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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化妆

三天之后的凌晨一大早,阿左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韩七树。两人简单洗漱了一番之后,下楼和驱车前来的老牛集合。

车还是上次白叔安排过来的辆面包车,老牛的破桑塔纳还在修理厂放着呢。他们这次是按照白叔的安排,去找一位老熟人,这是计划的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这位老熟人住在市郊,好在起得早路上不堵,只用了一个半小时,老牛就开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栋独栋的小洋房,因为年代的问题,外墙显得有些斑驳。不过房子周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花丛丛生,看上去十分精致又略带点岁月的沧桑。

韩七树跟老牛对视了一眼,眼光中尽是回忆。

韩七树上前去敲了敲门,门很快就打开了。一位约四十岁,跟屋子同样精致又略带沧桑的妇人,站在了门口。

她就像一位从绝美山水画中走出的一位仙儿,沧桑的不是容颜,而是岁月留下的气质。她放佛无意落在了这丛丛花朵中,却又让花儿黯然失色。

“茹离阿姨!你回来啦?”韩七树掩饰不住激动的叫道。

虽然白叔给他们这个地址的时候他就早想到了,但依然让他止不住的觉得惊喜。他撒欢儿的扑向了莫茹离,浓浓的笑意使得他的眼睛宛若两弯明月,左瞧右瞧的看了看,“你怎么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莫茹离一把搂住这个已经比她还高的孩子,眼里的喜悦程度并不亚于韩七树和老牛,口中轻嗔道:“回来有些日子了,你这个小家伙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喜欢讨我开心,你慢点,茹离阿姨现可是抱不动你了!”

“嘿嘿,我长大了,不用茹离阿姨抱我了,只要看到茹离阿姨开心,我就开心了!”

老牛显然也很激动,不过他比韩七树还是要稳重一点,憨憨的摸着脑袋上前问候道:“茹离阿姨,好久不见!”

久别重逢使得莫茹离的眼前蓦的腾起一丝雾气,伸手轻抚着老牛的头发,“好,好孩子,牛儿都已经长这么高啦,越来越稳重了呢!”

“哼,他才不稳重呢!自从离开了你这儿去到白叔那里,老牛经常抢我的东西吃,白叔也都不管,害得我都没他长得高!”韩七树像个小孩在母亲面前争宠一样,顺便参了老牛一本。

“好好好,茹离阿姨找空替你收拾那个臭老头!”莫茹离宠溺的看着一脸满意的韩七树,又看看故作不知所措的老牛,噗哧一声笑出来。

记忆中最深刻的画面之一,就是风尘仆仆的白驼领着这两个瑟瑟发抖的孩子来到她这里的时候,那时候这两个孩子可还不像现在这么亲近她,就跟两只小野兽似的。现在一转眼十七年就过去了,真是岁月如梭啊!

想着想着眼圈又要红了,莫茹离看到后边一声不响站在那的阿左,收拾起情绪招呼道:“这位小伙子就是阿左吧?快别站着了,进屋歇一会儿吧,茹离阿姨去给你们弄吃的!”

韩七树挽着莫茹离的手,向阿左介绍道:“阿左,这是茹离阿姨。我跟老牛小时候都是她带大的,对我们可好了!”

“茹离阿姨好。”阿左简单的问候了一下。

“好好好,都进来吧,早晨水汽太重,别伤了身子,我先去给你们弄早餐。”莫茹离笑着把三人招进屋子。

韩七树一进屋,就看见了坐在餐桌上穿着破短袖,一边吃三明治一边翻看杂志的白驼。他眼神暧昧的走到白驼跟前坐下,贼眉鼠眼道:“白叔,这么早啊?该不是在这儿过的夜吧?”

白驼老脸一僵,嘴里含着三明治佯怒道:“瞎,瞎,瞎说什么?我的玩笑你也敢开了是不?”

说罢也不等韩七树说话,转头对莫茹离吼道:“弄什么早餐,他们自己不吃饭跑过来就算了,还过来这么晚。这你都要去伺候啊?要我说就该让他们饿着!”

