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宋离歌的回信就来了,我从鬼丫鬟手里接过还没打开的信的主人就上门了。
我垂下头看了眼足足一沓厚的信纸,再抬起头看站在跟前的人,将信纸搁在随手扔在桌子上:“用一句话告诉我这些东西的主要思想。”
“你还没看?”宋离歌登时受伤地耷拉下肩膀。
我抬起头微微一笑,“前后一口茶时间你让我用什么法子看?”
“其实……”他深呼吸一口气,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就是你宋哥哥这几月随手创作之词。”
“哦,那我过会儿再看。”继而严肃的望着他:“那件事你觉着怎么样?”
宋离歌随手拉了个凳子坐在我对面,眨了眨桃花眼“阿楚你是认真的?”
“我何时和你开过玩笑?”
“其实吧,”宋离歌又眨了眨那双犯桃花的眼睛,“你与哥哥自小一道儿长大,每日都情愿听哥哥的诗词哥哥心里也明白,自然知道女孩子要矜持。再加上之前咱们有身份上的悬殊,如今在地府没有了尘世束缚,所以咱俩处一块儿的事情还是由哥哥来开口罢。”
“简化成?”我拧起眉。
宋离歌笑了声,有些厚脸皮地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亲昵道:“不就是你对哥哥有想法嘛。”
我伸手扶住额头,有些头疼,几个月不见我都快忘记宋离歌看信的方式,这人都会把最后一句话当成是礼尚往来的糟粕,把前面之乎者也的废话当成是精华,这也成功的让他把十六岁才人的困恼生生理解成为让他每天都屁颠屁颠的跑去人窗前念诗。忘记说了,那年宋离歌才十来岁,正是把‘除却巫山不是云’与‘巫山云雨’联系在一起的单蠢年华。
估计是见我一脸惆怅的样子,宋离歌紧张的问了句,“楚妹你怎么了?”
我被‘楚妹’这个亲昵叫法吓得三魂归位,“你读了最后一句话没?”
他眯起眼回想,“让我给你保留人身?”
“对对!就那句!”
宋离歌拍了拍我的头,嘴角得意地扬起,“哥哥知道你害羞所以在最后扯开话题,人身这事哥哥早就帮你打点好了,像你这样跳‘凤凰台’自断阳寿是为打破人世轮回,要下枉死地狱。别说人身了,就是连鬼身都要缺胳膊少腿面目全非的。”
我浑身打了个寒颤,陡然觉得面前吊儿郎当的宋哥哥散发着神圣的光辉,看上去更为俊逸美貌,比我那太子哥哥都要长得亲民。
看着面前大有拉着‘处朋友’一事不放的宋离歌,我立即扯开话题,“那我过了还魂日后可以去阳间逛逛么?我惦记着齐王宫里的小花。”搁置在膝盖上的手指无意识的揉捏着裙子,不知道小花有没有被陈国国君那些娇妻美眷剥去狐狸皮做暖手筒。
宋离歌犹豫了会儿,“要不我上去把小花弄死下来陪你?”
“弄死后他还能长大剥皮给我做暖手筒不?”我很认真地问道。
宋离歌脸黑了一半,倏地从圆凳上拂袖而起:“小花跟了我们那么多年你居然只惦记着给自己做暖手筒!”
宋离歌比我个子高出不少,这样一站我不得不扬起头看他,看着他动怒的表情的确很有压迫力,咬了咬牙,心痛道:“要不我省着点儿再给你做个围脖?”
宋离歌走的时候把门摔得乒乓响。
鬼丫鬟从门外飘进来,“王爷走出去好生气呀,连脸都青了,姑娘可知怎么了?”
“大概是他不乐意我只给自己做暖手筒罢。”
鬼丫鬟:“王爷好生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