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莫希他们被困在这个奇怪的大厅中,默默等待着外部的救援,另一边,和那个金发男人一起掉入深渊的炎望三人的情况,就显得有点糟糕了。
当初,上面大厅的六人受的都是明显的皮肉伤,下面大厅的六人看似表面没有明显的伤痕,实际上却遭受了更加难受的折磨,不过这六个人没有一个表现出来——更何况里面还混了一个卧底,下层遭受折磨的实质只有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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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希之所以能推测出那个游戏和巫术有关,也是多亏了之前他们在大厅中的遭遇。
上层大厅的六人,在各自的房间中都遭到了类似于自己能力反噬的情况,又或者说是与自己能力截然相反的境遇。
这里提一下,孙笑的能力是开锁,这个能力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有点因果律的因素在里面。
他所谓的开锁,实质上是一种概念,只要符合“锁”这种概念的,他都可以打开,不局限于具体的锁。
因此,当时束缚住他们手脚的那个奇怪材质,也符合了这个“锁”的概念,所以他有能力解除。
不过他的能力有很大的限制,像那种具象的锁,他解除所耗费的能量并没那么多,但是向刚才解除的那些束缚,就要耗费他大量的精神力了——他毕竟不像莫希是个精神力怪物,不能任意发挥自己的能力。
他当时在上层大厅的房间中遇到的情况,就是和他的能力密切相关:具有开锁能力的他被死死锁在了房间里,而且他的能力并不能解除他身上的那些金属锁——直到应隼带着那把长剑过去解救他,他才得以获得自由。
其他人的情况也和他非常类似,都是善游者溺于水。
精神力怪物莫希被抽干了精神力,还留了个断片的后遗症;能操纵金属的林焰被自己最熟悉的金属所伤;拥有塞壬血脉的萨弗兰,其声音原本具有催眠他人的潜能,却被催眠,无意识地重伤了自己——所幸他清醒得很早,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可怕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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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上层大厅的六人,下层的六人,他们的能力更倾向于精神系,他们经历的反转空间,虽然没有对他们的肉体造成很大的伤害,但却是极大的精神摧残。
真正的瓦伦缇娜并没有出什么问题,她和其他近五百个学生一样,正躲在安全的地方等待着事情解决。
没有被卡罗尔选中冒充的其他五人,就远没有她那么幸运了
萨沙的特殊能力是读心,他当时遇到的状况很难用语言来描述,整个人被困在一个奇妙的混沌空间里面,身体像是被符号化了一样,整个身体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扎心的痛——他本人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概括来说,他被“读”了,也可以认为这是一种解构。
拉丁少女南希的特殊能力是引爆,她可以通过各种手势,在有氧的环境下,直接使可燃物的温度迅速达到燃点,形成爆炸。
她的能力范围并没有某个戴手套的黑发男人那样强大,只能选择周身范围五米以内的物体进行引爆。
她当时在那个空间里的遭遇是急速冷冻,体内的分子运动降到了冰点。
按理说,生命活动停息,生物会面临死亡,她却并没有失去生命,只是感受了一下思维也完全停滞的可怕体验。
那个橘发少女温妮莎,联邦第九军校的另一名队员,她所经历的事情更加匪夷所思,就像是江户川乱步的奇幻世界,她的能力与视觉有关,于是被扭曲了视觉。
至于威勒姐妹,她们的境遇不是最糟的,但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知道卡罗尔是那个背叛者、并和这个狡诈的男人一起掉入深渊的瞬间,这对惹人怜爱的金发双胞胎,就清楚自己抽到了下下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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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亲口听到了那个男人承认,身为妹妹的斯黛拉仍对整件事情难以置信,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金发男人,问:“你真的是卡罗尔吗,那个变色龙卡罗尔?”
