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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言:汐年初月

谁都不曾负了谁的笑颜,只不过是负了一抹哭花的红妆,负了一笔晕散的朱砂。谁都不曾错了谁的眉眼,只不过是错了一朵枯零的花黄,错了一段豆蔻的年华。

乱世佳人,轻启丹唇,诉一世如尘。倾城之人,倾国之貌,月夜起舞,明月羞藏叹不如。多舛命途,终与其爱相分离,遗世独立。殇然浮生,一世若梦。命如云烟,终是不见。她被献于董卓,暗许吕布,挑拨离间以救国。奈何良人早逝,徒留只身于乱世。

塞边黄沙,旷天孤月。车内美人,雁落敬肃。眉眼颦颦,柔情似水。万里远行,换汉家匈奴共长平。风沙扬,夜未央。美如夏花,灿若星辰,终是逝去,葬于时光。大漠风沙,遥望故乡。环珮空归,魂消散。一世离国,一世惆怅。

今此美已逝,唯有相思长相忆。红尘一曲扰心乱,过往浮云随风染。落日斜辉古道漫,曲终落幕人也散。

乱世出才子,动荡出佳人。才子随处施抱负,佳人何地寻良人。

——————

我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庭院中,看着鱼儿在水中畅游,看着秋叶从树上掉落,翩然飞舞,看着天上的白云悠然飘荡。不禁有些心酸,我…何时才能自由?

“小姐,将军来了。”丫鬟香儿匆匆跑来,带着欢喜的笑容。

我不禁有些欣喜,可是更多的却是失落。

“这次我要嫁给谁?”我故作坦然地拿起面前的香茗抿了一口,却是满嘴苦涩。

“染儿,待我在这乱世中占得一席之地,我便娶你。”沐云枫再次用坚定的语气向我作出承诺。

我看着他,笑了笑。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说要娶我?

第一次是让我嫁给杀了他母亲的沐青阳,他的父亲。第二次是让我嫁给翼国60岁的侯爷,第三次是让我嫁给月国得了重病的皇上,第四次……哦,这便是第四次了,不知这次他又想要夺取哪家的势力。

“染儿,月国太子月无忧你还记得吗?”沐云枫试探性地问我。

我想了想,月无忧?我怎会不记得,我在月国后宫时便是他经常陪我聊天,是他陪我度过了心惊胆战的日子。我点了点头,示意认识。心中不免一惊,难道此次我便是要嫁与他?

沐云枫脸上露出笑容,“染儿,他想要娶你为妻,称你有玲玲之心,倾城之貌。”他得意地说着,好似这是在夸他,“因此他给的嫁妆便是月国与我商国交界的那三座城池。”

“你……真的在意我吗?”我疑惑地看着他,想要知道答案。

他听了我的疑问后,向我逼近,将他的唇覆在我的唇上,“冉儿,我爱你,可是我没有功业怎能配的起你。”他缓缓说道。

我看着眼前的人,感到陌生,“我不求你的功名利禄,只愿你能在这乱世中陪我一世。我们离开这里,寻求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好吗?”我恳求道。

“染儿,这乱世中哪有什么桃源,没有能力便不能保护你。染儿听话,明天便是婚期,我定会很快去接你。”他揉了揉我的刘海,宠溺地看着我。

我微微点头,便走进屋去,任凭香儿替我梳妆打扮。我清楚地认识到,他已不是当年那个陪我玩耍的沐哥哥了,就如我早已不是商国沈将军府的大小姐。他是骁勇善战的沐将军,而我只是意图谋反的罪臣之女,拥有倾国倾城之貌的女子。

看着他吩咐丫鬟送来的嫁衣,大红色充斥着我的眼睛,“香儿,我不想穿嫁衣,你让沐将军告诉月无忧,我不想穿嫁衣,好吗?”我恳求香儿。

“小姐,将军不会答应的,之前不都是穿着嫁衣吗?没事的,小姐很美的。”香儿安慰我。

我摇摇头,她不懂,她不懂嫁衣的含义,嫁衣是婚时的衣服,而我不是出嫁,我不是新娘,我是工具罢了。前三次我不敢这样做,因为我不认识那些未婚夫,可是这次我觉得月无忧会同意我无理的要求。

“香儿,你让沐云枫告诉月无忧。”我用命令性的语气地吩咐道。

香儿惊讶地看了看我,知道我是不开心了,便出去告诉了他,他立刻跑了出去,不过一刻便回来后告诉我,说月无忧应允了。看来月无忧就在附近,想到这里,便放心下来,可是却又十分恐惧。

