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没有手机的苏漾这无疑是个灾难,十分想道歉却无从下手,可这种会为男生的事而烦恼是苏漾的性格吗?拿起衣柜上挂的睡衣就去浴室洗刷刷了。
浴室里热气滚滚,蒸腾着翻滚着,热水打在苏漾的皮肤,从外及里的暖沁入内心,这无疑使苏漾安静下来了,安静下来的她总会在洗澡时自作多情。
尽管困倦来袭,可是在电脑前看着动漫吃着水果才是苏漾的作风。
因为这个院子是是他们房东新婚时的房子,估计是发现做工有问题,就打算租出去了,然后苏漾和郁长夏就成了眼盲的接替手,关键是院子的旁边靠着的就是一棵大树,树下还养着一条大黑狗!房东帮狗狗清洗的时候有巨大臭气就不说了,苏漾的房子里总会出现忒大的蜘蛛,还有变异大的蟑螂,跟拇指差不多,还比它大点。而现在,一只腿长到逆天的蜘蛛就已经窝在苏漾头顶上方的墙角,不经意瞥到的苏漾身子一下凝固,迅速关掉电脑,拿起眼镜,本子,铅笔和橡皮,关了灯就往客厅跑。
内心怨气满满的苏漾一直想搬家,可郁长夏一直没找到满意的房子,要么是楼太高(长夏的腰有问题),要么是房子太小,要么是看起来太破旧,反正就是找!不!到!
当笔尖结束了最后的阴影,郁长夏也回来了,刚想坐下的长夏就听见右耳边的叨叨叨。
“妈,我们什么时候才搬家啊,这里虫子都变异了。”
郁长夏从包里拿出手机和账单,一脸累死了的表情说:“我也想搬,可找不到满意的房子啊!”
恩……
半夜十二点多,郁长夏洗完澡,看着睡得和猪一样的苏漾,轻声叫唤着:“漾,漾……”
好烦……在周公那个世界的苏漾隐约听到了谁在叫她,可大脑和眼皮就是被困倦给拖着醒不来,外界的声音就像被一个膜给隔着,口中只能“嗯嗯嗯”迷糊的回答。
又是一个艳阳天,虽然苏漾很想给这傲娇的太阳抽两耳光子,但是今天终于要搬离那不是人住的地方,苏漾便忍住想吐槽的心。直到停在一个偌大的……别墅吧?还有大门口站着的一对花甲夫妻。
妈,你好舍得花钱!这是苏漾此时最想说的。
那个老奶奶走过来想接过苏漾手中和肩上的包,刚伸出手就被苏漾给拦住了。
“奶奶,不用了,我来拿就好了。”
可能是看着两个大包压在个孩子身上,心里难受。老爷爷也走过来,一脸微笑,使严肃的脸上有种令人敬重的感觉。
“阿夏。”
长夏笑了笑。简短的两个字显得两人好熟悉。爷爷低下头,说:“阿漾,好久不见。”
瓦特!前面那大爷谁?欺负近视群体是波!不过估计就算戴上眼镜也认不出是谁,对于一个有“间接性失忆”的人来说。
“爷爷好。”
“好。”
“别站着说话啊,进来坐。”奶奶领着大家进去。苏漾又接过郁长夏手中的包,往奶奶说的房间的地方去。
令人呵呵,奶奶说的拐角有个楼梯,而这个楼梯,高,又窄,关键的一点,上楼要拖鞋!
脚臭在此刻就成了罪人。还好没出太多汗,不仔细闻应该闻不到。但这楼梯,这行李,很明显比例不对。一根筋的苏漾准备三个一起抬上去,因为懒得搬上搬下。
但只要天时地利人和,这便是最好的助攻!譬如现在,行李因墙壁太窄被挤下去时。
夏已爵拽住了在半空中将要滚下去的行李,而他的肩和苏漾的肩恰好碰撞。本想转身拉住行李的苏漾被这一碰,脚一没站稳,身子也往后栽了过去。
“卧……!”
一刹那,反应力极强的两人十分默契的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并化解了可能骨折的后果。只是两人现在的姿势少少的有些不妥。
夏已爵正被苏漾地咚!他的左手被苏漾的右手压着,右手拽着一个行李包不知放哪儿。而苏漾左手撑在地上,应该拿住的行李已经十分成功的躺在下面的平地上散开着。两人的气息互相打洒在对方的脸上,四周都仿佛弥漫着一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味道。
“……”
“……”
两人都不敢出大气,直到苏漾起身。
“怎么啦,摔着啦?”
