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几次想跟胖鱼聊聊关于沈唐的事情,可是胖鱼似乎整个人身心全部投入到工作当中去了,每天看上去依旧是开开心心,却是再也不提感情的事情了,妖精无从开口。
直到有一天,胖鱼接了个电话,是沈唐打来的。胖鱼盯着手机很久,直到第二遍铃声响起,她才接起来。
尽管沈唐再次拒绝了胖鱼那天的心意,但是他道歉了,他说自己当天真的是有心事,很重要的,又不想再提的心事。
挂断电话,胖鱼的小宇宙又一次燃烧起来——沈唐既然打电话作了解释,就说明他们之间还是朋友,那就等于还有希望!谁说感情不能培养的?我于琛琛别的优点没有,就是乐观!这次一定要坚持到底!
妖精看着胖鱼接完电话这360度的大转弯,半张着嘴有点无语,憋了半天,哭笑不得地说:“你这伤口愈合能力真强!”
胖鱼开始打开心扉和话匣子,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跟妖精说了,妖精早已从何生跟沈唐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却不得不认真地听着胖鱼又讲了一次。胖鱼滔滔不绝,讲得正在兴头上,妖精看着胖鱼,淡淡地说:“胖鱼,发生这么多事情,你之前怎么一个字也没对我讲过?”
“……”
妖精想到了那天她将一杯咖啡泼在沈唐脸上,想到了她对沈唐说的那些冰冷的话,都是为了这个在感情上随时防备着自己的好朋友。
这是妖精第一次主动跟胖鱼闹脾气。胖鱼跟以前一样,胡搅蛮缠,抓着妖精的手撒娇:“我不是怕你笑话我嘛!而且,我为了沈唐那么久没来店,都是你自己在盯着,我怕你生气……那我请你吃大餐,你能原谅我不?”
妖精看着胖鱼又白又圆的脸,忍住泪水,强作笑脸:“那好吧,看在饭的份上。”
沈唐的短信接着就来了。
“已经打过电话,那天的事情,对不起。”
妖精想了想,回复了一句“那天的事情,我也对不起”,删除了短信会话。
下午妖精很早就回了家,她觉得自己很疲惫。一觉睡到晚上十一点,拿起手机,打开好久没有登录的qq空间,一页一页回看自己之前的状态。毕业的时候很舍不得学校的生活,但是看着自己那一笔一笔记录下来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因为害怕伤害胖鱼的自尊,一个人活在胖鱼的影子里。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沈唐的脸,微笑的,严肃的,莫名忧伤的,还有那天他说的:不要因为别的事情影响我们的关系。
别的事情?是胖鱼的事情吗?还是之前王子曾经撮合过他跟何生?我们的关系又是什么样子的,该是什么样子的呢?妖精开始头疼,因为想到了关系,她又一次想到了胖鱼——这个天生并不丽质的姑娘,算是她最好的朋友。
妖精拿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给何生发微信:在干吗?
何生已经下班了,在超市买东西准备去家里看看爸爸。妖精没事的时候很少跟谁发微信,何生回复:不忙。
妖精笑了,何生很聪明。她想了想,说:何生,你会不会为了朋友放弃喜欢的人。
何生:多好的朋友?
妖精:王子那么好的朋友。
何生刚想回复“假设不存在啊因为我不喜欢符伽”,妖精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脑子突然一闪,何生大吃一惊!退到一旁给身后的顾客让了位置,何生推着购物车走到一旁的角落,回复妖精:沈唐?
妖精叹了口气,何生大部分时候是个当局者迷的家伙,在别人的事情上却是百分之百旁观者清,她可是个写小说的,什么样的狗血剧情猜不到啊!
妖精半天没有说话,何生又发了一个问号,妖精说:何生,替我保密,我想自己先冷静冷静,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想法。
何生有些心疼妖精。妖精是她们四个里头唯一的外地人,有着南方姑娘的踏实、坚强和柔和,还有一张天生漂亮到堪称妖孽的脸。然而这么多年因为胖鱼,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吃的用的甚至男朋友都要胖鱼先选。大学四年,都没见过妖精对哪个人动过心思,这是命运在捉弄人吗?她竟跟胖鱼同时喜欢上了沈唐。她说的“自己先冷静冷静”,是给自己时间忽略掉对沈唐的感觉吧?几乎不用考虑,何生就知道事情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沈唐看上妖精,要么,沈唐谁也不选,关于沈唐的这个故事里,永远都不会有胖鱼什么事情。
但是妖精会为了胖鱼而放弃,至少四年大学里,妖精一切都以胖鱼的感受为中心。
事实上,妖精和胖鱼并不适合做朋友,友情如果有十分,那么两个好朋友应该是五五分的,最少也是四六分,而妖精在跟胖鱼的友情里,最多也就占据了两分。何生暗自叹了口气,一字一字回复过去:想冷静就冷静吧,但是你总得有自己的生活,越是好的友情,越是各自安好,这样才能对得起真正的朋友。
妖精盯着何生的回复发呆,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去。
越是好的友情,越是各自安好。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