颅敲打,一下便打坏一个,当我再次重生头颅的时候,玉净瓶又加快了击打速度。战斗到了这样的地步,实在是没法再坚持下去了。于是我便颓废,停止了挣扎,也失去了知觉。

96.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火云宫中了。我不明所以,直到被带到伏羲、炎帝、轩辕黄帝面前之后,才知道这是在火云宫。后来又来了太上道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女娲娘娘,难道是他们七人要决定我的命运么?我何德何能要惊动他们的大驾?我正疑惑着,而他们显然并不在乎我的命运,只不过是在开头提到了我。

97.我不过是为西王母开脱罪责的证据罢了,重要的是我毁掉的封神榜。封神榜看似只是一个榜文,其实是天命的导引,每一个人的天命计算都是非常复杂的过程,把封神榜导入火云宫的机关,世人的命运安排就会注定,天神就要推动所有的一切都按天命进行。因此封神榜要耗费巨大的精力才能完成。而此刻毁于一旦,罪责自然重大。

98.他们七巨头开会研究封神榜的事,连西王母都没有旁听的资格。后来我被女娲装进了金葫芦带走了。在回去的路上,女娲指责我多事,说我无缘无故给殷商延续了三十年。因为封神榜的再造,需要耗费元始天尊在天上三十日的时间,而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但我听女娲娘娘的语气,似乎并不是真的指责,而且相反,与我先前感受到的女娲娘娘冷冰冰的语气比,还带着些许温暖。

99.但这些我已经无暇顾及,因为我听到了一种时间换算方式,就是“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问西王母的瑶池算天上吗?女娲娘娘说当然是了,我便问我在火云宫几日,女娲娘娘说一日。那就是我又耽误了两年的时间!我央求女娲娘娘放我出来,我要尽快去寻找我的小白。不,你耽误了三年时间,因为西王母和慈航道人还耽误了一日在想对策,后来实在没办法,才救醒你,让你来火云宫作证。

100.你的修为真的有他们说的那样大吗?女娲娘娘冷笑一声,他们无能罢了,我一眼就知道你的修为,他们不过是在找借口。然而有什么办法?西王母是元始天尊的女儿,不过他为他女儿的过错,要耗费三百年的功力,再加三十年的时间也算抵过了。女娲娘娘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会议中,好像忽略了我说话的重点。这时反应过来,说道,你说的小白,又是怎样的神通广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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