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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帝都镇魂歌(二)

从佩里恩府邸走出来的艾露莎显得浑浑噩噩,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来的。她回头看这门上写着宰相府的牌匾,罕见的产生了茫然的情绪。

如果修斯真的是佩里恩口中的魔王,那么自己又会如何选择呢?

杀了他?不。

放了他?别人也会杀他。而艾露莎也不可能将修斯接到史卡雷特家中保护起来,甚至说,一旦修斯是魔王的成为了事实,那么整个世界都不会有他安身的地方。

“修斯,你真的在路上了吗?”

……

接下来的三天,帝都就好像陷入了某种沉默,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沉寂了起来,选择出门的贵族都几乎没有。

帝国的北部战乱不止,兽人已经占据了大半个北部,若不是帝国的两个军团及时赶到,整个北部都有可能会丢掉。

艾露莎这三天没有回到史卡雷特,而是选择了住在帝都的某个旅馆。她想问修斯,从他那里得到她希望听到的答案。

可事实却让他失望了。

“站住,进城的必须进行检查!”

修斯从马上下来,从怀中拿出了属于自己的信物。

“我是帝国第六军团军团长修斯,我问你,艾露莎是什么时候回的帝都,你有印象吗?”

“我是昨天才来值班的,我值班期间并没有讲过艾露莎大人。”

“军团长,宰相大人吩咐过,说如果您进城之后,请直接去他府上找他。”

修斯微微挑眉,暗自道:“佩里恩?他找我做什么?难不成艾露莎会回帝都也和他有关吗?”想到这里,修斯翻身上马,无视了帝都不能骑马的规矩直接朝着佩里恩府邸的方向奔去。

“大人,修斯军团长回来了,现在在来的路上了。”

啪,门开了,佩里恩扶手站在书房,抬头看着墙上那副由先帝赐给他的卡马欧全境图,低声轻语:“都准备好了吗?”

“两位皇子那边已经都安排妥当了,帝的寝宫周围也都换上了我的人,一切都准备妥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好了,你去吧,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计划正式开始。”

尼克恭敬的点了点头,带着周围的所有护卫离开了书房。

“佩里恩大人,第六军团军团长,修斯前来拜访。”

修斯直接策马冲进了佩里恩的府邸,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一路上他除了进门之初告诉他佩里恩所在地的那个尼克,其余宰相府的下人一个都没有看到。

“进来吧。”

修斯踌躇了一会儿,推门而入。

当修斯看到佩里恩的时候,后者正坐在那安详的品茶,那淡然的样子仿佛能够冲淡来者心中所有的焦虑与不安,就像任何难事到了这里都会迎刃而解。

“坐。”佩里恩用眼神看了看他对面的椅子,新沏了杯新茶递给了修斯。

修斯接过茶却没有坐下来,他开门见山的问道:“佩里恩大人,不知你怎么会知道我会回到帝都?”

佩里恩抿了一口,似乎意有所指的说道:“优秀的采茶人,总能一眼看出好的茶叶,既然茶叶已经暴露在外,就绝对逃不过被人发现的命运。”

“修斯军团长,你和艾露莎认识有十年了吧?”

“没错,你怎么知道?也对,你不可能不调查就把我推上了帝国第六军团的位置。”修斯露出了一个莫测的笑容,坐了下来。他已经肯定,艾露莎之前也来过这里。

“是艾露莎告诉我的,我就算调查过你,也没到把你调查得这么清楚的程度。”佩里恩将茶杯放在了一边,眼里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他说道:“你还记得你之前来帝都主动找我要帝国第六军团的位置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我说,我会保帝国武运昌隆。”修斯看着佩里恩那双已然满是皱纹却依旧有神的瞳孔,一字一顿的回答道。

“是啊,对于这一点,我相信你,毕竟在这方面看人的本事,冯贝伦比我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修斯开始有些拿捏不准对方的意图了,原本他以为他是想要更大的权利,想把自己牢牢的绑在自己的阵营当中,然后以此来影响艾露莎进而影响史卡雷特,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好像想错了。

“你对于真正的忠臣是如何理解的?”佩里恩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忠臣?”修斯歪了歪嘴角,说道:“像佩里恩大人这样的就是忠臣了?”

“不,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忠臣,能够为自己侍奉的国家排忧解难,保护国家安危,这样的人不算忠臣了吗?”

话音刚落,佩里恩鼓起了掌,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你说的是愚忠,算不上忠臣。”

“那佩里恩大人又觉得,怎么样才是忠臣?”

“真正的忠臣,应该是能够看出国家的弊端与隐患,然后敢于拼尽生命去改变国家,用正确的药方将国家的毒瘤一个个连根拔起,能够让国家长久的生存下去,这样的人,才是忠臣!”佩里恩说道最后,语气变得很激动,他的胸口上下起伏得很厉害,苍老的脸庞上甚至溢出了不少的汗水。

看着佩里恩的样子,修斯沉默了。

他隐隐察觉到了佩里恩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他不明白,这一切的一切,和艾露莎又有什么关系。

“修斯,你认为,现在的帝国,还能撑多久?”佩里恩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悲凉,他看着修斯,脸上露出了迟暮的疲态。

“百年之内。”修斯没有任何的隐晦,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不仅仅是如今的帝,前几任的帝已经将卡马欧的根据啃食得满目疮痍,如今的卡马欧已然是大厦将倾,北方就是很好的例子。”

“如今的卡马欧,仅仅只能自保,要想更近一步发展,很难。”

“说起北方,佩里恩大人似乎没有什么资格谈论北方的话题吧?”修斯似笑非笑的看着佩里恩。他知道,北方沦陷的速度之快,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眼前的这位老者。

“的确,自从我察觉到帝国的前途一片黑暗的时候,我开始下定决心,我要将帝国从歧路上拉回来,就算牺牲再多的人,哪怕是我自己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也包括史卡雷特吗?”修斯面目阴沉的说道,听完佩里恩的一番话,他已经明白了佩里恩的打算,也明白了他即将对史卡雷特下手的事实。

“不只是史卡雷特,还有兰斯洛特也是,你也以为他们真的是帝国双辉,帝国的守护神吗?”佩里恩冷笑着说道:“过去的确是,但是现在,他们不是,他们是帝国的绊脚石!有了他们的存在!帝就不可能认识到帝国的危险,人民也不会有危机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对于被庇护的他们永远也不会懂!”

卡啦一声,修斯一把将手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带着无尽的杀意说道:“你敢动艾露莎,我便让你的帝国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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