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恐惧黑暗,是因为黑暗未知,可是当你走近黑暗,习惯黑暗,恐惧也就习惯了。
当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众人没有再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贺杰明,作为临时推举出来的领袖,站起来说道:“喂,饭,我们已经吃了,你他妈的到底抓我们来干什么?”
“贺杰明先生,你还是老样子。还是这么冲动,与没礼貌。我不叫喂。”低沉的声音十分熟悉的说道。
“少套近乎,你到底是谁?”贺杰明的态度依旧很不好。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嘛。那你呢萧猛先生?还有马风先生和杨羽先生,你们真的什么都忘了吗?还是不愿意想起。”低沉声音出人意料的一番话,让众人开始互相猜忌。
“你们谁认识他?你们一定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马风首先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管他们和你有什么恩怨,都跟老子没有关系,我他妈只是一个老百姓,一个退伍军人,一个出租车司机,一个小混混。你有种就弄死我!”贺杰明愤怒的说道。
“大家冷静一下,他只是在离间我们。我根本知道他是谁,我相信你们也不知道,我是一个记者,见多了尔虞我诈,他们总是冠冕堂皇的说什么这都是为了大众,为了民族发展,可是背后却处处想着怎么愚弄大众,怎么吞噬大众,我一定会让你们知道真相。”杨羽激动的劝着众人。
众人尽管大脑中飞快的思考,但还是选择相信杨羽说的话,都安静了下来。
“好,哎呀又有新游戏,杨羽你真是每次都能玩出新花样,算了,你们就叫我上尉吧。”低沉的声音无奈的说道。
“上尉?你是军人?”贺杰明似乎十分在意。“算是吧,我们进行下一步吧,贺杰明先生,你们住的好吗?还有什么需要吗?”低沉的声音玩味的说道。
“我们,我们要回家!”萧猛沮丧的说出这句话。
是啊,回家。顿时众人心头上都浮现出家的景象,浮现出一些自己在乎的人。
“对不起,萧猛先生,这个我无能为力。”
“我们需要食物!你那点食物不够我们吃。还有,我要吃牛肉。”贺杰明恶狠狠的说道。
“好的,食物,牛肉。”低沉的声音刚说完,那个平台就缓缓降下,接着再升上来,在坚硬的地面上,却像是从黑色的液体里面,如出水芙蓉一样,托出一个平台,接着凝固成光滑的固体,宛若一个整体,上面摆着牛肉,面包,水果。
“贺先生,我还想喝红酒。”萧猛低声的说道。
“上尉,我们要两瓶红酒,对了我要一瓶二锅头。”贺杰明得寸进尺的说道。
“好的,红酒,二锅头。您呢,马风先生,您不要一点您最爱的惠灵顿牛排吗?”低沉的声音意外的说道。
马风心中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然后就看见地下再次升起一个平台,平台上有红酒,二锅头,一些酒杯,还有一盘惠灵顿牛排。
“我比你们想象的要了解你们,杨羽先生,您最喜欢吃蛋挞,要来点吗?还有武琴小姐爱吃棒棒糖,不过我觉得你没心情吃。”低沉的声音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铁锤,重重的砸在那个人的心上。
没有人再问问题,也没有人再敢问问题,因为一种异样的感觉偷偷的爬上每个人心头。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好了,你们继续,过会见。”低沉的声音说完这句话后就消失不见了,留下众人面色凝重。
“我觉得,我们永远都出不去了,他是魔鬼。”萧猛绝望的说道。
“不,可能他调查过我们。这些习惯资料不难查到,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要忘记我们是谁!”杨羽镇定的说道。
“对,对对,杨先生说的对,我提议我们都想一想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然后不要说出来,这里有摄像头,等它再出来的时候当面对质,就可以戳穿他的把戏!”马风似乎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对,对对。马总就是马总,他不可能知道的,我们都想想。”萧猛边想边说。
“来,都喝点吧,壮壮胆,看来暂时我们没有危险。”贺杰明拿起酒瓶和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二锅头,然后又拿起红酒倒了几杯红酒,顺势拿起一杯递给武琴。
众人纷纷拿起红酒,各自找了一个地方或坐,或靠着,在心里想着只属于自己的故事。
“他妈的。”贺杰明想到了当兵的时候,想到了那些战友,想到了那些出生入死的任务。
那次,他们侦查连接到任务去中国与越南边境去追捕一帮毒贩。这帮毒贩是金三角大在世界各地花钱搜罗来的特种雇佣兵,每一个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和丰富的丛林作战经验。
