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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静至秋末

秋末的晨风穿过干枯的树枝,嘎吱嘎吱作响,金色的微光在摇晃的树枝间不停的跳跃,鸟儿落在树间,忽又飞起,一片枯黄的树叶缓缓落下,没入满地的黄叶中,又被风吹起,卷动着杂乱的堆积在墙角。这时的秋,就像刚过去的满天星辰的夏夜,不敢言语,只有低声的蝉鸣,怕扰了入梦的人儿。

“诶,不对,不是这样的,往上抬,对,腿再往上,好好好,保持住。”沐不二在苑中对着面前得南启,拿着小木棍捅咕着。南启满头大汗的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正在咬牙坚持,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沐…大…哥…我…坚持…不住了……呼呼呼……”

南启不停的喘着粗气,汗水不停的从额头滴下,用袖口拍了拍额头上的汗,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沐不二看着坐倒在地的南启,笑着说:“这就不行啦,这才哪到哪啊。小身子板再不锻炼锻炼,怎么行。后天就要随我出远门了,你这样我可不带你走了。”

南启坐在地上挠着头,咧着嘴,挑着眉毛调皮道:“那不行,沐大哥你说好带我走的,再说了,我咋不行了?我可以替你疗伤呀。”

南启自从一个月前被沐天打伤了缓过来之后,就时不时的往医师那边跑,偶尔竟然还会在老管家边上待着,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沐不二好奇也去问过医师,可医师却也是笑而不语。

“别闹了,刚去过医师那几次就替我疗伤,先照顾好自己吧,到时候别上路了先给自己疗上伤了哟。”

“才不会,沐大哥你走着瞧吧。小瞧我,哼!”南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都别耍嘴皮子了,来吃早饭咯,小南呀,别听你沐大哥瞎说,干娘相信你。”二夫人从厨房端着粥菜来到苑中。自南启恢复之后,二夫人就把苦命的南启收为干儿子了,南启也受宠若惊般的赶紧磕头认亲,再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沐不二看着傻笑的去吃早饭的南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母亲说:“娘,吃完我得出去一趟。”

“去哪?”

“之前老管家来了一趟,说老爷子让我去找他,说是有事情。”

“嗯,早去早回。”

……

沐不二吃完早饭,走在去桃苑的路上,想着老爷子找他,应该是后天出发去未央城的事情,不知道老爷子能有什么安排,还有所谓的能让他顺利阻击严家的宝物到底是什么。

到了桃苑,依旧还是一样的画面,两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依旧还是执着黑白子,温着一壶热茶,笑而不语,静看着那一方棋盘,犹如看着一方世界,眼中沧桑依旧。

“来来来,别站那了,过来这等我们下完这一局。”老爷子头也不抬的,挥了挥手,招沐不二来到石桌前。

沐不二走到石桌前,并没有兴趣的看着棋盘,不是说他不懂、不会,而是真的对老人的棋路不感兴趣,太过缓慢而且太过绕弯,或许是他们经历的太多,所以对于所有的决定都过于所谓的顾全大局,导致他看不下去,下意识的微微摇头。

“怎么?我下的不对吗?看你不是很看好的样子啊,小子?”老爷子侧抬起头,看着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摇头,心不在焉的沐不二。

“啊~没什么。”沐不二从放空的状态下回过神来。

沐老爷子放下棋子,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好了好了,不下了不下了。说点正事吧,不然你小子就该在我这睡着了。”

老管家怔了怔,眼看自己就要赢的局,却被老爷子这么无赖的就给破了,想着自己还是没有老爷子老辣啊,无奈的笑了笑,拂去棋盘上的棋子,端起棋盘,转身离去。

“老爷子,您这回找我应该是为了后天我出发去未央城考核未央宫的事吧?”沐不二坐到老爷子的对面。

老爷子转动着掌中的茶杯:“嗯,虽说未央宫的考核还有十几天,但是后天你就要出发了,此去未央城的几日行程还是要注意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考核中的事情,不能有半点差池,我也不想轩儿这一脉就此断了香火。”

沐不二听到父亲的名字,手还是有微微的颤抖。

“路上主要是注意严家的人,最好不要与他们相遇或者发生冲突,相遇也能忍则忍,有事到了未央宫考核再说。再有就是等下你去一趟蔡府,到了你去见蔡老头,蔡老头儿说是和你说些事情,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应该不是坏事就是了。”

