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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只能当个可爱的男孩子了

编号小于十的平行群系之间有着特殊而紧密的联系,只要是身处这是个平行群系之中的人类灵魂,有一定概率转生会出现在任意一个平行宇宙中,而不一定是自己上一次存在的平行宇宙——事实上,就莫希所知的监测数据,要连续两世都出现在一个平行宇宙的概率是相当低的,至少绝对低于古典概型的1%。

对于平行四群的人类来说,情况又存在一些不同。

平行四群的灵魂迫于无奈在每次“降生”的时候都必然会带有自己前世的记忆,并保持三十年的时间,这种情况要是降临在其他平行群系,是存在各种各样的风险的。

平行四群采取的是身体更新制,通过制造出本体灵魂相性最好的身体,来挽留这个平行群系的人类灵魂,在几乎不繁殖的情况下,保证这个平行群系内的人类灵魂数量和个体的近乎绝对稳定。

之所以说是近乎,当然也明显存在意外。像莫希这种情况,自己闷声作大死,或者原来准备的身体更新程序出现了故障,存在小于千万分之一——请原谅莫希、这个非专业人士,无法记住确切数据——的概率,直接转生到其他平行群系。

按照原始的文学作品中的定义和描述,与之类似的有一种情况是“穿越”——这也是当时研究这个领域的研究员觉得合适随便拿来用的称呼,之后也没人反驳这种叫法。

“穿越”和“转生”是存在明显差别的。从学术的角度来说,“穿越”指的是一个灵魂主动或被动转移到另一个平行群系的身体中,这个身体原来的灵魂与新的灵魂不能完全兼容,这种行为往往伴随着记忆的传承。而平行四群更是给出了一个硬性指标——只有编号小于十的平行群系与大于十的平行群系之间、或者是编号均大于十的平行群系之间发生的灵魂转移,才能被称之为“穿越”。

“转生”的情况则完全不同,转生的必须条件是,一具身体的强度无法支撑其中的灵魂,灵魂选择转移到一个与自己完全能契合的身体中。而“转生”必然是发生在同一平行群系或是编号均在十以内的平行群系之间的灵魂转移行为。

至于在同一平行群系或编号同为十以内的平行群系之间能不能发生“穿越”行为,在目前的研究看来,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会引起因果律的崩塌。

穿越和转生都被认为是灵魂“降生”的形式之一。

-

莫希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男孩就是自己的哥哥,莫唯。可以预见的是,现在自己的名字一定还是“莫希”。

按照平行四群的认知,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是灵魂的印记。就算起名过程中发生了多少的波折,最终,属于莫希的灵魂,一定会获得一个名为“莫希”的名字。

她眨了眨眼睛,看向之前那个温柔的女声,却在对方美丽的脸上看到埋藏在微笑之下的几许忧愁。

“……呀?”莫希微微偏过脑袋,看向这个应该是自己母亲的人——因为平行四群特殊的生命延续方式,她虽然知道自己哥哥的长相,但是对父母的情况就不太了解了。

莫夫人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抱起了那个小巧的女孩,动作小心,怕一不小心伤了小不点的脖子。

“小希好小啊。”莫唯轻轻地摸了摸莫希小小的脑袋。

莫夫人小心地腾出手,拍了拍莫唯:“所以小唯你这个当哥哥的一定要保护好妹妹啊。”

“嗯。”莫唯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声:“阿央,我回来了,带着小唯出来一下吧。”

莫夫人的手颤了一下,还是应了一声,轻轻放下莫希,拍了拍莫唯的头,说:“小唯,你爸爸回来了。”

莫唯就算年纪再小,也看得出自己母亲笑得一脸要哭出来一样:“妈妈,爸爸之前是因为先知大人说的事情……”

莫夫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带着莫唯走出了这个房间。

-

“……我还是对元帅大人说谎了。”这是莫夫人出来以后听到自己丈夫说的第一句话。不用说明,两人也知道话题中提到的是哪位元帅。

莫夫人一时间有些着急,拉住莫锋的袖子:“什么意思?”

莫锋一向冷硬的脸上微微露出些许的柔和:“再怎么说小希也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让她去当个‘祭品’。我和元帅大人说,小希是个男孩子。”

听到这里,就是站在一边的年幼的莫唯也露出了松一口气的表情。

莫夫人刚松了一口气,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可是,为了瞒过去,小希的未来怎么办……”

莫锋叹了口气,大手轻轻摸了摸妻子柔软的头发:“先这样吧,总比注定去死,要来得好。”

他却无法对自己的家人说出口,所谓的先知,并不是拯救世界的功臣,只不过是一个阴谋罢了。

“也是。”莫夫人思考了一会,又应了一遍,“……也是。”

莫锋转向莫唯,蹲下身子,认真地看着小男孩的双眼:“小唯,你要记住,你只有一个弟弟,你从来没有妹妹。”

莫唯注视着自己父亲认真的表情,沉默了一会,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了。”莫锋站起身来,拍了拍莫唯的脑袋,“一起去看看你的……弟弟吧。”

