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退
李隆基坐在书房的矮桌前拨弄着手中的五弦琵琶,窗外绿树的枝丫探入屋内,绿树红花分外妖娆。
一段曲调弹拨过后,总有一段滞涩不顺,李隆基反复弹拨几次,仍不能探究其中窍门。他放下琵琶,提笔在书卷上记下几个音符,翻看前后纪录希望找到破解的方法。
他的左手碰开一卷书轴,其中露出一张纸的一角,疑惑一瞬,他伸手抽出那张纸。
一张纸上清晰的字迹描绘着一段曲谱,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立刻拿过琵琶,照着纸上的曲调弹奏。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精妙的琵琶乐谱酣畅淋漓演奏出乐者的心境,全身心的投入,最后一个指法弹出,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李隆基激动的站起身抱着琵琶反复拨弄刚才的那段曲调,和前后篇章毫无间隙的结合,让这段琵琶曲调插上灵魂的翅膀,翱翔于天际。
他哈哈大笑,反复弹奏数遍,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他坐在矮桌前,细细看那纸上的曲谱。慢慢的,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散去。
他摸着纸上的字迹,是他的字迹,但这字笔锋凌厉,气势雄浑,比他的字更添几分气势。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纸张是他最爱用的宣纸,墨是他最常用的松心真,每一样都符合他的习惯。
但是,这不是他写的。
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过。这个想法让他惊出一身冷汗,炎炎夏日,仍止不住的心里冒凉气。
“高力士。”他扬声叫道。
高力士猛地听到李隆基大声召唤,心中一紧,麻利的推门进到书房里,恭敬道:“殿下?”
“近前来。”李隆基招手。
高力士看李隆基脸色不好,也跟着提心吊胆,他走近跪坐在矮桌前。
李隆基伸出手中的纸给他看,高力士接过来反复看了几次,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他满心疑惑,问道:“殿下?可有不妥。”
“继续看。”李隆基脸色阴沉,声音微微有些发怒。
高力士知道太子殿下是个有事喜欢放在心里,然后让别人猜的人。如果猜不到,他就不会亲近你。如果猜对了,他就会心中高兴,并且看重你。
高力士也是靠着聪明的头脑不断揣摩李隆基的心事,才摸到一点门道,并成为他身边亲近的侍从。
高力士心知越急越不能乱,他沉心静气细细看着手中的纸张。他虽然没从这张纸里看出什么可疑之处,但他凭着对太子殿下的了解,一定是这纸出了极大的问题。
他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殿下,这纸······不是丽正殿的······”
李隆基猛地一击矮桌,“砰”的一声,他紧盯着高力士,靠近他一字一顿的说:“在你我的眼皮下,有人安然无恙的将它放在本宫的书桌上。”
高力士也被吓出一身冷汗,他睁大眼震惊到:“不,不可能······殿下,这丽正殿里里外外防守严密,所有的宫人都是可靠的,不可能放一只苍蝇进来的。”
“但就是有人进来过,如果他们想要本宫的命,也许本宫这会儿就已经去见阎王了。”李隆基抓住高力士的衣襟,骂道:“这是把本宫的命交到别人手上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想本宫就觉得心惊肉跳,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