“蔡老头儿找我能有什么好事。”沐不二没好气的说着。他还是忘不了每次小时候被老爹抱着去蔡府,被蔡陵决蔡老爷子喂各种不知名的点心,各种点心混在一起的难吃,难以言喻。还有一次从老爹手中把他接过去,带他去后花园遛弯,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故意的,就把他“不小心”掉进了鱼池里。关键老爹知道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后来偶尔沐家有事去蔡府,他都避着蔡老爷子,不去正厅。

“瞎叫什么,蔡老头儿是你叫的吗?他就是老顽童了一点,小时候那点阴影还是没有消除吗?而且我也有东西给他,这封信你一定要亲手交到他的手上。好了,去吧。”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沐不二,上面苍劲有力的就写着亲启,也没注明姓名。

沐不二接过信,疑问的看着信封,开口问道,却不是信封上的字的事。“老爷子,您上次不是说有宝物助我在未央宫的考核中必能击杀严家子弟的宝物吗?”

“我以为你能憋得住呢?宝物早就给你了,你自己不知道而已。”老爷子笑了笑。

“给我了?什么时候......嗯?难道是这块残破的玉佩?”沐不二突然想到那天回来老爷子给他的那块残破的玉佩,从怀里拿了出来。

老爷子点点头,说道:“就是它,一定要带好,切记不能弄丢。去吧,我也累了,老咯,不行咯。”老爷子起身锤了锤后腰,向房间走去。

“老爷子,您还没说怎么用呢?”沐不二举起玉佩赶紧的问道。

“蔡老头儿会告诉你的。”

沐不二无奈的放下手,把信和玉佩放进怀中,极不情愿的走出桃苑,向沐府大门走去。

......

沐不二懒洋洋的走在街上,近中午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慵懒,摇摇晃晃的他不知不觉的就走到蔡府的门口。眯着眼睛看着高悬的烫金牌匾,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不过好像又想到了一些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喜意。

走上前去扣门,一个小门房探出头来,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惊道:“呦,沐二少爷,您怎么有空来了,您可是稀客。”

“昂,我们家老爷子有点东西让我交给蔡老爷子,可以进吧?”沐不二一脸看着没睡醒的样子。

“当然当然,容我让人先去通禀一声,小王啊,你去报告一声老太爷,说沐二少爷有要事。”小门房打开门顺便叫了个杂役让他去通禀。自己领着沐不二来到了正厅,给他沏了杯茶坐着歇息,便回了。

不一会一个中年人来到正厅,打量了沐不二一眼,微笑着说:“沐家二小子?随我来吧,老爷子这边有请。”

中年人打量沐不二时,沐不二也在打量着他,此人眉眼中正,腰骨挺直,一举一动带着一股刚正之风,看来在蔡家也不是一般之人。不过刚才对他的称呼他却是极不满意,也让他生出一丝好奇。蔡家蔡老爷子膝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蔡夜现在是整个蔡家的家主,不过实际蔡家重要的事还是蔡老爷子说了算,就是蔡老爷子懒得管这些琐碎事罢了。小儿子蔡轩不经常露面,听说当初是一位和沐不二的老爹沐轩不相上下的一位强者,就连名字都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位老爷子有意为之,不过在与沐轩的一次会面后,回来就闭关了,极少出面。二女儿生的很是貌美,远嫁未央城,嫁给了未央城的一位极为权势的人,也是很少回蔡府。

沐不二见过蔡家大爷蔡夜,想来这位应该就是和自己老爹不相上下,连名字都不差的蔡轩了,不过又疑问的是为什么是他来带自己去见蔡老爷子,难道是为了看看和自己差不离的人儿子是什么样的?沐不二甩了甩头,不想了,到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走过几条小路,来到一处幽静的湖亭,一位身着华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亭中垂钓,身旁放着一壶老酒,几碟小菜,湖中漂浮着的鱼浮正在随着水波慢慢浮动。忽然,鱼浮突然下沉又浮起,两三次后,亭中老人猛然抬起鱼竿,鱼竿瞬间弯曲,鱼线笔直在湖中乱动,老人一边收线一边抄起脚下的渔网,把湖中的那条大鱼捞了上来。

“哈哈哈......今晚上有的吃了。诶?小轩,人带来啦。”老人把鱼放进鱼篓,转脸看到蔡轩带着沐不二站在亭外。

蔡轩侧身让出沐不二说道:“嗯,他就是沐不二,沐家二爷的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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