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笑师弟!你终于回来了!”
一身黑衣长袍,手持修道浮尘的中年,从大内殿走了出来,脸上欣喜之色,隐隐苦现。看见来人,商君笑起身便朝之拱手一拜,依旧冰冷的面,看不出任何神情。
“掌门师兄!”
“君笑师弟,你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劳掌门挂念了!君笑在外漂泊,虽衣食无忧,却时刻想着回宗门。”
“回来就好!”
黑衣长袍之人便是花都掌门济忘乾。十年前,花都前任掌门楚朝年升仙之时,欲让商君笑接任下一任掌门,可商君笑为人冰冷,不善言语,过于柔弱。反而当时身为大弟子的济忘乾干脆果断,与各方门派皆有交际,善于言辞,一众弟子对他信服者多。深思之后,便以比武决定掌门之位,那一战商君笑败了,败在何处无人知道,唯有楚朝年会心的一笑。至于后来,商君笑被楚朝年遣往人世修行,更严令不满十年,不准回宗门,外人皆以为是为了让商君笑不妨碍济忘乾执掌宗门,方才将其逐出十年。
如今十年过去了,商君笑再次踏入这奉天殿,见到这久违的人,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可惜那曾经悉心栽培自己的师傅早已升仙,空留一副清像,悬挂正堂。
“师弟!这两位是?”
济忘乾一眼便瞧见了,侧座上的英俊少年与毫无表情却又难掩貌美的吕文心。心下疑惑不解,问向商君笑。
“羽儿,心儿还不过来拜见掌门师伯!”商君笑一语,那少年与少女起身过来。朝着济忘年一跪拜!
“掌门,此子名唤叶非羽,乃是我在外时偶见的,见他聪毅乖巧,便收为弟子,亦为义子。这少女乃故人临终所托,名唤吕文心。”
“哦!既是如此,我便不多问,今日你回来,可是不走了?”
“不走了”
“好,我即令弟子将望月阁清扫一番,自你离去,那楼便无人居所。我亦常令人清扫,想着你终有一日会回来的。”
“劳掌门费心,君笑惭愧!”
一阵言谈过后,济忘乾介绍了执法堂掌座陈玉峥,莲花宫掌座白芷真,杏花宫掌座杜清忧,及樱花宫掌座伤别离。
花都有一堂四宫,济忘乾执掌宗门亦是昙花宫掌座。四宫规矩极多,由执法堂执行宗门内一切门规罪则定论,掌处罚论罪之权。
离了奉天殿,商君笑带着叶千羽与吕文心,便径直去了望月阁,一路遇见不少白衣弟子,皆是各自行走,有些人看一眼三人衣着,便是投来鄙夷,厌恶的眼神,快步离去,似见到什么恶心厌恶的东西一般。商君笑自是不以为意,面上冰冷依旧,可身旁的叶非羽却是愤愤不平,一路的埋怨那些个弟子不长眼,不识庐山真仙人。
“义父,这里的人真不懂规矩,义父这等辈分的人走在这,他们都当没看见一般,不行礼也罢了,竟还鄙夷!看我不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说着,便要拦住几个迎面而来的白衣弟子,那一行三人的弟子,看着前面这一大一小,脸上渐露厌色。
“哪来的乡野闲人,敢在这拦我等去路?”三人中的高个为首者,左脸一块刀疤印,从眼眉心往下直到脸颊,眼球已是白色,甚是吓人。其于两人,一人微瘦,一人略胖,也纷纷咐言怒斥拦在面前的人。
“哪里来的乞丐,快滚开,不然本大侠一巴掌扇死你!”
“快滚,快滚,别在这碍眼!”
一阵言语怒斥,拦路的人,却是听不见一般,任由三人的斥骂。脸上刀疤的人,见对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便是怒上心头,挺身上前,抬脚便要一踢,欲一脚踢开这个不知好歹的乞丐一样的孩子,就算执法堂的人在这,也不会说什么,必竟看对方装扮,也只是个非星位的杂役,执法堂是不会为个杂役而降罪于入门星位弟子的。且在这人世花都,只有修练剑道至星位者才是圣人,其余的凡夫俗子,在他们眼中与乞丐无异,内心打定,便是无顾及的一脚。
叶非羽此时已是,步法大开,形成招式,如猛虎将扑之势。当两人将近接碰之时,一道浑然正气凌空袭来,震开两人。
“羽儿,勿生事端!”
戴斗笠的人,冷冷言语,却给众人一阵压迫之感,瞬觉来人武艺之非凡。三人皆是倒退一步,警惕地注视着,头戴斗笠的中年男人。
商君笑依旧是不言语,领着叶千羽与吕文心,与三人错身而过。三人皆是不敢言语,警惕看着他们走远。
“黑子!你去查下这人是何来历?为何出现在此?”
“好,老大,我这就去!”
这三人便是杏花宫杜清忧座下弟子,为首者是三等弟子伍雄,瘦的是四等弟子江春八,胖的是四等弟子阮大胆。三人是出了名的闲杂恶人,常欺负新进门的五等弟子和非星位的杂役弟子,恶名昭著。宗门见这几人也是小打小闹不予追究,常是执法堂弟子出面处理,这伍雄身后有个一等弟子贺一鸣撑腰,执法堂弟子也是不敢得罪,过过场,警告一番而己,却是更涨了伍雄的气焰。
伍雄看着远去的商君笑二人,嘴角微微一翘,笑中带奸,面上的的刀疤显得更为吓人。
望月阁,位于香山花都谷中的较南方,阁楼四座,分修法,修剑,修身,修花四楼,奇花围绕,芳香扑鼻。风吹花摇,花上蝴蝶纷飞,塘中鲤鱼四游,惊起点点波澜,荷上清珠,滴落水中,一片祥合美景。
来地此处,商君笑带着吕文心去了修身楼,留下叶千羽一人在院中,百无聊奈下,天真洒脱的叶非羽,抓蝶闻花,玩得不可开交,时而追逐扑飞的异彩蝴蝶,时而摆弄院中的奇形花草,时而俯在塘边,用长枝戏弄鲤鱼,与个七八岁的孩童无样。
正当兴奋欢快之时,一条花纹细蛇正从身后,蛇头吐着信子,眼中血红,摇摆着蛇身逐渐接近。只顾戏鱼的叶非羽浑然不觉,花纹细蛇接近千羽腰旁,缓缓挺起蛇头,似要做奋力一击的攻势。
察觉有异,叶非羽心下一惊,乍闻“丝丝”细声,不觉头皮发麻,后背一凉。当下急忙回头看去,花纹细蛇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一击,直袭叶非羽臀部。一股极痛之感从臀部涌起,直上脑中,叶千羽大惊失色,心中一惊跃起,狂跳不己。惨叫之声响彻山谷,双手忙捂着被咬的臀部,拼命惨叫,又一踉跄摔倒,在地上如驴打滚一般。
乍闻叫声商君笑急步走出,待到楼前,却是愣在当场,冰冷的脸在这一瞬噗嗤一笑,急忙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