第二天,我便穿着粉色样式的嫁衣出嫁了,因为已嫁过三次,婚礼并不隆重,甚至可以说没有举办。我们象征性地拜了天地,然后便被接入了后宫,他如今已是月国的皇上,可是后宫没有妃子。我在这里过的倒也自在。

每天下朝后,他都会来我这里,告诉我朝中的趣事,我每次也都会煮好茶等他。

我知道他的辛苦,陪我时,他要小心翼翼地对待我,他说他怕我突然离开。在朝中时,他要为那些大臣的谏言烦心。

我知道那些谏言都是劝说他纳妃的,我也知道他都拒绝了。可是他从不曾将这些烦恼告诉我,他只会说那些大臣家的丑事,给我讲他看的书有趣的地方,只为了让我开心。可是,他对我那么好,我却让他处在忧患之中,我内心怎会过意的去。

他从不在我这里过夜,他说待我真的对他有感情了,他会来的,他想让我开心,不想强迫我。我觉得如果他再陪我几天,我一定会动情,可是沐云枫来了。他带我离开了月国。

我不知道他怎么在计划没有完成的情况下让我离开,也不知道他如何进的月国皇宫,我只知道我心中有了不舍。

“染儿,我带你离开,我们离开这里,好吗?”月夜下,他的双眸更加明亮,我凝望着他,点点头。

我们便在他的军营住了下来,他将我安排在一个帐篷内,安排人给我送吃的,他也会时不时地来陪我说话,只是他不允许我出去,也不允许别人与我交流。我以为我和他手下的人说话会让他吃醋,心中愈发欣喜。

一日,他骑马带我来到了一座城下,那里是两军交战的地方,战马威风凛凛地伫立着,浩浩荡荡。“月无忧,她和月国你要哪个?”

随着他的声音,我看到城墙之上的月无忧,金黄色的盔甲衬得他更加英俊,我才明白,原来我从始至终,都是道具,助他赢得天下的道具。“沐云枫,我恨你!从始至终,你根本没有爱过我。”我怒视着他,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沈袭染,你难道不知道我爱的只有你姐姐沈冉?”他用愤恨的眼光看着我。

沈冉,原来他爱的是姐姐,那个长相丑陋却温婉可爱的姐姐。原来他每次喊的不是“染儿”,而是“冉儿”。原来,我一直是错的。

“沈袭染,你父亲为了你娘,为了你,将冉儿抛弃,她的脸是为了救我。你们沈家后来将她接入府中了,可是却逼迫她嫁给商国皇帝!我恨你们,恨你们将我的冉儿推向绝路!”他咆哮道。

我呆呆地听着,听着关于我姐姐的事情。原来我的姐姐是这样的,我只知道她在我八岁时进府,长的很丑,但是温柔,对我很好,后来在大婚前夜意外死亡。可是我却不知她与沐云枫互相爱慕。

“沐云枫!放了她,不过一座城罢了,我要她!”月无忧在城楼上大喊,将我从这残酷的回忆中拉出来,“我只要保她周全!”

我呆呆地望着他,那一刻,他在我心中便是神一般的存在。原来世间的男子不全是为了名利,原来爱真的可以放弃一切。月无忧,对不起,我误了你。

我从怀内抽出短刀,刺向胸口,血液染红了白色的外衣,我将刀子转动一下,疼得不能言语,血液很快将白色的外衣染成红色,在沙场上格外动人,“月无忧,我嫁给你,这便是嫁衣了。”我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听见两军交战的声音,声音震耳欲聋,我听见月无忧的怒声,我听见月国战士胜利的声音。我感觉到他将我抱起,我听见他说“我爱你”,我好想告诉他,“对不起,我喜欢你”。可是,我没有力气说出。

云彩飘荡,大雁飞去,他抱着我离开了,离开了充满硝烟的战场,离开了满地的尸体。

若有来生,我愿不要这倾城倾国之貌,只要一个有月无忧这样对我的男子就好了。

沐云枫,我恨你,你欺骗了我的感情。可是谢谢你,让我遇见月无忧。

月无忧,对不起,你为我负出那么多,我却没有让你开心。月无忧,我喜欢你,喜欢陪在你的身边。月无忧,来世,如若我没有倾城之貌,你还会爱我吗?

纵使时光不再,我也不会忘记你了,月无忧……我的情,不会断了。此生,我只能再爱你一个了。

月无忧,我爱你,可是……我知道的太晚了,对不起。

月无忧,答应我,要开开心心,真正做到无忧,无虑。

By——墨子汐·汐二

汐二:2248734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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