他们在热带丛林里埋伏了一天一夜,就那么趴着,谁也不敢动一下。出发的时候,连长请大家喝酒,有说有笑,虽然照例那个人都写了遗嘱,但是大家都认为,在共和国的皇家解放军面前,任何反动势力都是纸老虎。贺杰明的思绪慢慢的回忆着。
“连长,怎么还不来?”林无印,侦查连一排排长,小声的问道。
“别说话,情报不会错的。”连长一边说,一边拔了一根草轻轻的咬着。
忽然,前方的草丛不规律的动了一下。眼尖的一排副排长贺杰明,立刻提醒旁边的连长,排长。“来了,排长,有动静。”
连长马上发现摆动的草丛,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做好准备,所有的士兵默默的打开武器保险。
“看我手势”连长小声的说完,举起右手,一,二!正当所有人准备攻击的时候,忽然对面草丛中朝着他们扔出密密麻麻的手榴弹。
“手榴弹!”连长只来得及喊出这句话,所有人还未来得及卧倒,爆炸一片接着一片,此起彼伏,周围的树木,泥土被炸的翻飞,许多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爆炸掀飞。
这时候,敌人从周围包抄上来,清一色的美军制式武器。
“连长!连长!”林无印眼睁睁的看着连长被子弹穿透,献血染红了地面。
“排长,快撤,有埋伏!”贺杰明一边跟剩下的战友奋力反击,一边拉着排长。
林无印看了看,一边开枪一边吼道“快往东南方撤退。”
整整一个连的人,只有十几个冲了出来,敌人还在追击他们。连长到死也没想到,本来是埋伏敌人,为什么忽然中了埋伏。
他们跑啊,跑啊,没有目的,没有方位,完全迷失在了热带雨林中。
“贺大哥,来,喝点水。”一个年仅19岁的战友用水壶装了雨水递给贺杰明。
“没事,你喝吧。排长呢?”贺杰明一边紧张的看着四周,一边说道。
“排长在看地图,再找不到路,我们恐怕就得死在这了。”年轻士兵沮丧的说道,
“别说这种丧气的话,组织上现在一定在营救我们,没事的。”贺杰明没底气的说着,往左走了一步,忽然他感觉到脚下硌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出现。
“贺大哥,你怎么了?”
“别动,地雷!你快闪开,告诉连长,我们进去雷区了。”话音刚落,前方几百米处,传来一声巨响。
“都别动!小心退出去!”林无印忽然大喊一声,满满的退走。
“排长!贺大哥脚下有地雷!”年轻士兵着急的哭喊道。
林无印,满满靠近,面无血色。“老贺,你别动!”
“排长,你们快走,别管我!”贺杰明着急的说着。
“你他妈别说话!小黑,你先走。”林无印怒斥道。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只兔子窜了出来,朝着贺杰明冲来。
“贺大哥小心!”陡然间异变突起,年轻的士兵一把推开林无印和贺杰明,用自己的身体爬在了地雷上面,这时候那只兔子也刚刚跑了过来。“轰!”
“小黑!”
林无印和贺杰明,爬起来的时候,连战友小黑的尸体都找不来,贺杰明跪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扣着地面嘴巴里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呜咽。“额啊!我操你大爷!啊啊啊”
那次任务他们只回去了六个人,林无印和贺杰明也因为严重的战后阴影,复原回家。而这次任务,后来处理了一批贪官才知道,贪官把他们伏击的信息卖给了而具体出卖他们的,就是连长,他们抓了连长的家人威胁他,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做的那么绝,无差别攻击。
后来贺杰明做了出租车司机,常年的开车工作,让他的脊椎时不时的疼痛难忍。
“额啊,真疼啊”贺杰明,从回忆中出来,伸手掐了掐脖子后面。
萧猛想起的是他的爸爸,为他安排好一切的爸爸,对他疼爱有加的爸爸。
而马风,心中最在意的是他刚刚六岁的女儿露露。他总是在忙,没时间陪伴她,他身边好像女人不断,但是没有一个女人能超过女儿露露在他心中的地位。
杨羽心中隐藏最深的,是一个女孩,一个带给他最温暖回忆和最痛苦回忆的女孩。
武琴一边摇晃着酒杯,一边笑着,想到常常偷父母的钱,给她买棒棒糖吃的哥哥,看着自己每次满意的笑容,回去后却因为偷钱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哥哥,武凌。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出去忙,把五岁的她和九岁的哥哥锁在家里,从上午到下午整整一天,中午也没有回来过。她饿的哇哇直哭,不巧的是还发烧了,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哥哥俊俏的小脸上,焦急的一脸凝重。急忙找出药来给她吃了,然后奔进厨房,小小的身躯,挥舞着对他来说巨大的菜刀,开火,倒油,做饭。菜刀时不时的在他稚嫩的手上划开一道道口子,辣椒和葱汁蛰的生疼,但是他却只是放在嘴里吮吸一下,继续做饭,菜下锅的时候,溅出来的油把他脸上,手上烫起一个又一个的燎泡。他仍然忍着疼,告诉自己,不能让妹妹饿肚子,不能让妹妹饿肚子!