金发少女完全不顾自己在跌落后身体受到的损伤,高声质问着,一半是被背叛的愤怒,另一半还残留了一些可怜的希望,想要这个男人告诉她,一切都是骗刚刚那些人的,这不过是在演戏,卡罗尔仍然是他们那个平凡的好同学。
她的这种表现,就好像这个金发男子只要说自己并不是炎望的那个卡罗尔,真正的卡罗尔被藏在了另一个地方,她内心的痛苦就能得到缓解一样。
事实上,她的想法倒也不是百分之百的错误,毕竟这个化名卡罗尔的男子,确实是在演戏,只不过被蒙蔽的对象里,也包括了他们炎望军校的这帮人。
金发男人扔给她一个轻蔑的眼神,冷哼了一声,说:“斯黛拉,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愚蠢。你们都跟我一起生活了四年,还不知道我的能力吗。”
他中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没错,我就是那个卡罗尔,那个跟你们一起朝夕相处的卡罗尔。”
身为姐姐的丝蒂芙尼明显更加冷静一些,可惜她身处的狼狈状态,让她没办法正常地和他说话:“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混到我们学校。”
显然,他们虽然知道卡罗尔就是那个背叛者,却无法理解这个男人这一连串行动的意图;他们明明是参与者和被利用者,却完全不知道、或者说无法理解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炎望的学生个个都有特殊能力,性格大多比较自负,但说到底,还都是十几岁的未成年学生,论玩阴谋,他们还嫩了点——这群大多来自边缘星系的学生可谓是边缘星系的一股清流,还比不过核心星系的大家子弟。
炎望三人面前的这个金发男人,显然就是一个玩阴谋的好手。
金发男人盯着三人看了一会儿,蹲下身,与被迫跌在地上的两姐妹的视线保持水平:“既然你们那么想知道,我也不介意告诉你们一点什么。”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我可不像某个愚蠢的男人,喜欢立好flag,在敌人面前夸夸其谈,反派死于话多。我既然现在敢在你们面前说出真相,就不可能再放你们三个回去。”
他笑了笑站起身,走到一个奇怪的装置面前,眼睛没有看跌在地上的三人:“反正你们也就这点时间还能正常说话和思考了,我倒是不介意你们当个明白鬼。”
灰耗子克雷特此时明显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双大眼睛巴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又时不时打量周围黑漆漆的环境,不知道这个金发男人把自己抓来打算做什么——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对自己来说恐怕是天大的坏事。
金发男子的手指在机器上面飞快地操作着,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次使用这台机器,行云流水:“其实我也没想到现在事情会发展到这个程度,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仪式应该已经完成,也用不着启用备用计划。”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有点咬牙切齿,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用力:“那对兄弟,都是那对兄弟害的,计划原本是完美的,要不是多了这两个变数,否则——”
他话里提到的变数,搅乱整个仪式的莫希肯定是其中之一。
“兄弟?”斯黛拉眨眨眼睛,思考片刻,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可思议,“难道你说的是那个莫希的哥哥,莫唯准将?”
原本还充满悲愤的她,语气里隐约带上了一些欢快的色彩,仿佛只要有那个男人参与,她就不会有事,最终一定能获救。
按照这个男人的潜台词,莫准将给血色暴风雨制造了很大的麻烦。
金发男人冷哼一声,显然对什么“神选的希望”、“天才准将”之类的名号不屑一顾:“不过是个小兔崽子,倒是擅长给人添麻烦。
“你们还记得在军校联赛开始时,我们一起做的事情吧。”他话锋一转,显然不想讨论那段讨人厌的黑发绿眼兄弟,“我想你们一定没有发现,当时下达命令的并不是你们爱戴的队长白旭飞,而是假扮成那个男人的我。”
听到这里,丝蒂芙尼几乎是恍然大悟,喃喃:“怪不得,我就觉得当时队长的举动很奇怪。”
搞了半天,这个金发男人利用的就是他们对白旭飞的信任感,进行挑拨离间,达到自己的目的。
之前莫希他们遇到的袭击事件,就像之前克雷特承认的那样,确实是炎望所为,炎望小队的绝大多数学生也都直接、间接地参与其中。
他们执行命令的时候,开始就觉得这个决定很奇怪,但想到下达命令的是他们敬爱的队长,于是也没有什么怀疑,直接照做。
他们学校的训练非常辛苦,也许正是因为同样拥有特殊能力,相互之间能够理解,炎望队伍共同奋斗过的十个人之间关系非常密切,远比其他军校参选出来的队伍要来得团结得多。
而这十个人的核心,毫无疑问就是队长和副队长两个人。
白旭飞的能力并不出众,但是他却有很强的领导力,能够将这群拥有特殊能力的奇怪家伙团结起来;副队长的岳心就是整个团队的大脑,表面上是一个打扮低调的美人,深得炎望每一个人的信任。
“对了,联邦第七军校的时越也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白旭飞这个废物,本来他的能力在我们的整个计划中有很大的用处,却发生了这种事。”
这个男人完全不因为白旭飞住院而担心,只是因为他破坏了原定的计划而感到焦虑。
他对于炎望的其他九个人,就像是工具一样,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利用和被利用。
听到这里,斯黛拉很是愤怒:“你这个叛徒,有什么资格说队长的坏话。”
金发男人看了看这个可怜的少女一眼,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我都忘了,我们可爱的斯黛拉小姐,其实是喜欢队长的。”
他毫不留情的戳穿少女的心事,然后给予最深刻的打击:“可惜,白旭飞看到我扮演的岳心,毫不犹豫就相信了我说的所有话,配合着我把这场戏演了下来。”
斯黛拉喜欢白旭飞的事情可能没几个人知道,白旭飞非喜欢岳心的事情,除了另一个当事人,在炎望几乎是人人皆知。
金发男人这是在暗讽斯黛拉在用热脸贴对方的冷屁股。
斯黛拉的脸上因为恼羞成怒而染上了红晕,她的姐姐丝蒂芙尼为了维护她而开口,转移了话题,柔柔弱弱的声音隐约有几分颤抖:“你到底为什么要我们做这些事情,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长得挺漂亮,就是脑子笨了点。”金发男人转过头,不再看地上的三人,专心地操作仪器,“你们的那个副队长倒是聪明一些,花了我好大的力气才把她制服,关到让我放心的地方。”
炎望三人俱是一惊。
“好了,茶话会也该结束了。抱歉,没能给你们准备一顿丰富的告别晚餐。”金发男人拉下了机器最右侧的拉杆,“再见,不,应该说是永别了,我曾经亲爱的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