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灯光打破了黑暗,只见一矮胖身影提着灯笼到侧立在一旁的木架旁边的。此人正是蒲怀山,他伸手握住木架左边的一个把手,轻轻一拽。突然几道柔光投射下来,四周变得亮堂起来。
随着柔光投下,一阵惊呼声响起,只见紧跟在蒲怀山后面的荆若木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四周。过了一会,荆若木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好、好家伙,蒲老先生,您院子底下倒是比上面还宽敞啊!”
蒲怀山得意的笑笑,踱步走向前去,手指着前方道:“这儿老夫管他叫袖中天宫。嘿嘿,老夫浸淫此道数十年,这毕生之成就都在这袖中天宫了。”
只见这这偌大的‘袖中天宫’宽约十五丈,长约三十丈,高约四丈。四个角落里各立着一个大铜镜,正是几道光芒落在铜镜上再经铜镜反射,这才使得这昏暗的地上如同白昼。
凌清儿见这排列整齐的一件又一件的造型奇特之物不由长大了嘴巴,只见:有的摆在木架上,小巧精致;有的高达两三丈,恢弘大气。这一件又一件的物品倒是有个同性便是一样的美观,就算是那庞然大物,看上去也是一样的协调,更多了几分的霸气和威武。
蒲怀山一边走着一边介绍着:“我左手边的这叫云梯,待到攻城之时,拨动机关,折叠在箱内的云梯便一一送出,搭在一起,足有八丈八尺,就算是那洛丘城,这高度也足够了。”
“这么长的梯子就放在这么个木箱中?”荆若木惊呼。
蒲怀山嘿然一笑,向前继续走去,说道:“你们看那柱子旁边的那个了,老夫管它叫‘赑屃爷’。如果拉粮食的话,这‘赑屃爷’里足足能装两千斤粮食,如果坐人的话,坐五十来壮汉也绰绰有余。但是,就算放进两千斤粮食了,也只需一匹马就能拉动,而且用不了多大力气。”
“一匹马!两千斤粮食!”这几天一直沉默寡言的吴晟此刻眼中也流露出深深的震惊,道,“蒲老先生,您说的马是指冰鳞儿那样雄壮的龙马吧。”
“非然也,也不用戎州山马,就是老夫养的洪曲马拉着赑屃爷都能跑起来。”蒲怀山慢悠悠说道。
“这看上去又大又蠢的车子,既不高大也不强壮的洪曲马能拉动?”凌清儿惊问道。司幽族对这飞禽走兽及时了解,洪曲马是元州特产的一种马匹,四肢短小,善于攀爬,至于说是驮负重物,则远远比不上戎州夸父族培育出的山马了。
“怎么只能看表面呢,就像老夫,外表虽不起眼,但内秀于心。嘿嘿,赑屃爷所用木材是铁鳞木,坚硬逾铁却轻若茅草,再加之里面横杆轴轮作用,洪曲马照样轻松拉动。”蒲怀山继续向前走到,指着袖中天宫最中央的一座物件说道,“这是老夫昨日里刚刚竣工的,名曰投石机。”
荆若木三人走上前去,只见这投石机宛若巨人般昂立在那。厚实的底座上装有四个木轮,底座之上是高达三丈的木架,隐约可见木架中绳索系搭,齿轮相扣。最上方巨大的轴轮嵌在一根粗大横臂上,将横臂分成左右两部分,只是一部分的长度约是另一部分的五倍。横臂较长的一端类似于一个笊篱,较短的一端是个转动的木桩。木桩上缠绕着粗麻绳,麻绳一端垂下,一端则通过横臂上的一个个小滑轮顺延到了木架中。
“这投、投石机怎么用呀?”吴晟问道。
“也好,今天就给你们演示演示,让你们开开眼界,知道这机关术的厉害之处。”蒲怀山道。
说罢,他走到‘袖中天宫’中央左侧的墙壁上,摸索到一个把手,轻轻拉下。应声而下,左侧的的墙壁缓缓裂开,现出了一个宽阔的甬道,甬道的尽头处隐隐有着光亮。
“荆小子,吴小子,你们推着投石机,随老夫走就好了,不过你们可要小心点,若弄坏了它,老夫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蒲怀山说道。
“这么个大家伙,我们两个?”荆若木道。
“怎么,难道想让我这个老头子和一个小姑娘干着粗活吗?再说了,你俩好歹也是小劫之境了,臂膀上都有着碎石之力,还推不动这小小投石机吗?”蒲怀山说罢,一甩袖子走进了甬道中。
凌清儿冲着荆若木二人嘿嘿一笑做了个鬼脸,也随蒲怀山进了甬道。荆若木耸耸肩,摇摇头,道:“推吧!”
