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若木在廖将军的带领下进入了定陵城。这定陵城中央位置是族长府,而青鸾帅府则建在了城东,紧靠着南边的校场。荆若木一行人自南城门栖凤门而入,去到帅府,定要途径校场。
他们一队人马路经之时,正见校场之中众多士兵聚集在一起,被众人围住在正中间是一名少年。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与荆若木一般大。待到走近细瞧,只见少年:白衣胜雪,上绣云海波涛纹;玉簪如翠,落刻踏风神龙状。剑眉星目,倒是好生俊朗;瘦削羸弱,看似迎风就倒。文弱书生校场中,不捧书卷持铁弓。
在一群人的起哄下,那少年微微羞涩,连连摆手几次,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众人,只得拿起精钢玄铁弓在草靶前三十丈外立住。少年稍稍调息一下,便从箭袋中抽出一支铁簇竹箭,搭上玄铁弓,看似瘦弱却轻而易举的将铁弓拉成满月。“嗖!”一支利箭射出,疾如流星,朝草靶射去。这还没完,又见他快速的抽出另一支,搭弓射出。“嗖!嗖!”总共五支箭被射出,远远望去,首尾相冲,连成一线。第一支利箭正中靶心之际,最后一支箭便已搭弓射出。
后一支箭穿烂前一支箭,箭箭相穿,最后一支箭势如破竹,穿烂前一支箭,钉在了靶心上。
“厉害!公子!这箭术真是绝了!绝了!”众人见五箭相穿,箭箭命中靶心,无不拍手叫好,大呼少年技绝。少年被众人这么一顿赞扬,甚是害羞,大笑也不是,绷着脸也不是,只好立在原地,摸着脑袋,羞涩的笑笑。这样看上去还真像个怯弱的白面书生,不再是刚才百发百中的神箭手。
“哈哈,张小公子果然是东夷族的少年神箭手,不愧是青鸾军统帅张大帅的孙儿啊。”廖将军拍手称赞道。
“张伯伯的孙儿?他便是张川杨,我听爷爷说过,张伯伯也有个孙儿,和我同年生的。”吴晟听闻廖将军说是张中容的孙儿,连忙搭眼瞧去。
听到校场外的一声大赞,张川杨抬头望去,正见廖将军骑马立在人群外,后面跟着一队凤羽卫士兵,队伍里还有两个少年一个少女。张川杨迎面走上前去拱手道:“见过廖将军,小侄技拙,献丑了!”
“哈哈!”廖清绪翻身下马,轻拍张川杨肩膀道,“公子过谦了!你乃是上古巨人转世,天生神力,更兼箭法超群,果然是少年出英雄啊!”
张川杨双颊微红,还未说句什么,凌清儿却凑了上去,好奇的望着张川杨,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突然皱眉道:“上古巨人?为何看上去如此单薄?”
看着凌清儿水灵的大眼望着自己,张川杨愈发害羞起来,低头不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凌姑娘有所不知,张夫人怀张公子时曾误食过一颗果子,那果子像极了龙眼,根本分不出。张夫人服食后,昏迷三天三夜。那时张夫人已是怀胎十月,这一下,可急坏了所有人。不过好在,三日后,张夫人苏醒过来并顺利的诞下一子,便是张公子。据张夫人所说,在她昏迷的时候,梦见一片混沌中,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与一只浑身浴火的三足神鸟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巨人使尽全力将神鸟杀死,而巨人也力竭而亡。巨人死去的那一刻,张夫人醒来,并生下了张公子。族中之人都言张公子是巨人转世,也果然如此,张公子看似瘦弱,但真是天生神力!六岁时便拉开了张大帅的金蚕玄弓,十岁时,那六百斤的重石,照样单手擎起。哈哈,我东夷族有如此少年俊杰,他日必能独领大荒,笑傲群雄!”廖清绪越说越激动,一会儿比划着拉开大弓的样子,一会儿比划着举起重石的样子,看上去颇为滑稽,毫无将军的威严。看着他脸上的得意与自豪之情,荆若木等人对他也越发敬佩。都言嬴伯益爱民如子,没想到他的亲卫也是如此心系全族。
听完廖清绪的讲述,众人都目露惊讶,更加好奇的望着面前这位翩翩少年,看似瘦弱,却蕴含了如此大的力量。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吴晟上前一步,拱手道:“早就听爷爷说,张伯伯也有个与我一般大的孙儿,没想到今日在这儿碰见了!”
紧紧盯着眼前这个魁梧的少年,张川杨好似突然记起了什么,脱口道:“莫非阁下是神农族祝融军少帅吴晟世兄?”
“我就是吴晟!”
见吴晟点头承认,张川杨神色一禀,正身拱手道:“小弟川杨见过世兄,早闻世兄威名,今日才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小弟敬佩。”
“哈哈!”吴晟大笑一声,拍拍张川杨的肩膀道,“你和木头一样,叫我一声小晟就好,要不然啰里啰嗦说起来,太麻烦了!”
“小晟哥豪爽,反倒是我落了繁文缛节的俗套了!”张川杨报之一笑,应道。
“小晟从小随军,早就野惯了。”荆若木走上前去,说道,“你若再与他说这些,他估计就要牛黄猪苓的骂起来了!我叫荆若木,勾庭族人。”又继续走近些,对着张川杨低声道:“那咋咋呼呼的疯丫头,是司幽族的,叫凌清儿,脾气大的很,别招惹她!”最后一句话,荆若木郑重其事的向着张川杨使使眼色,警告他注意些。
“喂!烂木头!你在挤眉弄眼干什么!”凌清儿一把抓住荆若木,喊道,“又在说我坏话,是不是?”
“我、、”荆若木挠挠头,不知该如何答话。
“没有,没有!”张川杨上来解围道,“他只是介绍了下凌姑娘,并未说什么坏话!”
“真的吗?”凌清儿望向张川杨,水灵剔透的大眼一眨一眨。
被凌清儿这么盯着,张川杨脸红烧到耳根,只得点点头,愣是挤不出半句话。见张川杨为荆若木辩护,凌清儿轻哼了一声,松开手来,对着荆若木狠狠的挤了下眉头,大致意思就是,你小子若是敢说我坏话,必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十几岁的年纪就是好呀。”廖清绪笑道,“咱也别站着儿了,张公子,不如请几位到贵府上拜见下张大帅吧。末将也好向少主交差啊。”
“对,对。”张川杨连忙道,“诸位请随我到寒舍一叙。想必爷爷也很想见见小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