结果莫茹离如同护崽的母老虎一样冲过来,身上的仙气儿一下就消散了,她拧住白驼的耳朵问:“吼什么吼,你厚着脸皮来蹭吃完了还不许别人吃了是不是?这么大岁数了还欺负孩子?”

“唉疼疼疼,我不是这个意思……”白驼歪着脑袋委屈道,他纯粹是不想莫茹离累着了!

“给我上楼呆着去!”莫茹离斥道。

“我还没吃完呢……”

“不许你吃了!”莫茹离一把收走盘子。

“好好好,这就上楼!”白驼灰溜溜的站了起来,临走前还狠狠瞪了一眼偷笑的韩七树。

“你再瞪七树一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了!”

白驼一溜烟的跑上了楼。

韩七树看着这熟悉的一幕,乐得合不拢嘴。

白叔的性子时而调皮如小孩,时而威武如王者,却无论何时都逃不过茹离阿姨的一手乾坤扭耳手。吃哪补哪儿,这大概就是他爱好吃猪耳朵的原因吧。

而茹离阿姨面对所有人都可以仙气十足镇定自若,却唯独会在白叔面前破功,韩七树实在是不知道这对冤家怎么会没走到一起。

“好啦茹离阿姨,我们也不是来吃早餐的,正事要紧,你就别去麻烦了!”老牛说道。

“是啊茹离阿姨,咱们不跟白叔生气,生气了会长皱纹的,划不来。我们先去把正事办了再吃也不要紧。”韩七树也宽慰道。

莫茹离在他两人额头上点了一下,有些心疼又有些惆怅的叹道:“真的是长大了,也跟你们白叔一样嘴上念叨的都是正事了,不错不错……去吧,先上楼去。”

韩七树见莫茹离这副模样,心里莫名的有些黯然,摇了摇头也上了楼。

老牛打了个招呼,也带上阿左一起上了楼。

小洋房一共有三层,一层待客用餐,二层办公谈事,三层就是卧室了。虽说是小洋房,但对于当初还年幼的韩七树和老牛来说,这里就是一处巨大的探险宝地。

当时他们唯独不能去二楼玩耍,二楼的门廊也被铁门锁着,这算是年幼的他们最想去的却又去不了的地方。

韩七树跟老牛本来是习惯性的准备上三楼,却理所当然的在二楼愣住了。

日思夜想的宝地,现在第一次对他们卸下了铁锁,敞开了大门。

老牛率先踏进了门廊,韩七树紧跟其后。二楼的房间比三楼要多几间,但是门安装得更密集,说明这里的房间空间也要小很多。

“这里!”白驼听见了他们的脚步声,懒洋洋的声音从一个房间里传出来。

三人应声走进白驼所在的房间,却发现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

是个一身青衣,眉清目秀略带仙气但是没什么表情的女人,约摸二十八九。比起年近四十的莫茹离还是要逊色很多。

说到面无表情,韩七树回头看了看阿左,果然也是一副木头一样的表情。心中纳闷现在的人都把这副不讨喜的表情当做潮流了吗?

白驼背对着几人躺在一把椅子上,身批一张白布,面对着一张镜子,乍一看还以为是在理发。“这位是青果,是你们茹离阿姨的徒弟,你们得叫声姐姐。”他透过镜子见到几人进屋,便做了一手介绍。

“青果姐你好!”韩七树很有礼貌的伸出手。

“韩少爷好。”青果淡淡一笑,伸出手来握了握,素雅的脸庞竟然也因为这一笑变得动人起来了。

韩七树没有注意青果的这种变化,只是感受着她手上的老茧,暗叹道:“又是个练家子,现在的女人怎么都这喜欢习武了?”

“牛少爷好。”青果也向老牛打招呼道,看来她很清楚韩七树跟老牛的身份。

“他是阿左,我们的朋友。”韩七树见青果望向阿左,赶紧介绍道。

两人淡淡的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韩七树好奇的打量着屋里的环境,发现还有一张椅子和镜子,不管怎么看这里都不像办公区域。除此之外他并没有找到自己和老牛小时候臆测出来的惊天大宝藏,就问:“白叔,以前我跟老牛都不允许来这,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啊?”

白驼睁开一只朦胧的眼睛,吐出两个字:“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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