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爷好。”站在我身后的鬼车夫殷切的请安。
无常……爷?我浑身寒毛崭崭地竖起,这位白衣鬼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白无常么。
只见白无常面目清冷,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冥币扔到鬼马夫跟前,“齐王宫。”
鬼车夫笑的嘴巴都裂开了,像抢似的捡起冥币小心揣在兜里,声音一下子扬了好几个度:“够,够,足够足够了!无常爷您请!”
白无常迈着步子从我跟前走过,我登时感受到了袭面而来的阴气浓重,不觉打了个寒颤。这寒颤一打完,盘算着溜回去找宋离歌带我去齐王宫时,不慎看见白无常那双黑漆漆阴沉的眼正看着我,削薄的唇微启,“不去了?”
惜字如金。
环顾了周围一下,显然众鬼们都在看着我。
深呼一口气,凝聚丹田:“我去!”我告诉自己,并不是因为白无常长得实在好看我才愿意跟他上车,而是我着实担忧小花的下场,担忧着我的暖手筒与宋离歌的围脖。
鬼车夫驾的马车并不是马,而是一种畸形怪状的兽,身形似虎,头上长着鹿状的角,身上的毛是深蓝色夹杂着白色条纹,四脚上长着层层幽光鳞片,蹄子周围则是燃着团团幽蓝火焰,如燃烧般跃动。刚钻进马车中,执着皮鞭的鬼车夫念了句什么话,四不像的兽就腾空飞了起来,凌驾在半空之中。
掀开马车帘子,只觉得行如疾风,脚下的风景瞬息万变。
变了会儿,鬼马夫驾着四不像兽直直冲向地面稳稳落地,我紧张的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一砖一瓦就知道是到了齐王宫。我殷切的朝白无常道:“谢谢无常爷。”
“不用。”他目光懒散的飘向别处,面容冷的能结冰,彻底将我无视。
我掀开帘子跳下车,鬼马夫正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喂着四不像兽,而齐王宫宫门前的士兵却恍若无睹,站的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也不动。虽然此时是黄昏,但也不至于老眼昏花至这么大一匹怪兽都看不见吧。
“鬼姑娘,”鬼马夫挨近我,一股子怪味弥散开来,斗笠下的脸仍旧是藏着,只露出一张裂开的嘴,“看在你与无常爷相识,提醒你个事儿,在生人面前现形可千万别让人察觉你非同类,不然,嘿嘿……”从他的嘴巴里发出尖锐阴森的笑声。
“那就是现在他们看不见我?”
“姑娘说呢。”鬼马夫笑的很诡异,重新坐上了四不像兽,凌空而去。
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说话说一半还非得让人想想的人,我生平因为地位特殊手握特权,没几个人敢在我面前说的话是得让想想的,喔,除了那位教我简易数学的师傅之外,他只要说话,说的就是数学的话,这不得不让我思考。
想了会儿,我击了下手掌。
百闻不如一见,百思不如一行,当机立断从地上飘了起来,越过高高威严的宫墙翻了进去,稳稳落地。我做了个深呼吸,也没有觉得这空气多怀念,可见我对齐王宫并不重视,不然当初我就不会从‘凤凰台’上跳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