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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往事浮沉

朱皖尊突然如此坦然的面对大家,让灵曲等人有些惊讶,不过大家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面对他。

可是问什么呢?对了玉印。尤霜霜这样想着。

“你为什么要在老人村布下结界呢?还要在结界里设置换型沙?”灵曲见众人没有开口她便率先问道。

“之前老人村受我连累被妖魔缠上,还因此害了香儿,所以我才在老人村设下结界,让妖魔无法进来。”朱皖尊平静答道。

“至于换型沙,一般的妖魔是破不了我的结界的,可是以防有更厉害的人或妖闯入老人村,我便在结界中加了换型沙,只要结界被破,换型沙便会自动附到破解之人身上,并封住其灵力。而我与结界有感应,只要结界被破我一定会马上赶回,根据换型沙我就可以找到破坏结界之人,杀了他。”

灵曲听到朱皖尊后面的话哆嗦了一下,她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杀人,赶出去不就好了吗?

朱皖尊见灵曲眼神里充满疑惑还带有一丝丝的恐惧,他接着说道:“一般人是不会来到这里的,只有常厶意和他带来的妖魔才会闯入村子,所以为了村民着想,只要是闯入老人村的都要死。”

尤霜霜了然道:“你是魔,常道友抓你很正常,看你这设置分明就是想要杀人吸灵,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

“常首座?这……和他有什么关系?”石来信觉察出了异样,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其实在朱皖尊说出那句话后,他就想到了一些事情,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所以问了出来。

朱皖尊面向石来信语重心长的说道:“来信,我的人品你是知道的,在芜荒时,常厶意就处处与我作对,时时找我麻烦,为的就是能把我赶下芜荒派首座弟子之位,他若是心思单纯一心求道,我把这位置让与他又如何,但是你也知道他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就算他的功力与灵力再高,我替师父和芜荒派的未来着想,怎能甘心把芜荒掌门接班人之位交给他那样的人呢?”

石来信默默垂首,看来大师兄说的事十有八九真的是常厶意干的了。

“当年我花了十天抓住蛇妖后返回芜荒派,师父因我耽搁时间太久反而训斥了我,让我在南沙闭关修炼,常厶意便趁这次机会向张丁打探我为何会耽搁。

那年你下山历练不在山上,我就将在坞江府遇到香儿的事情告诉了张丁,张丁不知常厶意存了想要害我的心思,将我在坞江府的事告诉了常厶意。”

说到这朱皖尊面部变得有些扭曲,他抚着心脏,弯腰缓慢蹲了下去,他似乎想到了让他极为心痛的事情。

石来信想上前扶他,常厶意示意他不要靠近。他缓了一会儿站了起来,语气里充满怀念与愧疚。

“常厶意去了老人村他把香儿骗带到了芜荒派,跟她说我想见她。我确实喜欢上了她,可是我更知道我的责任,我要匡扶人间正道,我要为芜荒派发扬光大奉献终身,我…我不能爱她……

那日我在梭罗殿对着师父起誓,绝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瓜葛,一定会好好做一个道人。

她听后伤心不已,哭着跑了出去。”说到这朱皖尊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知道秦香儿有多伤心,因为说出这些话伤她时,他先伤透了自己。

从小到大他为师父马首是瞻,让他干嘛他干嘛,加之朱皖尊天资聪颖又勤勉好学性格温和,所以褚缘掌门才会格外的器重他。

朱皖尊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可是他从不曾将她们放在过眼里,在他看来唯有正道才是他一生值得追随之路,七情六欲都是他得道路上的绊脚石。

直到他遇到了秦香儿,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勇敢的女子,敢在深夜只身闯入贼窝,为孝犯险;她是如此的单纯,仅因自己的几句话就会相信自己,即使知道除蛇妖危险万分,她还是愿意帮忙引妖助他除害;她是如此的温柔,为他包扎伤口时动作那么轻柔,她纤弱的手指轻轻擦过他的皮肤时,他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乱了节拍,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暖。四目相对,双双柔情传递,温言细语,绵绵爱意入心。

有的人一见则钟情,有的人一时更知情深,有的人一日便爱一生。

只是,朱皖尊的柔情蜜意来的太快,去的更快,香儿满怀期待的来,临走时却只有伤心欲绝陪她离开。

朱皖尊知道常厶意让秦香儿来,是想动摇他修道之决心,他也确实动摇了,可是也因此他更加看清了常厶意的阴险,为了让他离开芜荒派居然想到了去找香儿。

他深知芜荒派绝对不可以交到这样的人手中,所以他放弃了秦香儿。

后来,朱皖尊日夜防着常厶意让他无机可乘,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恼羞成怒,报复到他们身上。

“再后来过了两个月,常厶意集结了一群妖怪去了老人村直接抓走了香儿。

他们还故意留下线索让秦大爷去芜荒派找我。”朱皖尊面无表情,语气却是满满的悔恨,他不想提这件事,可是这是他一切噩梦的开始,他绕不开的心结。

“芜荒派在哪啊?”田玉娇天真的问道。

平安解释道:“距此地千里之遥,居西北风沙之地。”

“啊,这么远啊?那秦大爷一个老人家怎么可能去的了那么远的地方啊,等他回来了人早被妖怪吃掉了吧。”田玉娇担心的说道。

“哼,常厶意做这件事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他怎么可能让秦老伯耽误时间呢?