-

躺在婴儿床上的莫希只看到两人出去以后说了些什么,虽然婴儿房的门有很强的信号隔绝功能,但她的精神力其实可以探知他们的对话,不过她也没多在意,只是闭着眼睛慢慢感受这个星球的元素组成,试图以此推测这里到底是哪个平行群系——不过对此她并不急,之后总会慢慢知道的。

很快,门又开了,两个人出去,三个人进来,莫希看了看自家父亲,又看向自家母亲大人,伸手求抱。

莫夫人自然地抱过小莫希,看到莫唯在一旁伸出手,一副也很想抱小不点的样子,摇了摇头:“小唯,不行啊,你还太小,让你来抱你的……弟弟,会不稳的。”

莫希没在意之后莫唯又说了什么,只是盯着自己带小花的裤子,蹬了蹬小腿。

原来我是男孩子啊。莫希这样想。

-

莫希小朋友就这样作为一个可爱的男孩子茁壮地成长着。

大约在她一岁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这里是哪个平行群系了——她明显感受到自己上一世的身份记忆的忘却速度大约是原来的五到六倍。

这也就意味着,莫希小朋友大概长到五到六岁左右,就会完全忘记上辈子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顶多因为自己的精神力意识到自己曾经是个平行四群的人这件事。

而在前十个平行群系中,能有产生如此奇妙状况的,也就只有平行十群了。

其实客观来说,平行十群并没有经历过很多变异,与平行一群相比较,也只是科技发展速度更快一点、更加注重武器和辅助设备的研发罢了。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它甚至能编号到二号。然而,平行十群却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它特别吸引别的平行群系的灵魂在这里“降生”,尤其是以穿越的形式。

当然,像这种被穿成筛子的世界,如果对穿越者的灵魂完全不限制,那这个世界很快就会崩溃了,更别谈还能在编号里面拿到前十的号码。

平行十群最奇妙的地方,就是能对“降生”的灵魂带来的、超出这个世界水平的东西进行压制。比如从之前提到的平行三十三群来的灵魂,别说恢复成他们前世的魔法水平,扔个大火球在这里也就是个小火苗的效果。

但是,老老实实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进行修炼而获得的实力,规则也不会对这些外来的灵魂有所克扣。

-

“希。”莫唯从军校回来之后,没有去别的地方,先跑到图文信息馆,不出意外看到莫希小朋友坐在地上,用自己的终端连接信息馆的服务器查阅着资料。

莫希抬头望了一眼门口的少年,应了声“哥”,又扫了几眼屏幕上的文字,才缓缓开口:“夏休期?这次批多久?”

莫唯没在乎自家“弟弟”冷淡的态度,随意地坐在莫希旁边,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反问道:“你今天连线多久了,没超出家庭医生规定的时限?”

闻言,莫希手指明显一僵,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哥你回来了。”

“骗子。”莫唯熟练地切断莫希终端上的连线,顺手抱起四五岁大小的莫希,准备带她回到监护室。

“哥。”莫希微微拉长音调,试图改变自家老哥的想法,“监护室很无聊的,信号都屏蔽了。”

莫唯脚步一顿,叹了口气,妥协了:“那就去娱乐室,反正你也挺喜欢玩模拟对战游戏的。”

莫希眼睛一亮:“还是哥哥最好了。”

-

莫锋为了好好掩盖自家女儿的真实性别,可谓是煞费苦心。

从出生开始,莫希所有身体方面的检查都完全依靠自家的家庭医生——像他们这种情况,家庭医生都是签下死协议的——一直到小莫希该去上学的年纪,也因为她的病情一直请假,一天都没出过家门。

当然,莫希的病不是为了隐瞒身份装的,但也确实没有严重到去不了学校的程度。

莫夫人当初怀她的时候,乘坐的飞船曾经遭到星际海盗的劫持,当时收到的电磁信号辐射,对还在莫夫人肚中的莫希造成了一定影响:她的循环系统产生了一定的畸变,用以前的说法,具体来说就是先天性心脏病中的室间隔缺损。

由于缺损程度较大,所以在观察了几年之后,判断为不能自动闭合,必须使用特质封堵器对缺损进行堵闭。

按照道理来说,莫希这种情况应该在比较小的时候就进行手术,但是由于莫希个人体质有些特殊,对传统的特质封堵器的记忆金属材质有排斥反应,因此不得不采用较为稀少的新型材质。新型材质开发成本过高——这归功于它本身并非必要,相较于传统材料提升空间不大,开发动力不足——且整个星际使用都需要排号,预计等轮到莫希的时候,她应该要十几岁左右了。

虽然不能根治,但是莫希在接受了姑息手术的情况下,只要不自己闷声作大死,基本上是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的,只是不太能适应过于激烈的身体运动。

这也是为什么,她家虽然要求她按照医生的规定,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去玩。

对于莫将军家来说,一方面,他们本来就不希望莫希出去过多与人接触,这给了他们一个理由;另一方面,十几岁之前的基础教育,他们完全可以在自己家解决——之前并不是没有别的家族这么做。

也正因如此,莫希这个小少爷虽然没出现在别人眼前,却也没什么人对她产生过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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