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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无名的山;并不是这山属于剑宇师父所有;而是此山没有名字。

两人住在山腰处,第一天无名就扔给剑宇一把剑,一把剑身细长闪着幽光,还带着干枯血迹的剑;剑宇眼里生出别样的情绪。他认得这把剑,这把剑沾染了那伙山贼强盗的血,亦救了他的性命。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修罗。从今以后它便属于你。”

“我该如何去练?”

“屋外前方有一处竹林,你只需对着每一根翠竹挥剑。”

“就只是这样?为何师父不是教徒儿武功心法?”

“你这些都不需要理会,只要练便是;在这过程中你自然会明白要怎么练....我愚蠢的徒弟,你问题太多了,问的我忍不住作诗了...”无名说着转身便进了屋,不过转身进屋前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每一根翠竹的竹节记得多刺上几剑,直到所有的竹节被你刺穿再来问我问题。”

从那以后,剑宇的生活归于平淡,每日除了练剑别无其他;初时那个魔鬼杀掉家里所有人之时,他痛恨、绝望过;之后颠沛流离的生活,被人贩子卖到他人府上初始糟糕的生活也磨灭不了心中的仇恨;直到所谓的夫人为保护他这个下人而死,触动了他心弦,他懂得自己要强大起来,但是他欠缺力量、在这乱世活下去,无与伦比的力量;若自己都无法保全自己的性命,谈何复仇?

眨眼间,三个月便已过去。

剑宇在一处悬崖瀑布下找到正在钓鱼的无名,“接下来我该如何去做?”

“你比我想象中来问、问题的时间提早了许多。”无名放下手中的鱼竿,“那一片竹林,可曾全部刺穿?”

“全部。”剑宇说着,无名却已向竹林走去。

当两人来到竹林,无名上前摸着每一根竹节。

“很好,你的剑已经很准了。”说着无名丢给剑宇一把剑鞘。

“剑鞘?”

“从现在开始,每次挥剑将你的剑归鞘,拔剑;将这片竹林都给我砍了...”无名说着又要离去,不过似乎每次他在转身前都会想起还有一句话没说完似的,“砍下的竹子记得全部放在屋前,顺便再劈好,过些日子天冷了,好生火取暖。”

...

天渐渐寒冷起来,下起了雪;鹅毛般的大雪铺满了整座山,整片大地。

“你要冻死为师吗?”

“师父为何如此说?”

“你砍来的竹子堆积在这里,怎劈的如此慢?再不生火烤烤,为师如此单薄的身体,还不得早早的去了。”无名叹了叹气,“我愚蠢的徒弟,为师今日传你一剑。”

“一剑?”

“剑来。”无名右手握住递来的冷月,身上竟不由散发出凌冽的气势,身处他旁边的剑宇仿佛再靠近一步就会被刺伤般。

刹那,无名化作一道流影,穿过堆积的竹节,哗啦啦啦的全部竹节竟然断成两节开来。

“可曾看明白?”

“师父的剑太快,不曾看懂师父这一剑。”

“蠢才,你不曾带看东西的眼睛在身上吗?”无名听闻剑宇的话,差点引颈自裁,“出剑的速度,力量,以及出剑前,续足的气势。猪都懂的?你懂不懂?

“懂了一些了。”毕竟猪都懂得,剑宇不敢再说不懂之类的话。

“你来试试看。”

“可这都被你劈完了。”

“你再去山的另一边砍些来练练手...”

...

雪越下越大,山脚下的一处潭水,渐渐亦结了冰;两人早已在下雪前在山脚处又搭建了一处屋子。

“以后你便站在结了冰的潭水处练剑,好好感受天空飘落的雪花,你得用剑刺它们;我愚蠢的徒弟,尽力快速的挥舞手里的剑、如若不然、雪堆积在你身上多了、你将会被冻僵的。”似乎真的有些冷,无名说着就想往屋里躲,屋内生着火。

“每次练剑记得顺便把鞋脱了。”果然,剑宇就知道每次无名转身离去之际,定还会有一句话未说完。

屋内,屋外两种天地。刚开始,剑宇的腿以下的部分,经常冻的失去知觉,更别提好好感受天空飘落的雪花,许多次都是无名在雪堆里找出早已冻僵、并失去知觉的剑宇,这般练剑的方式,不死已然是个奇迹。

久而久之,无名出来雪堆里找寻剑宇的次数越来越少,渐渐的从爬回屋内演变成一步一步走回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在流逝,雪渐渐有化开的迹象。

“师父此处不适合我再练剑。”

“为何?”