大厅的三人都来到楼梯口,并没有什么情况,只有在整理散落衣物的女孩和正在上楼的男孩。
“小心点嘛。”郁长夏弯下腰去帮苏漾整理。
奶奶特别慈祥地说:“没事,奶奶帮你拿上去。”
“不,不用了,谢谢。”
苏漾急忙推辞,拉着两箱行李上楼,说:“现在只有两箱我拿得动,你们继续聊吧。”
她不喜欢麻烦别人,更不喜欢乞求别人,害怕别人嫌弃的目光,于是便学会了自强。只有被旁人流言蜚语刺穿成茧,才能长出铠甲,不惧荆棘。
看着夏已爵消失在楼梯尽头,苏漾也一瘸一拐地上楼把自己老妈的两箱行李放进房间后就进去对面的一间房间,关上门,跌坐在地毯上,靠着床沿。周围静悄悄,她只听得到窗外树叶和鸟鸣的天籁,自己心跳的频率,大脑如蜜蜂窝的声音。
扑通……扑通……
苏漾轻轻揉着膝盖被磕到的地方,嘴里嘀咕:“刚才是什么鬼,啊,他怎么会在这啊……”
还有一点,为什么是女方地咚男方?虽然效果是差不多。
“咚咚。”门随着两声响被推开了,夏已爵拿着苏漾的行李走了进来。
啊哦……当一对刚壁完咚的两人,不出十分钟又再次见面,请告诉我,老天你是找怼吗?
某漾对于刚才的意外是保持淡定的,给予一个十分甜美的笑,尽管她脸此时烫的吓人。
门口的某男皱了皱眉,走到书桌旁边放好行李,把抽屉拉开拿出活络油。自然地坐到苏漾前面。
“把裤脚挽起来。”
“我自己来……”
苏漾话还没说完,夏已爵就直接上手,裤子被撸了起来,可这让腿粗的苏漾情何以堪。一阵疼痛传遍整个膝盖,骨头从里软到外,感觉整个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想阻止夏已爵的手停在半空,握成拳,又缓缓放下。
“你为什么搬家啊?”苏漾问出了她的疑问。
“……不是,这里才是我家,以前那个只是我爷爷奶奶住的。”
“哦。”
“那你那天干嘛不来,有事吗?”
“恩,老师拖堂了。”
“……”夏已爵他沉默了。
对于很久之前,对于现在,苏漾都是愧对的一方,被伤害的却是夏已爵。就算苏漾心中会不安,但被同一个女生放同样的两次鸽子,任谁都会心灰意冷吧?
空气开始尴尬凝结,苏漾每个细胞都在想话题,最终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那瓶活络油。
“这瓶活络油,是我们以前用那种吗?”
夏已爵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揉。
原本以为他并不打算回答,想把腿收回来的。
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温暖了她:“恩,以前我帮你揉的那种。”
对啊,这种情形好像在哪经历过啊?这种熟悉的感觉……
因为腿上的痛感渐渐减弱,最初的巨大腐化痛感变成微微的刺痛感,活络油的味道并不浓,这是他们小时学练乒乓,磕碰时教练推荐的活络油,效果挺显著的。只是没想,他竟然还在用。一股温暖,古旧的情感从心底油然而生,不知不觉,苏漾的手已经搭在右膝盖上,睡着了。周围安静得很,空气温暖得很,笑容甜美得很。是人为还是天意,总看见一条海棠树枝在窗边挂着,中午阳光好不容易暖和了,阳光吹洒下来,照到了枝条,照到了房间,但没照到人儿。
看着苏漾的睡相,夏已爵不禁想用手去掐她脸,可是以她猪的睡性,是不会被轻易弄醒的,反而还笑出了声,就连夏已爵看着这傻傻的样子都忍俊不禁了。
时间好像回去了,我看到了时过境迁任未变的她。夏已爵心里默默想出这句话。
苏漾也是。
因为在她的小小梦里,看见了他和她自己。
在一个体育馆里,大人小孩都在打着乒乓球,个别还在捡球或者练“对墙打”。但在角落的休息椅上,看见一个小男孩在帮着小女孩擦药揉膝盖。
“咝!”女孩不禁倒吸一口气。
男孩看到女孩皱着眉头,手中的动作放慢了一点,轻了一点。
“没事,你可以大力一点,要不我自己来吧。”
男孩听着不开森了也不说话,就轻轻地揉着,反复地揉着。揉的苏漾都想睡觉了。
直到听到教练喊他们的声音,苏漾便猛然起身放好活络油,拉起夏已爵过去集合。
这是梦吗?尽管看不清是谁,但是就是知道他,他在干嘛?在帮我擦药,这是哪里,我又在干嘛?……
在梦里的苏漾心中疑问满满,她人意识到这是在梦里,但她不记得这是否是她经历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