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施天赐浩荡如天恩。大堂外,人群众口铄金齐声讨。
葛木磊趴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解脱之意。
“葛木磊,你罪大恶极,今日我便代父下令,将你斩立决!你可有任何怨言?”惊堂木起,施天赐音随雷动。
“下官并无怨言!”葛木磊低头,认罪俯首,不再澄清。
“好,贪官,你也有今天!”门外一百姓忍不住高声喊道。
“哈哈,贪官,死不足惜!”又一百姓面露红光,好似有天大喜事。
“这位公子当真是人中之龙,今日还未为官便替我们诛得贪官,明日为官必能造福一方百姓。”一怀春少女忍不住心生赞美之意。
施天赐面色正气,心中仍旧升起得意之心。今日回京,家父必定对他褒奖有佳。
“你若死了长山镇的百姓又该如何?”人群外一声清喝传来。
堂上堂外面目呆愣。是谁在这个时候替这个贪官说话?
人群瞬间闪开,露出声音的主人。除了洛世安还有谁?
“这位兄弟看你相貌也是一位知书达理的读书人,你可知这贪官所做之事?”洛世安身旁的一位百姓忍不住开口道。
“贪官也好,清官也罢。我只知若没了这贪官,你长山镇朝不保夕!”洛世安看也不看那人,径直走进公堂。黑虎紧随其后跟上。
“你是何人?敢擅闯公堂!”施天赐看着下面这书生,心中震怒,面上却是嫉恶如仇,惊堂木如炸雷四响。
洛世安低头看向葛木磊,葛木磊抬头看向洛世安,四目相对,葛木磊双目含泪,“天下之大,唯兄台一人知我也!”
“狗屁!”洛世安嘴角含笑,一脚将葛木磊踢开。“滚去你的太守位上坐着,一个黄毛小子无功无名也能扒了你这身皮,难道就凭他有个老子?”
“大胆,本官问你你敢不答!”施天赐越加愤怒,惊堂木要将桌子拍碎。
“本官?”洛世安抬头,“你是何官何职在何地任期?”
施天赐面色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总不能说我老子是兵部侍郎?
“大胆!无官无职,擅坐官位,你老子没教过你大秦法规么?”洛世安声音比之惊堂木还要炸响。
施天赐手掌紧握惊堂木,却是再也拍不下去。目光瞪着洛世安,“你到底是谁?”
洛世安不理会他,又是一脚踹向葛木磊,“还不滚回你的座位!”
葛木磊没有防备被洛世安一脚踹倒,心中却是纠结万分,这俩人到底是谁来头大?应该是后面这家伙,这家伙竟然敢上来踹本官,嗯,一定是他来头大!
想通了这一点,站起来的葛木磊又恢复了刚才的威风。
“两旁,将这大胆的毛头小子给我拿下。”而后转过身,冲洛世安弯腰躬笑道:“大人,您请上座!”
洛世安若有深意的看了葛木磊一眼,也没有拒绝。
两旁衙役相互看看却是彼此为难,那位的老子可是兵部侍郎,真要得罪了他,自己这些小虾米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可顶头上司发话,他们也不能不干。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两位班头对视一眼,齐齐向着那位公子走去。
施天赐坐在椅子上,脊梁笔直,双目瞪着下面的洛世安,心中恨极好似在滴血。这个该死的狗东西究竟是从哪里出来的?为什么看着这个家伙有些眼熟?自己一定是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家伙!施天赐心中苦苦思索着。
“公子,您请吧,别让小的为难!”班头赔笑道。
施天赐瞪了班头一眼,走下堂去,手中还紧紧捏着惊堂木。
洛世安迈步向前走去,走到案桌前,却又突然停住,脸色变冷几分,嘴角翘起,猛然一脚将案桌踹出。
葛木磊待在后面吓了一跳,心想这位爷是怎么了?这是要大闹公堂么?
大堂外的百姓更是对洛世安的这一举动弄的迷糊不清。这位看似大官的读书人这是要干什么?要拆了公堂么?
施天赐也是一惊,随后脑海中好似一道电光闪过。
“你是……”他只说出两个字,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想起洛世安的武力,一人一剑破尽鱼龙卫。自己要是当众拆穿了他的身份,他会不会就此杀人灭口?施天赐禁不住抬头,正好对上洛世安似笑非笑的面容。腿脚一麻,刚才的浩然正气荡然无存。
洛世安站在光明正大的牌匾之下,无需惊堂木,手中长袖挥动便是一个惊雷炸响。
“升堂!”黑虎高声一喊,声如洪钟。自家这位新大人果然不同凡响。
“威……武……”两旁衙役使出吃奶的力气,期望表现良好能被这位大人看中,鸡犬升天。
“此次审案,原告葛木磊,被告长山镇百姓,正式开审!”洛世安面色严肃。
堂外百姓面面相觑,鸦雀无声,谁也不知这位大人玩的什么花样。难道是要替那个贪官平反么?
“长山镇百姓,你们可曾知道葛木磊为何要搜刮民脂民膏?”洛世安目光如电,扫视之人皆垂下头颅。唯有一人抬头对峙。
段无痕,之前默不作声,此刻面色凶戾。“这个贪官搜刮民脂民膏自然是为了孝敬那些山匪大盗。官匪勾结,难道大秦已无王法了么?”
洛世安嘴角带着讥讽之意,“他为何要孝敬山匪大盗?难道自己作威作福不更好么?”
段无痕牙齿咔嚓作响,“他贪污众多,分给山匪大盗一些难道不成么?”
“有谁会嫌弃自己富有?何况是你嘴中的贪官?”洛世安嘴中讥讽之意更加明显。
段无痕无话可说,只得面目狰狞道:“狗官,官官相护何话可说!”
“葛木磊,你来说,你当真是嫌自己太过富有么?”洛世安看向葛木磊。
葛木磊面色苦笑,“有谁会嫌自己钱多?我若不将金银交齐,那些山匪大王恐怕早就打进城内了!”说完这句话,葛木磊似乎将心中包袱完全放下,表情也轻松了许多。
“胡说,你个狗官,分明是你勾结山匪,搜刮民脂民膏!”段无痕张嘴反驳,堂外众人议论纷纷,目光尽是不信之色。
葛木磊面色轻松,似已看破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