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颜欢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孤烈,就见那独腿鸟一直埋头吃饭,眼神貌似有些闪躲。
轻尘在毕方天宫发现她时,这独腿鸟就在旁边,他心里自是清楚自己就是龙公主。童颜欢又看了看他身旁的端木若邪,方才端木与这妖王女帝谈及龙女之事时,脸上并无异常,还有他先前一直喊自己小蛇儿,看样子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一开始轻尘不是有嘱咐过独腿鸟,回去以后禀告他家主子龙公主已在毕方找到一事的么?难不成是这独腿鸟怕被究责,回去以后压根未将此事上报?
嗯,很有可能!童颜欢暗自肯定,怪不得这独腿鸟每次看见她都一副慌张模样,肯定是怕有一天此事败露。
不过此事端木不知道也好,他身边那个鸾凤溪可曾是神王宫殿里的人,谁知道这女人嘴巴严还是不严?要是端木知道此事,哪天她的身份被这女人捅了上去,传到那神女耳朵里,那她不得死翘翘?
想到这,童颜欢不禁对那孤烈稍稍降低了一点仇恨度——独腿鸟啊独腿鸟,你可算是干了件理智的事情,接下来哥就指望你一直保持理智,继续帮我瞒下去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千万不要哪天想不开说出去哇!
再一抬头,恰好对上头顶拾乐担忧的目光,童颜欢偷偷用尾巴尖在他手心比划:我没事。
拾乐朝她扬了扬嘴角,这才放下心来。
酒足饭饱,席上的几个人哪经得住此等美酒的烈劲,再加上流翎本就是个好客的主儿,每逢招待来客必定豪迈痛饮,直到喝得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才肯罢休,酒席落幕,一群人早已是酩酊大醉。
几人被或扶或抬地各自回到了厢房休息,流翎最不胜酒力,吐得满身都是,早已见怪不怪的婢女们一脸头痛,将满嘴胡话不时呕吐的妖王女帝扶去清洗照顾了。
童颜欢只轻尝过一口,尚还清醒,眼见其他人已各自散去,妖王殿登时冷清不少,实感无趣,便四处游动着在妖王殿闲逛起来。
独自一人的时候是最容易多愁善感的,小蛇儿叹了口气儿,此时此刻,也不知道她家男神到底在哪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就这么不辞而别,她竟愈发忍不住想他了。
你未长大,我怎敢娶。
这句话是他走之前留给她的,她若要化为人形,还需等个一千六百多年……
这是个怎样漫长的过程,她这个凡人想都不敢想。似又想到了什么,童颜欢的脸上忽然泛起微微红晕,那么男神的意思是——等她长大了,他便会娶她吗?
正神游时,头顶一道声音突然冒出:“小童童!”
童颜欢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还没来得及抬头,头顶的人便已俯身一只手将她捏了起来,嬉皮笑脸道:“小童童,散步呐?咦,是我眼花么?我怎么感觉你脸红了啊?”
童颜欢望着那张欠扁的脸,没好气的别过头,这厮刚刚不是喝醉了么?怎么这会儿又跟个没事人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