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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迷糊的车夫

汽笛响过,火车缓缓停在了南京火车站,由于在火车上待的时间太长,悠悠明显有了些晕车的症状,一下火车就说自己头重脚轻恶心难忍,我只好扶着她来到一处僻静的墙角让她尽情吐个够。

悠悠是我在英国学医时认识的广东籍女孩,她的父母在伦敦的唐人街开了家专营中国药材的铺子,我虽然学的是西医,但也经常和一些住在唐人街的中医师们探讨些医学.药物上的事情。久而久之便结识了悠悠这个性格开朗的中国女孩,经过三年的相处,我们便在她父母的主持下于一年前在英国举行了婚礼。由于我来到英国已经长达七年之久,思乡心切,而且已经有大半年没有收到姑妈和表妹的信件,心里老是有种莫名的不安,在给姑妈拍了几封要回国的电报后,便决定带着悠悠回来见见我阔别已久的亲人们。船来车往经过几个月的旅途跌波,我们终于坐上了回家的列车。

车站还是我离开时的老样子,只是更显破败陈旧了些而已,也许是因为常年的战乱,人们以无心改造车站的现状,那剥落的墙面,斑驳的护栏,锈迹斑斑的锁链无情折射着这个年代带给这座城市的伤痕与没落。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让我回想起当年姑妈她们送我离开时的那一幕,那一刻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七年前,我还是个毛头小子,姑妈为了让我得到更好的教育,学有所成便和姑父商量着托人将我送到英国姑父的一位友人那里,来到伦敦后我被送到一所知名度颇高的私立学校学习西医。我永远都忘不了在我坐上火车时姑妈挺着大肚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停对着我摆手时的样子,忘不了玩伴小安和表妹思妍对我依依不舍却又不知所措的表情,忘不了姑父和长工祥叔以及所有人对我寄予厚望的眼神。

随着零零落落的几个人,我和悠悠提着箱子走出了车站。刚出站口十几个拉生意的人力车夫就拥了上来,因为姑妈家的莲花山庄离城内颇远,便直接将这些人力车夫推掉,费了半天劲才找到一辆出租的马车,

车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脸的醉像,似乎从来没有清醒过,醉汹汹的就问我们:

“去哪”

“我们要去莲花山庄,出城南门大约三十里路”

“啊、你们要去莲花山庄?那里闹鬼,邪门的很,俺可不去.....“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是学医的自然不会相信什么鬼怪邪说,但是我却能感受到莲花山庄一定出了什么事情,是什么事情呢、会不会和我大半年没能收到姑妈她们的消息有关系?

我和悠悠对望了一眼,明显她的眼神里也存在了一丝疑虑,悠悠受过高等教育,当然不会相信所谓的鬼怪之说便接口道:

“师傅你也看到了,这里能找到的车老板就您一个人,再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着所谓的鬼神,有的也都是人吓人,您看这样吧,只要能把我们送到地头这俩块大洋就是你的,怎么样?您考虑考虑”

在那个动乱的年代,赶车拉买卖的人并不比其他的人好过,一天都不一定能拉到一个活就算拉到收入也是少的可怜,俩块大洋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车夫看着悠悠手里的大洋迷糊的双眼终于亮了起来,使劲咽了口唾沫

“妈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俺就拉着二位再跑一趟,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俺只带你们到山庄外的枫树林,里面的路你们自己走,怎么样?同意就上车,不同意你们就再找别人”

接着又说道“俺姓周,你们可以叫俺老周”这里只有他一辆拉客的马车,我们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找到其他的马车,而且听他口气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去莲花山庄,正好我心中有许多疑问也许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我想知道的答案。

“好吧,只要你带我们到枫树林,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对了老周师傅,你怎么说莲花山庄闹鬼那?”

我一边扶着悠悠上了马车一边将俩只手提箱放到了车上,老周帮我把箱子固定好后,看了我和悠悠一眼后也不回答反问道:

“你们是医生和护士吧?”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愣,心想我一年前才拿到的医师证,刚回国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会算。

老周看着我和悠悠吃惊的样子,显然有些得意,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俺上次带去的人就是医生和护士,只不过上次是五个人,比你们多了三个人,还有就是你的那个医用药箱俺上次也见过”

“是这样啊,老周师傅你可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您能掐会算哪”

“呵呵,俺哪有那本事啊”

这时我也纳过闷来,就算他猜到我是医生,可悠悠却并不是护士,看来他也不是真的会算,那个医用药箱从我学医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我了,老周看到我这个标志性的物件当然会联想到我是一名医生了。

我只好尴尬的笑了声,继续问道:

“老周师傅,你刚才说上次坐你车去莲花山庄的五个人是医生和护士?”

“是啊,这都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其中的那俩个医生还是俺们南京城里面最有名的大夫,平时随便给人诊断一下就得几块大洋,能把他们请到一块除了像方德明这样的大老板,一般人谁能办到?”

方德明是我姑父的名字,因为姑父在城里经营着多家茶庄,布匹庄这样的买卖,所以在当地也算有些名气。

“老周师傅,那你知道莲花山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方老板为什么要把城里最好的大夫都请去那?”

“这个俺就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是方家大小姐的了什么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俺可就不知道了”

说话的过程中我们已经坐着马车离开了车站,向着城南门驶去。

看来真的出事了,自从我的父母死于战火中,姑妈一家便成了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了,如果不是姑妈把我从废墟中救出,送我到英国学医读书,我也不会拥有今天的一切,不会有自己的事业不会有自己的家庭。如果表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而我却不知情,我会感到良心上的不安与谴责。

这时悠悠悄悄把手放到我的手上,我的内心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那山庄闹鬼又是怎么一回事那”

听到我这么问,本来一直低头赶车的老周一下转过头来,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似得说道:

“俩个年轻人能听俺说句掏心窝的话不?”

“您说”

“俺想,方老板请你们去一定答应了会给你们很多钱,钱这玩意虽说是好东西那也得有福消受不是?俺可听说了,之前已经去了俩三波大夫了,据说还闹出了几条人命,要不是方老板花大价钱摆平,估摸的早就惊动警察局了。”

看来老周认定我和悠悠是被姑父请去的医生和护士了了。

“老周师傅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听上次那几个大夫和护士说的,有个小护士因为害怕说方家大小姐是给恶魔附了身,还被其中一个大夫臭骂了一顿。刚开始俺也就当乐子一听,可是等俺把这些人送入山庄后,再回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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