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眉轻挑,他觑她一眼,手掌抓过抽纸盒扔给她,嘴上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差:“丑死了。”
“……”简直禽-兽!
上药的时候,她疼得直往回缩脚,然而每一次却都不得成功。
唐易生的手劲很大,像一把钳子一样箍住她的脚腕子,直叫她动弹不得。右手大掌涂了药酒,一圈一圈的给她按揉着脚。
“轻点……”白枳念皱眉,抱怨。
他虽没理会,压下去的手指却抬起些许,还轻轻的帮她吹了吹。
脚上的药酒沁凉,他也不理会自己,但白枳念还是觉得心里好暖,似是有一股温泉涌进来了。
“你经常做这种事?”她问。
他略沉吟,出口的话有些凉:“你很期待?”
这个男人,就不能给她点好脸色看吗!
“不是……”她轻轻的摇摇头,声音柔柔的轻轻的,“你好好的就好。”
心,被温暖的泉水填的满满的。
和煦的阳光穿透落地窗,洒满了客厅里的每一个角落。大概是因为没有去开会的缘故,他的心情舒畅了很多。
之后的上药过程,她没哭也没闹,就直愣愣的瞧着他,充满了回忆的火光。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他忽然抬起头来,扫她一眼,说话也没个好气:“不疼了?”
“不疼了。”她眉眼含笑,摇摇头。
唐易生沉吟片刻,继而道:“MS那边你怎么打算?”
白枳念糗了一下,弱弱道:“反正算是吹了……”
他冷哼,“洛瑞德的脸被你丢尽了。”
谁让你没事座摄像旁边的?!她恼怒,愤愤的想着,又愤愤的翻了个白眼。
……
整整一个上午,白枳念一直窝在沙发上看书,手边已经摞起来了两本小说。
快中午的时候,尹嘉期给她打了个电话——
“喂?”
“枳念,你还回来吗?”
白枳念淡淡的翻了一页书页,随口回道:“我也不知道。”
尹嘉期追问:“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怎么可能知道!
唐易生给她上完药之后,马不停蹄就回公司了,也没留她也没撵她,倒是在临出门的时候和管家嘀咕了一阵。
但具体说的什么,她是不知情的。
“呃……”白枳念想了一下,“等会儿我就回去。”
“小姐,午餐时间快到了。”插话的,是管家,恭恭敬敬的提醒她。
白枳念微愣,捂住听筒问管家什么意思。管家笑而不语,定定的在那里站的笔挺。
她柔和的唇角不自觉牵动一下,拿开手跟尹嘉期说了抱歉,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小姐,您有什么需要避讳的食物吗?”管家问。
她摇摇头,努力控制住内心那一点小小的欣喜,可是唇角,却不再听使唤了。
管家是过来人,看到白枳念唇边的两道浅纹,自然是知道了她的心思。脸上带着笑,撤开去了厨房。
白枳念等到管家离开后,又给幼儿园老师打了个电话,问孩子怎么样。
“言言表现非常棒。虽说是第一天上幼儿园,但是一点也不腼腆,跟同学们都玩得很好。”
“哦好,老师多费心了。”听到答复,她彻底舒开了心,“晚上我去接他。”
二人互相又闲谈几句,便结束通话。
午饭时候,白枳念一瘸一拐的挪去餐厅,入目的却只有一副碗筷。
狐疑,她问管家:“怎么只有一副?”
“少爷中午有客户,就不回来吃饭了。”
“哦……”白枳念顿然失落,喉头隐隐犯痛,身侧的手,握紧。
他今天因为有客户所以不回来了,那么平常,他是回来的吧……呵,他自然是要回来的,因为林玉儿会在家里等着他。
而今天,却是她在家里,而非林玉儿。
越想,喉头哽咽的越厉害。
心,疼得发慌。
已经不再疼痛的脚踝,突然疼得痛彻心扉。
一顿饭,白枳念并没有吃多少,胡乱夹了几颗米粒咽下肚,便觉得已经酒足饭饱了。
“我吃好了。”她放下筷子,无声无息的起身,蹒跚着离开。
每一个动作,都很轻,轻的如蜻蜓点水,像是怕在这座宅邸中,留下任何一点的痕迹……
落地窗前,白枳念无力瘫软在躺椅上,眼睛很疼,微微有些红肿。
这几天很忙,四处张罗着给孩子办幼儿园入学,刚才又哭过,精神头上有些吃不消了。
走秀时穿的衣服,料子很软,很暖和,又被温和的阳光照耀,眼皮变得重了起来。
满室的温暖不断胀大,挤压的她透不过气。想睡,但是心头那一份压抑,却又让她不得安宁,搅弄的她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