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海听的热闹,本来在后院门口徘徊了好长时间,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几番功夫,竟然在门口呆了大半个时辰。
蒙陈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女人,就是隔了这么多年,林震海都清楚的记得那天是个一个夏天的正午,大雨刚好冲刷了大地,阳光普照,映出大半个天的彩虹,那个时候,自己还算年轻,血气方刚,平日里就喜好舞枪弄棒,打小从父亲手里接过来的戏班子只留下一些家底,当年随父亲的那些老人手也没留下几个。好在林震海是个勤快人,那里有需求就跑那里,不在乎山高路远,几年下来,跟前混了几十号人。这次接活去了边城,那个地方属于寰宇王朝最东边,人没多少,大都喜好戏曲。林震海二话不说,接了这活。
行至一个叫乌兰图雅的大平原,平白无故从天上掉下一个东西,一大帮人就近一看,竟然是个好看的像个仙子一样的女子。年轻貌美,只可惜受了重伤。林震海第一次看到那个女子,就怦然心动了。决定救活这个女子。随即放弃了去边城演出的打算,回大都给这个女子疗伤。
这个女子后来成了林震海的媳妇。可惜,从未同过房。林翠香是林震海在陪媳妇到一所庙里上香收养了庙里一个小孩。那个时候,林翠香尚在襁褓之中。
现如今,林翠香只知道林震海是她的亲爹,蒙陈氏是她的亲娘。
只要当年那些老人不说,这就是个秘密。这次清酒阁一闹腾,当年的几个老人都没了。这个秘密当事人不提,恐怕就永远是个秘密了。
翠香戏班自从林翠香开始登台,蒙陈氏就再也没有登过台。说实在话,蒙陈氏也只是上过两次台,一次是证明自己能唱戏,一次是寰宇王朝年礼大典上的惊艳天下。是翠香戏班成为皇家戏班之一。也从那之后,蒙陈氏就再也没有过问戏班里的任何事情。独处一室,很少出门。也从那个时候起,林震海见到自家媳妇的面越来越少。
在林震海心中,蒙陈氏的出现,颠覆了他所认知的亵渎。只要不是蒙陈氏愿意做的事情,林震海就是再忍不住,也需要在自己老婆面前保持克制。
甚至,连一句问候的话都需要能不能问,可不可以问地仔细推敲。生怕说错了,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林震海来回走了几步,停了下来。鼓起勇气向前正要敲门,李寡妇就慌慌张跑了过来,大气出着,说门外来了好多人,大门都被那些人踹开了,胡大哥和杨大哥被人按在地上起不来。林震海一跺脚,大步就冲了出去。
刚到大院,就听到有人在叫喝。本来心里就不太顺畅,谁知道一出门就碰到呼呀呀一大群人,各个都体型壮硕,看起来派头挺大。心里立时就乱了方寸,不用打听都清楚,又是那些后辈招惹的人。当下就叫道:“又是来杀人吗?我一个戏班子都招谁惹谁了,要这般欺人太甚吗?”
“你就是翠香戏班的林震海?”
王哲远赶忙上前问话。军家出身的人们说话大都喜欢动粗。王哲远并不想因为招人的事闹得大家不愉快。
“找到家门口了,还用得着这么客气的问吗?”
林震海觉得是祸躲不过,也用不着说话客气。打就打呗,大不了老命丢这,那也是造化。
“翠香戏班的林震海,在云石镇上也是小有名气。上年暮春时节,在清缘堂唱了三天三夜的谢客大戏让各界名流可是饱了眼福。那个时候,你我也是打过照面的,怎么就不认识了?”
林震海仔细一听,这才仔细看了这个人一眼,恍然大悟,原来是清缘堂的大掌柜,真是眼拙啊。当下就去赔礼。
王哲远说小女和家奴昨晚一宿为贵,今日是来接小女回去的。林震海说正在府上叙话,也招待吃过饭了。现在在东厢房。
这个时候,韩墅大步进门来,自家内人被几个丫头小心搀扶着下了轿,跟在了身后,韩墅那宽大的身躯,一身紫色劲装,外披着黑貂绒加厚披风。头上的白发占了大多数,让周身的雪被什么气息格挡着,就是近不得身,眼神深邃且长,显得很老练成稳。整个人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自大这个人一出场,让进门的所有人都躬身相迎。
“我儿子女儿呢?要不在这个地方,就是翻遍整个云石镇都要给我找出来!”
“爹!娘!”
韩羽笑听到屋外有人闹腾,便早早出来看了。毕竟,陈上虞跟上官小小的暧昧他看不下去。只要上官小小说话,这陈上虞是一句一个赞同,简直就是无可救药般的赞同,仿佛,两人相见恨晚。
嫉妒,就是嫉妒,再呆下去,情绪不太好。喜欢这种事,强求不来,既然不能强求,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可现在也不能说自己这个好朋友的不是,只好出门透透气。
吵吵闹闹的人群里,突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不免惊喜不已。
——原来爹娘这么快就到了。
而且还亲自找到了这里。看来昨晚未归的事情已经让父母亲知道了。
“还知道有爹娘啊,快过来!”
韩墅冷冰冰的话语里能听出来父亲想念儿子的慈爱。
“爹,等下,我叫妹妹出来。”
韩羽笑赶忙回屋叫妹妹来。上官小小等人听说韩羽笑的父母亲来了,也都出来相见。
大家见了以后,原来都是自己人,相互寒暄了一番。韩墅对于韩羽笑介绍的朋友有个叫做上官小小的很感兴趣,多问了几句话,第一句是你确定复姓上官,第二句话是你确定来自迷雾森林的回水村,第三句话是你确定你从小没见到过父母,这三句话韩墅问了上官小小不下三遍,似乎是在反复确认,生怕会哪里遗漏了什么。但是,不管韩墅怎么不断询问,上官小小都如实回答,不急不慌,不卑不亢。保持着应有的谦卑与礼貌。
回家的路上,韩墅对着坐在轿子里的韩羽笑说这个朋友应该大有来头,这孩子并没有说实话。韩羽笑听后,笑了一笑,我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上官小小的父亲是上官无双吧?韩墅听后有些吃惊。
韩羽笑接着说,父亲不用觉得不可思议,只要这个大陆上有人复姓上官的人,大都会被联想到上官家族,这片大陆上最高贵的王,而上官小小也被很多人联想到是这片大陆上曾经那个神主的传奇人物上官无双的嫡子。这毕竟只是猜测,因为,上官小小现在还无半点攻法修为,甚至听说在回水村一带,还被传为废材一个。
这种遭遇要是神主的孩子,那就有点不合逻辑思维了。何况,断定能否进的了今年的真气宗测试牌都成了这个朋友的难题。本以为可以带他出来放松放松,谁知道这孩子揣了一肚子心思。
“这都不是问题!”
韩墅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父亲与我朋友只有一面之缘,像是特别了解一样,”
韩羽笑躺在母亲的怀里,剥着母亲亲手做的糖酥饼衣,打开一小包里面有四分,给了妹妹一份,娘一份,爹一份,剩下一块刚要进嘴,停了下来。用外面的纸包好。
这种糖衣酥饼韩羽笑从小不知道吃了多少,因为是自己喜欢吃的,想起自己认识的这个朋友,总觉得他吃了不少苦头,大概也没吃过这种好吃的东西,想到了地方,下来,自己亲自交给他。也想让上官小小尝尝鲜。
谁知道,韩静容接过哥哥递过来的糖酥饼,知道这种东西做起来比较麻烦,娘平日里做的比较少。如果自己的小小哥哥喜欢,那感情就很好。索性用手绢包好。藏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