他特意给秦老伯指路,让他求尊皇三观的人联系我。尊皇派从不管坞江府这片的妖怪自然乐的清闲,不过门派信函到我手里也是两日之后的事情了。”

“那香儿姑娘……”灵曲观察着朱皖尊的表情小心的问道。

朱皖尊双手握紧,隐隐含泪,他低着头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感,然后五内含悲说道:“等我赶到时,香儿已经被那些妖怪折磨的……”说到这朱皖尊气的嘴唇发紫,浑身颤抖,魔气也适时而出,最后泣不成声。

灵曲见朱皖尊又要被魔气控制,她看向平安,想起自己帮平安封印魔气一事,她猜想或许自己也能帮朱皖尊,于是便立刻施法帮朱皖尊压制魔气。

朱皖尊的魔气在灵曲压制它的瞬间暴涨起来,众人见状都是神色一紧,魔气与灵曲的纯净灵气势均力敌,可是不消片刻魔气的气焰就小了不少,朱皖尊也感觉到自身魔气不能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了,眼前的小姑娘她纯净的灵气带来的这种感觉竟和香儿墓前带给他的感觉一样,都可以帮助他抵抗魔气,保持清醒,这让他很意外。

“朱道友,你保持清醒啊!”灵曲本身已经消耗了不少灵力,好在之前朱皖尊去埋葬张丁之时,她补充了一些灵力,所以现在才可以帮朱皖尊压制魔气,不过还需朱皖尊的配合才能做的好。

“好!”朱皖尊痛快答应,他的意识开始对抗体内的魔气,慢慢的他的魔气竟然一点一点的回到了体内。灵曲想以同样的方法帮朱皖尊封印魔气,但是她尝试了一下发现做不到,最后只能作罢。

“多谢你小姑娘!”朱皖尊行礼感激道。

“朱道友客气了。”灵曲回礼。

“道友?”朱皖尊受宠若惊的反问。他已经很久没听过有人这么叫他了,自从他入了魔道,每日每夜都深受内心骄傲,可是为了能报仇,他还是将心中的道义深深封埋起来。

“是啊,朱道友,看你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像会执着于欲望之人。你不是自己要入魔的吧?”平安和善的问道。

听到平安也叫自己道友,朱皖尊的心情更加舒畅。可是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并不如平安说的那样简单,他又觉得有些难堪。

过了良久朱皖尊才说道:“不。身中魔气虽是意外,可是入魔却是我自己要的。”

“为何如此?”杜连之不解他甚至有些愤怒的质问。

“当时我隐身进入香雪谷救出了只剩下一口气的香儿,我把她带出来时被妖怪察觉,遂与众妖对抗,后来不慎被一妖怪的爪子抓伤了手臂,魔气就此种下。

当时我并没当回事,而是想用灵力为香儿治伤,可是我一运功身上的魔气顺着我的灵力,流进身体各处,我一发现便及时的止住灵力。我不能让魔气进入香儿体内伤害她,也无法用灵力救她,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了我的面前,无能为力。

我当时悲痛欲绝,再次冲进香雪谷杀光了所有的妖怪,其中一个妖怪,就把常厶意以五百黄丹作为交换,集结他们抓秦香儿之事告诉了我。

当时我就崩溃了。虽然我知道他从小就不喜欢我,事事都与我比着来。但我一直当他是师弟,不与他计较,可是他!他居然为了撒气与妖怪为伍不说,还去残害百姓,残害我的香儿!这让我如何能忍,如何能饶过他!”

朱皖尊表情变得狰狞,他身上的魔气再次蠢蠢欲动,他要为香儿报仇,为了老人村报仇,为了他自己多年来受到的委屈报仇。

“所以,我入魔了!我心甘情愿!我要亲手杀了常厶意!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不止!我要他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永世不得为人!”朱皖尊咆哮着喊了出来。

“大师兄!”石来信心疼的跑过去抱住了魔气不断外窜的朱皖尊,呼喊着他的名字。

灵曲趁机再次用灵力压制他体内的魔气,这次尤霜霜也在一旁帮忙,帮石来信控制挣扎的朱皖尊。

“常厶意已经死了。”

被灵曲压制之下的朱皖尊听到此话突然愣住。

灵曲还不等继续施加灵力,朱皖尊身上的魔气霎那间消散了,而他整个人不知是悲是喜,又哭又笑的跌坐到地上,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往事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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