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京手握宝剑,白布蒙面,直指原宁城,一句“杀”后,万千白色兵将冲杀上前,誓要攻克此城。
一时间,数千众人直奔原宁城冲去,来势凶猛,如涛天巨浪一般,震撼城上士兵。
守城士兵早已敲响了警钟,城下驻军在箭落之时,已知必有敌袭,皆是提着长枪,刀剑冲上城楼。持弓兵也在此时,利箭上弓,不待号令,便是齐刷刷的朝城下白衣兵卒射去,应声倒地者,多不胜救,惨叫连绵。
原宁城高墙碧瓦的太守府,花园内奇花异草遍地,小池鱼戏,莲香白荷。一人老态龙钟,仰卧在摇椅上,旁则两三女婢,一人撑着遮阳伞,一人持羽扇为卧坐的那人轻扇着,还有一人半屈着在卧着那人身旁,轻手将一颗葡萄送入那人口中。三人皆是貌美之人,腰段也极为苗条,举止也甚优雅,常人一眼便看得出这三人,绝非一般之人,美目之下却是亦真亦假的笑容。
仰卧的人,怡然自乐,悠闲自在,一颗葡萄入口,吧唧两下便一粒葡萄籽吐出,落在身前的莲池中,引得几条鲤鱼争相过来,抢夺食物一般。
“哈哈哈!悠闲半日,半神仙呀!哈哈哈哈!”
放声一笑,惊得一池鲤鱼四散躲藏。说话之人便是仰躺的原宁太守,名王,单名达。为人奸诈狡猾,鱼肉百姓,已是人人皆知的贪官污吏,多年来欺下瞒上,强征赋税,又逢天旱大荒,百姓流连失所,苦不堪言。
王达正逍遥之际,一名黄脸武将急步进来,临到王达身前,正要拱手禀告大事,却不料王达猛然起身,跳起一脚,便将来人一脚踹进了池中,怒道:“没见本官在赏花么?敢扫老子的兴!”
那武将还不明所以,便被踹入池中,惊得一池水四溅开来,一口浊水入肚,呛得连咳几声,暗想老子怎这么倒霉!遇到个这样的主。
“大人,有敌来攻城了!”
勉强忍着愤怒,急忙言道。此语一出,王达一愣,面上更是无色,不由后退两步,软坐在卧椅之上。
王达一脸恐慌,急忙问道:“是何人来犯?来了多少人?”
两名近卫拉出了池中那名武将,武将也不顾湿漉的盔甲,拱手回道:“来人足有千众,看衣着是白衣黑字‘逆神教’!”
“什么!逆神教?”
王达面如死灰,逆神教的旗号,他早就有所耳闻,凡白衣黑字走过的地方,无论是谁,只要是为官之人,都是毫无活命的。逆神教打着为天除恶,为民除害,为地除神的反朝庭旗号,意为推翻武神皇的统治,为天下再创新天地。
“你速带人守住城池,万不可让白衣反贼越城半步!”
王达命令一下,那黄脸武将急忙拱手,一声:“是”后,躬身退去,待出太守府,望着前门的满城火光,心中越发生恨。一扬披风,翻身上马,直奔城门而去,身后千众持枪兵卒急步跟上,浩荡军容,甚为惊人。
王达此时心中算计,原宁城中有三万守军,而逆神反贼只来了千众人,这不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么?要守住原宁城三万人绰绰有余,有何可惧呢。
心中盘算以定,惊慌之色渐无,转身又是一副高枕无忧之容,继续仰卧在椅,享受了逍遥之乐。
城外,千众人拼命要攻上城楼,不断有人冲上云梯,奋力奔上之际,滚石滚木不断落下,头破血流者,翻身落下者不绝,更有中箭身亡者,被热油淋身者,皆是一命归去,倒地不动。
蒙着白布的柳文京,冷眼视着阵前幕幕惨景,心却不为所动,似看见的只是平常一般。
身后一壮身蒙白布的汉子,挺马上前,在柳文京旁则拱手言道:“门主,是否要将人撤回来?”
“不用”
“可!我教众已死伤过半!”
柳文京依旧冷眼观视,身后白色披风随风而扬,冷然的目光忽然一亮,指向城门处,道:“鱼上勾了!”
身旁汉子闻言,忙看向城门开处,只见一黄脸武将,手持一把大刀,胯下一匹黑色烈马,头盔之下的双目血红的光。一马当先,冲出城门,马蹄之下蹂躏了一具具已然不动的尸体,大刀之下便是刀势极猛,逢者必是血溅当场。黄脸武将策黑马过处,遍地残肢断臂,无首之躯尽在马蹄之下,身后千众兵卒也一涌冲去,与攻城的白衣兵卒撕杀成一团。
眼看战局将落下风,柳文京目光一凛,从怀中取出一面虎形面具戴上,抬头之时,看向天空烈阳,正是日当正中,嘴角微微扬起,阴冷的一笑过后,便是一拍马背,那白似有灵性一般,便朝着城门前那一黑骑冲去。
原宁城中,隐蔽的巷道内,十数条人影闪过,为首之人,脚步一停,看向高空烈阳时,眼露厉光,指着一处若大庭院,一声:“杀”语落下,十数人齐齐疾步翻墙进去,院中巡逻卫兵见有闯入者,张口不及呼喊言语,便被捂口,一剑割喉,倒地身亡。
十数人一路沿墙角躲避而行,逢见有巡逻者,皆是捂口一剑割喉,或是活生生扭断脖颈,直至花院,都不曾有人喊出一声。
王达正左拥右抱着两个美婢,乐在其中,另一女婢则半屈在侧为其轻捶着腿。王达左亲一口,右吻一口,好生快活,浑不知杀机已临,死神已至。
一颗带血人头猛然落在王达怀中,吓得三名女子倒退数步,心慌不已。再看时,椅上无头之躯依旧仰卧,喷涌而出的鲜红血液,如同红色喷泉一般,血染一地。
惊慌未定,心中却是大喜,不禁嚎哭出来,不知是悲急而泣,还是喜急而哭。
蒙面为首之人上前,一块灰布将王达之首包裹起来,负在身后,便要离开,此时那哭泣的三名貌美女婢连忙朝着其磕头,口中声声:“谢谢恩公!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那人似不动容,头也不转的一跃上屋檐,消失了。其余十几人也连忙跟上,纷纷跃上屋檐,朝其而去。
城外,撕杀一片,一黑一白在万千人海中,甚为分明,即将对上的两人,手中兵器不由握紧,心中不敢怠慢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