最后端来的,却是一碗黑乎乎的饭菜,小小的武琴看着哥哥一脸狼狈的样子,吃了一口说:“真好吃,哥哥真棒!”
不知不觉中,武琴盯着酒杯的眼里,再次蓄满了泪水。“哥哥,我想你了。”
“哎,各位各位!不要这么压抑,那些躲在屏幕后面的人不见得会同情我们,反正都出不去了,外面不是说世界末日了嘛?都世界末日了,我们为什么不开心点,给那些躲在摄像头后面,跟这块漆黑屏幕后面的人,一记他妈的响亮的耳光!”突然贺杰明站起来大声呼喊道。
“对,对。什么公司,什么亿万身家,去他妈的,哈哈哈!”马风也意外的说了句粗话。
“那,我们找点乐子?”杨羽也放轻松的说道。
“嗯,我们要开心点。”武琴擦干眼泪,笑着说道。
“哈哈,他妈的,萧,萧猛这个名字你怎么起的?一点都不符合你的气质,我倒觉得,萧萌萌这个别称更适合你,来萌萌,给我们讲个笑话。”贺杰明不再狂躁,开玩笑的说道。
“哎呀,人家,人家不好意思。”萧猛忽然开始变的扭捏起来。
“来一个!”
“就是萌萌,讲一个,你可是个律师。”
“大家鼓掌欢迎!”
众人接着酒劲,起哄,大笑,完全忘记了身处未知的世界,忘记的黑暗的恐惧,忘记的电击的疼痛,忘记了生活的压力。
“好,那就讲一个。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律师和回教徒还有一个印度教徒开车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可是风雨太大他们不能走了,于是他们找了一个农舍打算住一晚,可是农舍主人说,房间里只能住三个人,一个人必须住在外面的草房里。回教徒说“那我去吧”于是他就去了,可是过了一会他回来了,大家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我实在忍受不了了,那里有头猪!”
“哈哈哈哈哈”众人哈哈一笑。
萧猛继续绘声绘色的讲道“后来,印度教徒说“那我去吧。”于是他就去了,过了一会他在外面敲门,大家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我的天,我实在忍受不了,那里有头牛!”律师说没办法那我去吧。过了一会,又有人敲门,你们猜是谁?”
“是律师!”众人笑答道
“哈哈,大家打开门一看,一头猪和一头牛站在那里说:“我们实在忍受不了了,那里有头律师!”哈哈哈”
“哈哈哈哈,一头律师,哎呦,不行了。”贺杰明笑的最开心,仿佛笑出了眼泪。众人也跟着笑,大家举起酒杯又干了一杯。
“哎贺大哥,你给我们唱个歌吧?”武琴兴致勃勃的说道。
“不行不行,我不会唱歌,我只会唱军中绿花。”贺杰明推辞到。
“没事,小贺,你就唱一个吧”马风也跟着说道。
“对对,欢迎我们的领袖贺杰明板砖先生,有个歌适合你的形象。”萧猛起哄道。
“什么歌啊?”大家都好奇地问。
“一人我饮酒醉,醉把那佳人成双对。来来这个!”
贺杰明笑骂道“你一个律师,听的还挺杂。”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我们要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嘛。来我给你起个头啊,跟着节奏,呦呦,一人我饮酒醉,下面有请贺杰明板砖先生挑战MC天佑,哟哟”萧猛拿起酒瓶当作麦克风,说完递给跟着摇摆的贺杰明,只见贺杰明,气沉丹田,摇摆,甩头一气呵成张嘴就唱:“呦,我不会!”
“哈哈哈哈”这下把大家全都逗乐了。众人说说笑笑,这也算是末日狂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