甬道的一头是蒲怀山院子西边的一片空地,空地的另一侧则是环抱葛天族的那座小山。“一二、一二、、”整齐的号子声在这片空地上响起,荆若木和吴晟各推一侧,推着投石机缓缓走来。
“好了,就停这吧!”蒲怀山说道。
蒲怀山话音刚落,荆若木便一屁股蹲下,喘息道:“这大家伙真么笨重,蒲老爷子,你造个这玩意干嘛?”吴晟天生神力,倒是没觉出多累,稍微呼了几口气说道:“蒲老先生,你让我们把投石机推到这儿是干什么呢?”
“自然是演示一下这投石机的威力了。”蒲怀山道,“吴小子,看到那棵虎皮松下的巨石了吗?能搬过来吗?”
“恩,可以。”吴晟应道,便走过去,抱起巨石,扎稳马步,腰上运劲,臂上生力。“起!”吴晟轻喝道,猛然将百斤巨石抬起,一步踏出一个脚印,缓缓的向着投石机走去。
蒲怀山走到投石机装有“笊篱”的一端,指着说道:“把巨石放在这藤木勺中。”待到吴晟放下巨石,蒲怀山又道:“吴小子,看到前面那个拉绳了吗?使劲拽就好了。”
吴晟走上前去,双手握住粗麻绳,猛地运起神力。只见麻绳这端被拽下,身后一阵破空声,便见那百斤巨石向着斜前方的小山高高抛去。百斤巨石这是宛若天上陨星坠落下来,也就眨眼间,巨石撞上了小山半山腰的石壁。“轰”一声巨响,似平地惊雷炸起。巨石碎块,石壁开裂。远远望去,石壁上上已是遍布裂痕,被巨石击中的最中央处已是崩坍。
“我去它个牛黄猪苓!!”吴晟惊讶之下,爆出了粗口,继续道,“我刚才投石的力气还不及搬石的力气大,却将巨石扔了这么远,还这么大的威力!”
“哈哈,跟我预计的效果倒是相差无几。这等不俗的威力就是那大劫境之中到达三昧火炼的一流高手才堪堪能做到。”蒲怀山略微欣慰的说道。
“好厉害!好厉害!”荆若木道。
“荆小子,你刚才问我,制造这投石机作?你现在瞧一瞧,如果这投石机如果攻打城池的话,会有怎样的效果?”蒲怀山反问道。
还没等荆若木回答,吴晟却开口了:“爷爷将焚天噬焰诀修炼至第五重,正好突破至三昧火炼的境界。可整个南阳城中也只有这一位,四大将军中数舅父法力最高强,但也只达到了大劫境中玉液还丹的境界。如果有十几架投石机一块来攻城的话,只有爷爷一人难以招架,恐怕用不了几个时辰,就城破兵败了。”吴晟道。
“可这安定之世,哪用的上这投石机?”凌清儿在一旁问道。
“安定之世?勾庭灭族,神农政变。我总有一种感觉,有个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或许在将来的某天,会有一股风暴席卷整个大荒。”荆若木淡淡说道,目光中些许复杂,望着前方。随着荆若木的一席话,四人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蒲怀山!你个老不死的!咳咳!不好好看你的牛羊,整天摆弄这些木头,咳咳!”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须发尽白,佝偻的老者拄着拐杖一步步走来。虽是年纪颇大,但这嗓门着实不小。
“糟了,糟了,族长那个老家伙又来了,啰里啰嗦的,来来,荆小子,吴小子,抓紧推着投石机回去。我来应付这老家伙!”蒲怀山道。
“老蒲呀!你有这功夫,去看看寨子西头的王婆子不好吗?”那族长继续道。
“蒲老头,这王婆子是谁呀?”凌清儿笑着问道。
“去去,快走!快走!小小毛孩,操的哪门子心!”蒲怀山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