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被沈唐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她咳嗽了两声，试探着叫他：“……沈唐？”
沈唐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回过神来，转开目光：“哦，不好意思。”
妖精看着沈唐淡然的样子，心里有些失落。她默默地告诉自己，今天是因为胖鱼而来，无论胖鱼的心里是在坚持还是放弃了，她都要遵守承诺不能多想更不能多接触一丝一毫，更何况，沈唐看上去对自己也并没有那种想法。妖精一时间脑海里涌现出许多她跟胖鱼的过往，心里五味杂陈。深吸了一口气，她开始回归主题：“你刚刚是在愣神吗？是不是因为胖鱼？”
当然不是！
沈唐扶了扶眼镜：“不是。你……长得有点像我一个故人，所以我有点失态了，对不起。”
“前女友？”
“不是。”是妻子。
妖精吁了一口气：“那就好，要不然你刚才的眼神会让我误会的——开个玩笑别当真。你今天找我是为什么事呢？”
沈唐说：“那天你的朋友约我吃饭，她的一些做法让我有点意外，我当时也是很不礼貌。”
……
“所以你掀了桌并且……羞辱了她。”妖精的笑容渐渐消失，她听沈唐缓缓地道出那天的经过，竟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不自觉地抖了抖，这家咖啡店，真的有点冷。
妖精是真的明白了为什么短短两周，胖鱼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大学里的胖鱼是个心态很好的姑娘，无论是一次次表白被拒绝还是英语四级过不了，一顿饭都可以解决。但是每个人从学校走出来之后，人生就真的是被事业和家庭占据大半，结婚。胖鱼是梦想过结婚的吧，要不然她也不会幼稚到拿着巧克力去川菜馆表白。沈唐在跟妖精说这个事情的时候，连眼神里露出来的都是难以理解，甚至是，鄙夷。
妖精生气了，她瞪着沈唐，严肃地说：“沈唐，她比你小，也没谈过恋爱，当然幼稚。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冷静而又沉稳的男人，却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知道她那天都经历了什么吗？”
沈唐淡淡地说：“她经历了什么我并不感兴趣，那天的情绪是有原因的，今天约你出来也是希望你了解这个事情，你们是朋友，你多安慰。拒绝并没有错，我只想为我当天的失态道个歉。”
“我安慰她那是我作为朋友的本分，你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又凭什么约我出来说这些？”妖精冷冷地说，“说实话，沈唐，你今天约我，多多少少跟我长得像你的老朋友有点关系吧？”
沈唐愣住了。许久才看着妖精，说：“你们的确是……很像。”
的确是很像么？既然说了不是前女友，是个“故人”，一定是不容易见面的很特别的朋友吧？约我出来想从我这张神似的脸上找出点过去的影子？妖精气得笑了出来：“沈唐，你要是担心胖鱼，自己去问她安慰她，你对她无论是什么感觉都与我无关！但是我是我，我是尧璟琳，我不是你的什么‘故人’，你听明白了吗？”
沈唐黯然，抿着嘴唇点了点头：“明白了，对不起。”顿了顿，他又说：“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希望……不要因为别的事情影响我们的关系。”
我知道你不是我的斯斯。但是我还是想，有这样一个像她的朋友。
妖精的心猛地一跳，沈唐这样说，应该是认真的。不过两秒钟，她的思绪里已经翻江倒海，如果胖鱼没有喜欢他，如果胖鱼没有受到伤害，那么她妖精会怎么做？他们是不是应该会有个不错的故事？哪怕是因为她长得像他的老朋友，哪怕是，只能做朋友。可是，这些都是如果，成不了现实！妖精心里五味杂陈，她一定要守住对胖鱼的承诺，哪怕是胡思乱想一下，都不可以。她抓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朝着沈唐狠狠地泼过去：“我跟你没有关系！”
再多待一秒她都怕自己会忍不住被心里那毫无头绪的矛盾折磨得当着他的面哭出来，那样只会让他觉得她不过是跟胖鱼一样的幼稚吧。妖精胡乱拿起包转身就走，走出几步才敢短暂地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地说：“你既然知道胖鱼受到了伤害，就应该自己去弥补，而不是依靠别人。我如果帮了你，就等于是背叛了她。”
直到过了马路，妖精才敢放慢脚步，高跟鞋磨得脚掌生疼，妖精挪到路边的长椅旁边，坐下来，终于忍不住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