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李双雄脸色铁青地说道。
“爸”李文武喊着流出来泪来,说道:“小妹或许不知道,可是我知道”
“我记得十二岁那年也就是公社改革那年,我还跟着您一起下地,挣工分换粮票”
“那些年,一年难得吃一次肉,更不用说穿新衣服了”
“我不想您们为了我上高中再过那种清汤寡水的日子”
杨三妹听着捂着嘴巴轻声哭了起来,就连在房门后面偷听的李香香也跟着哭了起来,在她的印象中,只有一个可以买糖的供销社,现在都是商店了。
“爸,我知道您一向是一言九鼎,可是这件事上,武儿不能听你的了,武儿做不到,为了自己让父母遭罪”李文武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呐喊般地说道,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
“武儿懂事了”李双雄饱含着泪水,欣慰地笑了笑,说道:“如果儿女能有出息,做父母的吃点苦,受点罪又算什么呢”
杨三妹点了点头,表示非常认同李双雄说的话。
“爸,妈,您们怎么就不明白呢,做子女的何尝不是一样,希望父母过得好”
“之所以要小妹回避一下,是因为这种面对现实的事情我来就好,小妹尽管天真可爱就好了”
李双雄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先说到这里,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杨三妹温柔地说道。
“爸,妈,那您们也早点休息”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母亲给堵了回去,李文武起身说了一句,便回房休息了。
一直在门口偷听的李香香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屏住了呼吸,见脚步消失了,一下就窜进了被窝,放声大哭起来。
“你倒是生了个好儿子”李双雄见李文武关上了房间的门,说道。
“好像不是你儿子是的”杨三妹在李双雄肩膀上轻轻捶打了一下,说道:“还不是你这臭脾气,这小子也算是遗传够了,好的不好的都足了”
杨三妹见丈夫低头不语,继续说道:“那这事怎么办?”
“武儿说的都是理,咱别说清汤寡水的,就算是一天只吃一顿也没问题,我怕武儿将来会后悔”李双雄说道,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要一家之主来拿定主意的。
“那你的意思是上咯”杨三妹见丈夫拿定了主要,便笑了起来。
“你刚才不是说这小子的脾气遗传我的吗,我说上,他能去?”李双雄一脸无奈地说道,自己怎么就这么个脾气了,早知道就该了。
“那到底该怎么办?你倒是给句话啊”杨三妹着急起来,你这说不是等于没说吗。
“到时候再说吧,睡觉”李双雄叹息着说道,便起身回房了。
“唉,你倒是说清楚,不然今晚别想睡觉”杨三妹看着李双雄的背影,说着跟了上去。
“砰”
李文武躲在门口听着父母的对话,不由的笑了起来,父亲的立场动摇了?那就差一个机会了,少了自己上高中的这份子钱,家里肯定会比现在好上许多。
躺在床上,在脑海里幻想着,自己外出打工赚钱了,给家里寄钱还给父母和小妹买了好多新衣服,嗯,到时候还给小妹买一套连衣裙,比依依那个还要漂亮,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清早上,床上的李文武嘴角微微上扬着,清秀的脸庞上带着淡淡地笑容,看来昨晚一定是做了一个美梦。
“起来啦”正在屋外忙碌的杨三妹见李文武拿着杯子走了出来,说道。
“嗯”回应了一声便含着一口水,仰天发出啊啊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把含在口里的水给吐了出来,再继续含上一口,啊啊......
“噗”把口中的水吐了出来,问道:“爸呢?”
“都这个时候了,你爸早上班去了”杨三妹笑着说道。
“哦,那我放牛去了”李文武说完便走进了屋里,把杯子放下之后又向牛棚走去。
牵着牛走到马路上,刚好陈兵也牵着一只黄牛走了过来。
“呵呵,武哥,这么巧”陈兵笑着说道。
“是啊,今早去哪里看?”李文武站在哪里等着陈兵走来。
“不知道”陈兵走到李文武跟前说道。
“那就去雪花坪,怎么样?”李文武说道,也是服了,一大清早牵着牛出来,都不知道去哪里放?那你出来干什么,总不能走到哪里看到哪吧。
“行”陈兵回道,反正不知道去哪里看,既然武哥说去雪花坪,那就去那,刚好也就和伴。
说着,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往目的地走去。
“武哥,怎么样了?”陈兵问道。
“什么怎么样了?”李文武觉得有点奇怪,大清早的来句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怎么样了。
“还能有什么事,就是你上高中那事呗”陈兵翻了翻白眼,昨天还说不上高中了,今天就忘了是什么事了;虽然村里也有几个一起上高中的,但是没有李文武在,陈兵哪里还有心思去县城读书。
“你也知道,我爸就那脾气,现在还不知道呢”李文武说道。
陈兵想了想,也是,就以李叔那说一不二的铁汉子性格,也拿不住个准,现在只能等武哥到时候告诉自己去不去上高中了。
“对了,昨天我哥打电话回来了”陈兵想起昨晚哥哥打电话回来问自己考上高中没有。
“哦,平哥打电话回来了?”李文武一脸羡慕的样子,除了村长爷爷家有一个公用电话,陈兵家的却是自己用的电话,也不知道平哥(陈德平)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居然赚了这么多钱,给家里按一部电话不说,就连陈兵现在住的新房子都是他一个人出的钱。
“嗯,我哥见我考上了高中,还答应我,回来给我买两身新衣服呢”陈兵幸福地笑了笑,说道。
“还说什么了没有?”李文武问道,话语中没有一点嫉妒的情绪,反而有些替陈兵感到高兴;在心里盘算着,不知道平哥那儿还要不要人,如果要的话,说不定自己也可以像他一样,把家里弄得漂漂亮亮的,父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