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刺入腐水鳄咽喉，剑刃几乎完全没入。
这一剑，孙长河使足了力气，从咽喉直贯入脑，应该绝杀了。
剑锋刺入的那一瞬间，他体会出好战者亲手毙杀强敌的快感。一个字，爽！
下一瞬间，他终于听到了身后的声音。极轻微，以致于刚才被兴奋的情绪所掩盖。
危险，本能的直觉强烈预警，来不及从鳄鱼身上抽出长剑，手中弃剑猛然前窜。
就在这时，后脑骤然针刺般剧痛，眼前一黑，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秦川的身形随后赶到，看着光华依然幻动的灵甲，他有种猛兽面对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不过，他早有准备，许久不用的流星锤已然拎在手中，业已提前注入了灵力。
手攥住紧连锤头的铁链，抡起砸下，如同农家小子夯击木桩。
彭！
锤头砸在孙长河头上，灵甲外罡气爆亮，繁复的铭纹陡然浮现。
锤头被猛地弹起，与此同时，被击中的身体也砸飞出去。
如影随形，秦川疾步追踪，就在对手落地的同时赶上了。
手中锤再次抡起，砸下，再抡起，频率快速稳定，力道沉重均匀，他犹如在捶打铁砧的匠人。
锤头每一次砸下，灵甲上的防御罡气都暗淡了一些，也带给他更多信心。
孙长河终于从黑暗中挣扎出来，可是没等睁开眼睛，就意识到，更黯淡的现实在等着他。
脑袋仿佛被人放到了案板上，正被猛烈地拍砸。他见过厨师在煎炸肉食前，新鲜的兽肉也是这样捶打，只为了更加松软入味。
灵甲还在保护着头颅，但连续高频的冲击让他感到强烈的眩晕。
勉强睁开眼，他要在灵甲防御崩溃前，拯救自己的生命。
秦川抡动锤头的同时，眼睛紧盯着地上的面孔，魂力高度凝聚，随时准备再使出灵魂点刺术。
第一时间他就看到，那张脸上闭合的双眼，眼皮在微微抖动。
“人醒了，还得再昏过去！”
他眼中陡然又射出光芒，远比正常施术时更亮，魂力更充沛。
“灵魂点刺！”
一声轻喝，光芒瞬间没入头颅，刚睁开的眼睛重又闭上，并且眼皮也不再抖动。
锤头抡砸持续不过十几息，猛砸了近二十下之后，随着清晰的脆裂声，灵甲防御罡气终于彻底崩溃。
灵甲外光华不再，铭纹重新隐于甲面，粗看起来，同凡人战士身上的铠甲几无差别。
噗！
锤头再一次落下，砸在没有遮护的面门上，立刻血肉迸溅，眉眼五官顿时化为一片模糊。
只两锤下去，砸了许久未损分毫的头颅，就像被拍烂的西瓜，已然不成形状了。
“这是第一个！”
复仇刚刚开始，所有想杀死他的人，还将继续被猎杀。
起身看向被杀死的腐水鳄，生机已然散去，不禁让秦川感到可惜。如果能吞噬血肉之气，也许离修成血灵诀就更进了一步。
转头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这个姓孙的生机尚未散尽。但是，吞噬同类血肉，完全超出了他的底线。
“我是人，不是兽！”
果断拒绝曾掠过的一丝诱惑，他想尽快变强，但人应当有所为，也更应当有所不为。
对想杀他的人，顺手拿走财物可没心理负担。
首先就是扒下那副垂涎已久的灵甲，然后穿到自己身上。刚才，灵甲只是防御罡气被攻破，本体依然完好无损。
当然储物手镯是不能放过的，还有插在腐水鳄身上的宝剑，也是品级不低的灵器。
草草收拾了死掉的腐水鳄，取走值钱的尖牙、眼珠、爪子，至于孙长河的尸体，被秦川也带走了。扔进远处的沼泽中，尸体如果不被水生野兽啃食，最终也将沉入泥沼。
天色渐亮，雾气笼罩下的迷雾湖，黑暗被驱散，再次变成白茫茫一片。
呼！
练功半宿的少年，吐出一口浊气，收住了功法。
此地果然是修炼水灵诀的好地方，空气中，水灵气极充裕，这一次修炼，效果胜过以往数次之多。
内视气海，已然变成浅黑色的水灵气漩涡，有了一点点光华，与另一个血红色的漩涡，亮度相当了。
昨夜的成效不止如此，干掉了一个敌人，而且还有了不少收获。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灵甲，甲面上隐约可见的繁复符纹，昭示着灵器绝非凡品。
“应该比珍宝斋看到的那件，档次更高。”
那件中阶灵甲，标价三百八十灵石，可以抵挡灵气六重或一级妖兽的一击。
当然妖兽之间，攻击力也相差悬殊，正常的范围在三到五牛之间。同样，人类修士也各有差异，比如现在的他，功法强悍更有星窍助力，力量几乎高出两重境界。
“现在是两牛之力，如果再晋级一重境界，可就达到了三牛之力。并且境界提升，更能发挥出灵器威力，叠加之后，就可以正面对抗一级妖兽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火热起来。
缴获的储物手镯，对他而言已不陌生，破解上面的禁制，也是轻车熟路。
一丈见方的空间里，东西不多，乍一看让他有些失望。可仔细清点，心情一下子好多了。
三百多块半透明的石头，这些是灵石。
六张灵符，从符面上能感受出蕴含的充沛能量。他见过姓孙的使出灵符，攻击力极强，这些应该也都是二级妖兽材料制成的中阶灵符。
仔细辨识灵符的种类，两张是金系攻击符，剩下的都是防御符，看来这家伙更看中保命，只是最终还是送命了。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个木匣上，打开之后，只见其中放着一枚水光莹莹的圆果。拳头大小，散发着浓郁的水灵气息。
“莫非这就是他们说的水灵果？”
赤练水蟒专门守护，那肯定是好东西。从他们对话里，秦川可听出来了，水灵果的价值更远在水蟒的妖丹之上。
“怎么用呢，可不可以直接吸收里面的水灵气？”
秦川脑子里立时琢磨起各种吸收方法，炼丹他不会，当果子吃下去，又怕有毒副作用。
“下次修练水灵诀时，试着看看能不能直接吸收。”
虽然这是最笨的办法，可也是很安全的。
灵甲、灵器、灵石、灵符，还有灵果，看着一大堆收获，心情顿时变得无比愉悦。
以战养战，果然是发财的一条捷径。他现在理解了，为何这群孙家的少年，如此兽性大发，甚至连面都没看见，就决定追杀他。
“人还是要保持本性，对敌人可以无情，但不能滥伤无辜。”
他又给自己立下了一条新的规矩。
敌人，他想起来，在这迷雾湖畔，还剩下三个。
“白天活动范围大了，不能让他们跑丢了，那可是猎人的失误。”
冷然一笑，起身直奔向记忆中的宿营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