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生在内部宾馆订了包厢亲自给王和肖接风，除了本人还叫上了两位副总，这样的待遇对王恩茂是见怪不怪，但对肖志明还是头一次，毕恭毕敬，站着敬了第一圈酒，余副总问：“小肖，哪个学校毕业啊。”
肖志明正想说话，王恩茂已经替他说了：“化大，小字辈了，研究生也是在化大读的，老余，你也是，这还要问？”
余副总说：“学弟啊，这里除了张秘书，其它都是你学长，看来你还要多敬学长们几杯才行。”
肖志明赶紧站起来敬一圈，一聊才发现，一桌人都是化大出身，王恩茂跟几位集团公司的头头还是同届生，怪不得四个人在一起都看不出上下级，而且余副总说了：“恩茂本来比我们有优势，也是因为你们分公司情况特别复杂，其它人压不住，这才从地方又调回来，不然，前两年就应该是主管工业的副省长了。”
李锦生接话往下说：“恩茂，是我非要他回来的，我自己到省里要人，他们是真的不愿意放啊。确实委曲了恩茂，恩茂对石化是立了大功的，不是他，当年企业合并怎么搞的下来？来，我们一起敬恩茂一杯。”
王恩茂说：“我是劳累命，在我手里，搞改制分流，搞合并，到地方上抓工业，都是立下军令状的，完不成卷铺盖走人，完成了，得罪多少人！锦生倒是蛮照顾我，哪里有脏活累活就想到我，哪里有什么美差，从来都是把我忘到九霄云外，这不，煤化工的脏活来了，第一个想到的又是我，你们说我命苦不苦？”
一番话说得李锦生哈哈大笑，两位副总也跟着笑，但是当王恩茂把秦大宝的事情讲出来之后，轻松的气氛变得有点凝重，余副总说：“那帮油大的，唯恐天下不乱，煤化工，他们觉得是个好机会，想趁机捣乱。”
周副总说：“煤化工的技术资料基本在研究院，吕行厚不点头这些内部资料不可能外泄，煤化工他搞了这些年，也算卧薪尝胆，正觉得要打翻身仗的时候，锦生又把恩茂抬出来，他不气急败坏才怪。”
李锦生说：“我就是要打压他，当初我是让技开部搞煤化工的，吕行厚找我说煤化工不成熟，风险高，那个时候，煤化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我也没在意，他把项目要去了，这几年前后花了几个亿了吧，看来他把煤化工当成自己的根据地了，想玩农村包围城市，我们偏不能让他如意，背后打冷枪是他一贯作风，以前他赢不了，这次同样赢不了。“
王恩茂说：“别的人还好，我王恩茂搞，他是一定要打冷枪的，企业合并我是强压宋德复，打狗看主人，他这个主人对我是怀恨在心的。“
周副总说：“难道他们对煤化工就这么有把握，认定了是功劳而不是苦劳？制污和稳定性真的都解决了？如果真的解决了，为什么自毁长城，死纠住污染不放？看来，恩茂来搞污染就成问题，换吕行厚的人来搞，污染就不是问题。”
李锦生说：“恩茂，合并的案子跟你没关系，他是冲我来的，我就是要强压他，恩茂，小肖，你们好好合计，想个方案，我全力支持，煤化工这块阵地绝不能丢。”
肖志明听着各位领导的谈话，一句话都不敢插，除了敬酒还是敬酒，一瓶茅台几圈之后就喝光了，席间以上洗手间的名义，自抠喉咙，吐了个干净，进包厢之后再战，几位领导表扬肖志明：“小肖的酒量不错啊，有前途。”
酒席完毕之后，两位副总裁自行安排，李、王、肖三人坐了李锦生的专车，李锦生的专职秘书坐了另一台车在前面带路，司机轻车熟路停在一处高楼的地下停车场，从停车场坐电梯到十六楼，三人被安排在1608包厢，一进包厢，四位年轻貌美的洗脚技师已经在包厢里等候，其中一位一见李锦生用热情甜美的声音说：“李总，好久没来了，大驾光临，热烈欢迎。”李锦生答道：“小苏还是这么会说话。”
王恩茂到这个地方洗过几次脚，这次依然是17号为自己服务，他知道给李锦生服务的是22号，给张秘书服务的是28号，肖志明眯着眼睛作休息状，两只耳朵竖着听李锦生与小苏在聊天。
小苏说：“李总，您那么大的领导，每天肯定有处理不完的事，非常忙吧。”
“领导越大越不忙，我肯定是比较忙的，因为我这个领导不大。”
“天呐，您这样的领导都不大，还有什么领导敢叫大领导。放到我们省里，只有省长跟您差不多了。”
“小苏，我上个月才到你们省里，你们周省长请我吃饭。官，他们比我大得多，他们给我一点面子，是因为我比较有钱，我算是个土财主。”
“李总，您真会开玩笑，把自己叫做土财主。”
“确实是这样的，你说两百多亿的投资大不大。”
“天呐，两百多亿？李总，您有这么多钱？”
“我个人肯定没有那么多钱，看来我还不是土财主，我只能算假财主。”
“李总，您太谦虚了，您知道吗？谦虚过分就是骄傲，不过，李总您怎么骄傲都是可以的，您有这个资格。“
李锦生笑起来：“那不行，我也不能骄傲，我要向小苏学习，谦虚谨慎才行。“
肖志明心里想：“要跟这个小姑娘说，石化集团一年的投资额几千亿，一年的产值几万亿，只怕把她吓傻，有哪个财主能跟李锦生比？”
李锦生酒劲上来，打起呼噜睡着了，小苏轻手轻脚认真做着服务，王恩茂也睡了，肖志明和张秘书欲睡还醒，等待着领导醒来，尽自己的职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