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米兰的风吹过,心湖,涟漪。米兰的阳光很弱,薄薄的悬在半空,云彩很闷,像是没有洗脸。
欧阳肃带白枳念来到病房,她从玻璃向里张望,瞧见的满目皆白。
“白小姐,我先去忙,您请便。”欧阳肃颔首,告退。
他走后,白枳念才敢滑落颗泪珠,心,没出息的颤抖起来。
过了会,她才抹抹眼泪,用冰凉冒汗的手捂了一会儿眼睛,红肿渐渐消下去些。
清清嗓子,拧开门把。
他睡下了。
白枳念轻轻的合上门,迈的步子更加轻缓,徐徐如猫一样悄无声息的走近他身旁。
身着病号服的他,没了平日里黑衣冷静肃杀的气势,脸也不似之前凌厉,多了许多温和之态。
病床一边,挂着点滴,连接到他手上的血脉里。药水的剂量还有不少,在瓶中还有多半。
眸色,波澜涟漪。
白枳念搬过一旁的凳子放在床边坐下,搓热手掌,伸手抓过输液管握在手心,帮他暖药。
从前,她一生病了需要输液时,他便会用温热的手掌裹住冰凉的输液管,帮她把药液暖热。
她问为什么。
他笑着回答说,药太凉,流进身体里不舒服。
她就笑,说自己没有那么矫情。
他也笑,脸上尽是宠溺,伸手抚过她的额头,道:我宠着你,你的矫情我求之不得。
那时候,他二十岁,她十七岁。
这个爱幻想的年纪,她也难免。
可是,现实中的造物主,还是毫不留情的将二人拆开,分的远远的。
白枳念抬起目光,视线毫不遗漏的扫过他脸上的每一处。
他的如墨英眉,他的挺立鼻梁,他的薄唇劲颌……
他让她热爱、沦陷、改变、哭泣、尖叫、迷落,他让她想要认知他的每一部分。
床头橱上有许多药瓶,白枳念扫过一眼去,摇头,眼中是藏不住的苦涩。
这时,床上的唐易生动了动,眉头突然锁起,很难受的样子。
白枳念急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继而用细腻的掌心给他抚平眉心,动作温柔的像水一般柔和。
随着她的动作,唐易生的呼吸逐渐缓和,眉头也慢慢平顺。
直到他再次睡下,她方帮他掖好被角,趴在床边浑浑噩噩也休息下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唐易生醒来时,已是当地时间差不多凌晨一点。
垂眸,他看到床边睡着的白枳念,先是一愣,心下微动。她双手交叠垫在下巴,睡颜安静,粉嫩的小嘴微张,嘴角隐隐闪着晶莹的光泽。
他眸色不觉得深了些,抬手用拇指指腹触上她的嘴角,轻轻擦拭。
她的唇,很柔软,也很诱人。
白枳念睡的很浅,他这一动之下,她就立即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一只大手横在眼前,于是就相当疑惑的盯着那只手。
唐易生不觉尴尬,泰然落下手。看她眼中的迷蒙,睡眼惺忪的,竟然觉得她可爱,还有一些……诱惑?!
忽觉小腹一股邪火,蹭的就窜到了全身各处。
“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白枳念问,凉凉的小手搭上他的额头探体温。
他被她的手凉的一皱眉,没有正面回答,问她:“你怎么来了?”
而她开口的话却是:“还好,没发烧。”
“……”唐易生的脸顿时就黑了。
敢避开他话题的,可能只有她了!
薄唇动了动,正准备问回去的时候,话就又一次被堵在了嗓子眼。
“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我去给你倒。”说完就站起身,向后踢开凳子要去给他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