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易!你个小狗崽子是不是躲在屋里偷懒啊!”
一句气焰嚣张的叫骂声伴随着一声巨大响动的踹门声,炸响在丁易心口!
随后一名身穿执事黑衣,身形肥硕,獐头鼠目的中年管事迈步而进。此人名唤张三贵,乃是主掌血狼帮中生活调度的管事。张三贵和自小生活在血狼帮里的丁易不同,他是半路出家才进入血狼帮里效力的。
按照常理其并没有资格担任如此实权的主管一职,只是张三贵的亲妹妹攀上了帮中高层,再加上他又有点不入流的武功,故而才能在帮众底层面前呈呈威风,也成了丁易的顶头上司。
张三贵今天很不高兴,因为今天早晨自己无意的一句话,惹恼了近来一直心里都不痛快的马副帮主,被后者当着众多小厮的面儿迎头痛骂!
回想起自己苦心在这些下人们心中建立的威严形象,顷刻间毁于一旦,张三贵气得牙根儿直发痒。不过,借他十个豹子胆,也万不敢对在江湖中有着“血鞭”此等凶名的马副帮主发作怨气,只好在奉命为马副帮主制作药膳的路上朝下人横眉竖眼,来让自己好受些。
怒气难消的张三贵,见负责制作药膳的丁易并没第一时间站在他面前,便立马喝骂着,并一脚踹开房门。
由于丁易的心神全部都投入到修炼之中,并未及时感知到屋外的动静。此时张三贵的那句喝骂以及伴着那破门之音,对如今的丁易来讲,宛如一把寒光凌厉,能瞬间取走他性命的利刃一般致命!
“哼……”
丁易全部的心神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打乱,他发出一声闷哼,眉头紧皱,小麦色的肌肤也陡然变得有些苍白。原本在心神指挥下安然压入丹田的灵力,也瞬间暴动起来了!
平日里丁易自觉体内暖阳阳的温顺灵力,现在却化作一粒粒灼热的火球烘烤着自己的丹田,更糟糕的是这些“火球”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开始向全身各处运动,连自己的神志也仿佛要被燃烧殆尽。
就在丁易感觉自己马上要化为灰烬之时,暴走的灵力被自己强大求生欲所刺激下的心神短暂控制住局势,终于使得他获得一丝喘息的时间。
“给我进去!”丁易内心狂吼一声,双目欲裂,拼命地控制在经脉中蠢蠢欲动的灵力,企图使它们重新压入丹田里。
在丁易全部心神的干预下,经络中四处游荡的小股灵力像是偷跑出家门的小孩,听到家长的催促后,不情不愿的缓缓聚入丹田处。
“呼……”在把所有的灵力收于丹田后,丁易心中蓦然一松,知道最危险的时期已经度过。不过他现在绝还不能完全掉以轻心,因为外面仍有一个麻烦在等着自己处理。
从张三贵踹门而进,而致丁易心神大惊,体内灵力失纵,游离于生死间。再到丁易稳定局势,将灵力重收进丹田,细数过程虽然凶险万分,但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丁易摆平灵力暴走危机,腾出心神后,尚未睁开双眼,便马上敏锐感知到有人进入到房间。心思狂转的他,甚至顾不得睁开眼睛,只猛地一下躺到床上,摆出一副有病在身的模样。
张三贵迈步进屋后,扭头左转,看见丁易懒洋洋的横躺在床上,便不由得火冒三丈,道:“今儿个三爷忙前忙后,脚脖子打到后脑勺!你个狗崽子倒好,躺在床上享清闲,快给我滚下来!”
“小的昨夜里害了风寒,所以没能及时出门迎您,还望张管事恕罪啊!”丁易听了张三贵的话,一边慌张告罪,一边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期间又夹杂着几声咳嗽,病殃殃的来到张三贵面前。
“染上风寒?”张三贵三角眼一眯,目露精光,仔细审视着面前因为灵力暴走而脸色苍白的丁易。
自打自己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味,这让张三贵心里有些嘀咕,“我这里并没有帮里的其他大人让丁易准备药膳的命令,但丁易却熬上药粥,还说自己染上风寒?”
“嗯。”张三贵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看似随口一问道:那这满屋子的香味莫不是从你治病的药锅里传来的啊?
丁易闻言,立即上前赔笑解释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老人家,小的想快点好,所以往锅里炖了些驱寒活血的红甘草,正好药得了,您尝尝?”
丁易一边说着,一边麻利的拿木勺舀些药汤到碗中,端到张三贵面前。丁易此举并不是为了讨好张三贵,让其真尝尝自己的手艺,而是主动打消张三贵的疑心,自己熬得的确是红甘草,并没有做什么不轨之举。
“恩,不错!果然是刘师傅的带出来的徒弟,连这平淡无奇的红甘草都熬得有滋有味。”张三贵没有客气,一把抓起丁易递过来的瓷碗,而后一饮而尽。
丁易见张三贵喝下药粥后,没什么疑虑颇为满意,当下心中的大石头也就放下了一半,“您太过奖小的了,我这不过是……”
溜须拍马的话尚未从丁易的口中吐完,面前那一直面含温意的张三贵,却突然一声冷哼,旋即森然一笑,伸出一直垂在腰间的左手,闪电般的扣住丁易的右手脉门。左掌内力吞吐,一小股十分阴寒的内力瞬间侵袭入丁易的体内。
“张管事,您……”丁易做梦也没想到,刚才还笑呵呵的张三贵会突然翻脸,对自己这个小厨子动手试探,一时间愣在当场。
这要放在以前也就罢了,毕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愿意查就查吧。但现在自己修炼了火元经,也修出了灵力,万一要是被这老狐狸发现,那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哦?”张三贵眉头一挑,刚刚自己驱动着内力在丁易的右臂上打转一圈,发现其体内并没有生出异种内力的排斥阻挠,心中的多疑不禁消去大半。
旋即还觉不放心,张三贵又全力驱使内力顺着丁易的经络流转。但没过多久,张三贵就深吸口气,将内力全数收回,并对丁易讲:”你不必害怕,我只是担心你的病情,所以刚刚用内力帮你诊断一下。还好,只是普通的风寒,多休息两天就可以了。”
“多谢张管事挂念,丁易感激不尽!”缓过神来的丁易,立马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对着张三贵拱手鞠躬道。
“好了,好了。关心手下人是我做管事应尽的职责。”张三贵又恢复到最初冷淡的神色,随意摆摆手回道,“对了,这次我来是想告诉你,晚上要为马副帮主熬一份药膳。主料是十年份灵芝,下午就送来,你小子可要上心啊!”
说完命令,张三贵随意扫视一圈摆设后,双手一背,大摇大摆的迈步出屋。
身后的丁易在恭送走张三贵,又咳嗽了几声,而后慢吞吞地将锅中的药膳倒到碗中,坐在桌前享用。
“你个老狐狸,终于要走了吗?”
过了许久,一直端坐在桌前喝药,头也不抬的丁易,突然轻声细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