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家的堂屋内,十几个人把整个堂屋坐的满满当当的,大部分人都手上夹着烟低头猛抽,弄得堂屋烟气弥漫,气氛凝重。
“哎”姜父深深的叹了口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满脸无奈的闭了起来。
“都弄啥了,一副死了人的样子,他娘了个腿的,王磊那鳖孙真想让我儿子下跪,老娘一刀劈了他”姜母此时神情激动,一副要去厨房拿刀和对方拼命的架势。
“嫂别冲动”。
“姜城家的冷静下”。
“犯不着,犯不着”。
“嫂子放心,我们不会让尚娃子吃亏的”。
周围的人连忙起身相劝,几个离得近的妇人也连忙拉住姜母。
“你说我儿子怎么惹着他了,几次三番的和我们家不对付,我就知道对方大过年的上门没好事,想用那肥狗陷害我儿子,老天开眼让那姓王的赌输了,没想到还这么恶毒,居然想毁了我儿子一辈子,是在太欺负人了”姜母满脸凄苦,落下泪来。
大家纷纷相劝之时,也把目光看向了门口处趴着的肥狗,脸色古怪。
“嗷~”肥狗低声叫道,不明白为啥这么多人一起看自己,只感觉压力有点大。
“哎”姜父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起身从内屋拿出了一块肉骨头丢给了肥狗,肥狗欣喜的叼了过去,开心的啃了起来。
“还喂它干啥,这种狗就应该下锅,没有它就没这么多事了”姜母恨恨的说道。
“这是怎么了,这肥狗可是立过功的,过几天我还要用,怎么着就要下锅啊”姜尚还没进屋,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门口厚厚的门帘被掀起,穿着厚厚棉衣的姜尚走了进来,还没开口就被屋内的烟气呛得连连咳嗽。
“各位叔伯婶子怎么都过来了?”姜尚扇了扇面前的烟气,有点惊讶的问道。
“现在不过来,过几天看你怎么输吗?”姜母气哼哼的道。
“好了,姜尚他娘,现在责怪尚娃子也没啥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怎么办才好”九爷拿着黄铜烟杆一边朝着桌子敲一边说道。
“你瞧他那没正形的样子,这么大的事早上还出去乱逛,不知道家里都急死了”姜母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这怎么还哭上了”姜尚连忙帮母亲拿了一个帕子过去,一脸无奈:“昨天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我自己能搞定,没问题的”。
听到这句话,姜母“嗷”的一嗓子,哭的更伤心了。
姜尚一脸无奈,旁边的叔伯也忍不住开了腔。
“尚娃子啊,不是叔说你,你这会的确有点草率了”。
“是啊,是啊,九爷都提醒你了,对方和雷老大一起玩的,你这还中人家的圈套”。
“应该见好就收的,咱姜家这么多人根本不怕那姓王的赖账,你这倒好,赢得没拿住,反倒要跌个大跟头”。
“是啊,太草率了”。
“现在的办法只能是私下和那姓王的说说,看能不能把这场比赛免了,只不过这王姓好不容易压咱一头,估计不太好说话啊”。
“这事难办的很”。
“中了,中了,一个个也是当叔伯的,尽说些丧气话,他三叔,你不是在乡里干活了,看有啥子门路没有”九爷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一圈得抱怨声。
“能有啥门路,咱尚娃子连吴乡长的钱都赢了,我还能有啥门路,总不能把吴乡长请来自己打自己的脸吧”坐在九爷旁边的一个黑脸的汉子一脸苦笑的说道。
“三叔,是我连累你了”姜尚有点不好意思的对三叔说道,如果说姜尚赢下比赛对村里姜家谁影响最大,无疑就是面前的汉子了。
毕竟自己的顶头领导被自己的侄子赢的那么惨,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日子肯定不好过。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姓姜的,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再说了我好歹正式编制,又在本乡干了十几年,真要掰腕子,我姜卫国也不虚他吴礼”。
“只不过你三婶那人你也知道……下回见她了,有啥难听话别放在心上”。
姜尚也想起了自己三婶那掉进钱眼里的性格,眉头也是一皱。
不用想跟吴乡长交恶,对姜卫国的前途还是钱途都是不小的损失,他现在都可以想见他三婶对他的态度有多恶劣。
“三叔也对我没信心?”姜尚问道。
“尚娃子,你也是读过书的人,你要知道,这事下逞能没用……”姜卫国皱了皱眉说道。
“我在比赛之前也没人看好我,结果”姜尚看了一下周围的人。
“却是我赢了”。
“谁能肯定这回赢得不是我?”姜尚反问道。
“这是两码事,如果不是你那细狗实力不错,你根本没机会,而且赢得也很侥幸,王磊的狗……”三叔反驳道。
“结果是我赢了”姜尚一脸肯定:“这回肯定还是我赢”。
“你这……”三叔脸都沉了下来,只觉得姜尚实在不识好歹,自己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哎,尚娃子,你早上出去干啥了,快中午了才回来,也不练练狗找找感觉”九爷咳嗽两声,打断了两者的谈话,看着两人架势谈下去得红脸。
“正想跟您说呢,九爷,咱村里玩狗的老人怎么这么少啊,我出去转悠了快一上午了都没找到几个,还想跟他们取取经呢”姜尚抱怨道。
“啥,你现在要去找老人取经?”九爷惊的连黄铜烟杆都掉地上了,这可不是因为姜尚的好学精神的惊喜,而是赤裸裸的惊吓。
临上战场了,你连裤衩都没穿,那还玩个啥?
……
“他上午去找老人取经去了?”家中的院子里,王磊一脸古怪的看着面前的报信人。
“真的,而且问的问题非常基础,我刚开始都不敢相信”报信人一脸搞笑的表情:“我原本想着敢玩这么大的,手上最起码有两把刷子,谁知道是个脑残”。
“这玩意怎么可能三天就能学会,雷老大玩狗几十年也不敢说全弄懂了,他这三天能干啥?”。
“他要是能学会我把我的头当球踢”。
“好了,我知道了,不过你这两天还得多跟着,别叫这是烟雾弹咯,咱可不能大意,咱这边该准备还得准备,一会儿咱去见见雷老大,有雷老大养的狗帮助,咱就赢定了”王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还是放松了下来。
虽然出口恶气的感觉不错,但赌上全部身家和未来命运,他的压力还是非常大的,昨天他一回家王寡妇就哭哭啼啼的闹了一个晚上,连他媳妇都跟他闹翻直接回娘家了,所以这回他真的输不起了。
昨天他就托人找关系去监狱见雷禾,一直到现在还没个回信,他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而且他还要想想拿什么出来打动那雷禾,能把对方狗场的好狗借出来。
毕竟仅仅三天时间,技术上根本提高不了,只能在硬件上下手了。
“都怪你个废物,不然哪有这么多事?”王磊看着院子中一根铁钩上挂着的细狗尸体,鲜血顺着开膛的肚皮稀稀拉拉的往下滴,依稀还能辨认出那是比赛时候的一号狗,虎子。
“跑不快就别浪费粮食了,早早下锅去球”他心中恨恨的想到。
这个时候,院墙外面响起了他期待已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