“冰封的潭水渐渐化开了。”

“我愚蠢的徒弟,师父并没砍掉你的双腿啊...脚下冰层化开之时,你怎会愚蠢到不跳去没化开的冰层?”无名十分痛心疾首,自己的徒弟竟蠢的如此具体,“现在开始,你每次练剑要想象你面前有人,然后挥剑;敌人不是站着不动的,可能会在你左边,右边;也许会出现在你身后,等你想象到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亦能够出招化解,再来找我。”

“师父,那我能否穿上鞋?此刻冰层下面的潭水可非同寻常,我不想滑下去游泳。”

“我愚蠢的徒弟,为师亦想在屋内为你生着火,顺带扎个稻草人给你砍着玩,你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剑宇的话刚说完,无名就是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明明厚厚的一层冰层竟然裂开,想跳起躲开的剑宇一时找不到支点、直直掉了下去。

“别急着出来,为师传你一套呼吸吐纳的心法,你先在水里游一会。”

“师...父这、这、这可是冰层下的冰...水啊。”剑宇仿佛为了证明这水真的很冻,说话抖了半天才抖出来。

“无妨,为师传你的心法,虽说没有厉害到避孕的地步,让你身体暖和点还是可以做到的;将心法全部领会了再上来吧。”无名说着转身又欲离去,不过似乎想起还有一句重要的话未交代,“上来之后不准回屋烤火,把自己晾干了再进来...”

阳光渐渐洒满大地,春暖花也开了;之前白皑皑的一片大地早已不复存在,如今花也含情,风也含笑,空气里满是清新。

剑宇如今终于过上了好几天好日子,最少游泳不会是在冰水里面,最少他认为他是幸福的;这可似乎并不能持久,因为无名正一步一步走来,在潭水里的剑宇差点一口水呛过去。

“可曾有所悟?”

“徒儿每日想象周身都是敌人,然后挥剑;久而久之,徒儿觉得似乎并不妥。”

“如何不妥?”

“因为徒儿过的很有压力,长久下来不由自主、感觉随时随地都会有敌人串出来取我性命。”

“为师很欣慰,你已然具备身为一名剑客的意识。”无名说着便顺着草地盘坐了下来,“接下来,为师教你...”

无名还没说完,剑宇就从潭水里跳出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在他的印象中,师父从未如此认真严肃的要教自己、此番定然是要传授自己一套绝世剑法了。

“你能把自己晒干了再靠近为师吗?你身上的水溅到为师身上了。”

“徒儿知错。”剑宇说这话,却并未有这觉悟,一脸期盼的望着无名。

“为师要教你吾这一生闯荡大江南北,纵横江湖最拿手的...”无名说着还顺势擦了擦脸上刚被溅到的水珠,“为师的厨艺。”

宛若晴天霹雳,剑宇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师父是个严肃的人,没想到竟会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为师做的饭很难吃?不知念为师的好,竟然还一脸不愿意的表情。”

“徒儿没有这意思。我该如何去做?”

“翻过那座无名山,有座很大的林子,那里飞的、跑得、爬的不少,你去猎杀一些回来。毕竟你还在长身体,是要多吃些肉食补补。”

“徒儿这便去。”剑宇转身欲走,身后传来师父的话,“为师腿脚不便,可别花去太多时间,否则为师饿死给你看。”

半日的时间眨眼便已过去,无名在屋前擦拭一把剑鞘剑身通红的剑,“这么快?”

“砰”剑宇将扛在身上的一头野猪,摔在地上,无名这才发现这头野猪有两个他那么大。

“徒儿一剑,从它的眼睛刺入,整个剑身直接没入剩下剑柄;直接取了它的性命。”

“很好,一剑毙命;现在你的剑不止快、准、狠,渐渐还带有杀气。”无名放下手中的剑,“为师饿了,就让为师来指导你一个剑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生活是怎样练成的。”

...

“师父今日想要吃什么。”

“来点素食吧,摘些野果、野菜回来;最近肉吃得多了,为师都胖了,剑都快挥不动了。”

..

“今日为何回来如此之慢?你要饿死为师吗?”

“徒儿遇到一头熊瞎子,费了一番手脚。想到之前不曾吃过,想来味道定是不错。”

...

当你只有一颗心,没有任何杂质,风吹不起一点涟漪;只有一个念头,没有丝毫动摇,挥剑没有半分犹豫;你就能准确的将剑送入别人的心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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