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可不想将来还得娶老婆。一想到自己背着个男人壳子内里是个颗粉粉的女人心,却得和女人上床她就直冒冷汗!
她可不是拉拉!
估计她这一辈子都得打光棍,接受周围人们诡异眼神的朝拜了吧?
一想到和某个陌生女人上床生子,她就想呕吐好不好!
但她也不想和男人来个背背山,她可是个正常人,虽然是男人身,但要是和个男人……
恶~~一瞬间,吕瑁就暴躁到有反社会反人类的冲动。
真不知道那些性别反穿的,是怎么适应并安之若素的?!
反正吕瑁觉得,自己打死也……打死估计可能会适应?
再看年龄:不祥(可能有五六岁?)。
身高:不祥(以吕瑁目测,估计也就有成人大腿高,还得是个女人!)
吕瑁在屋子里撒么一圈,幸好!那张看起来和爷爷一样古老的四腿褪漆到几乎没色儿的长桌子上立着一面金属边圆玻璃镜,拧成简单花样的镜腿都有些生锈了。
吕瑁下床拿过镜子,镜面蒙着一层灰。
一时间找不到抹布在哪儿,吕瑁噘嘴哈了一口气,索性用袖子使劲蹭蹭,露出还算光洁的镜面,吕瑁急吼吼凑上前。
面前这张小脸儿蜡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除此之外,这张小脸儿长的还不赖。
内双的大眼睛眼角微微上挑,居然是丹凤眼。
高鼻梁,宽额头,有点尖的小下巴。小嘴儿看起来没有一点血色,透着淡淡的樱花粉,头上还有一个乱糟糟的小揪揪。
吕瑁囧了一下,挑挑眉,至少比自己原身强多了!
身材么,吕瑁一手抓着生锈的镜子,一边低下头把自己左右扫视了一番,好吧!就这三寸小豆丁身材,能看出什么来?
吕瑁自己长的也就一般人,要说多难看倒也不至于,倒是扔到人堆里,估计找起来稍微麻烦点。
现在换了个身体,又是这么个优良坯子,稍微捯饬一下,吕瑁都能想到,估计不说到倾国倾城,但也是个中上等美女吧?
对这一点,吕瑁很满意。
放下镜子,吕瑁爬回床上。
不知为何,这房子静悄悄的,吕瑁再次打量一下屋子,左前方开有一扇木格小窗户,上面下半截糊了一层白纸,外面看起来蒙了一层铁纱,光线透过窗户照进屋子,这时辰吕瑁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时候,这屋子看起来就不是有钱人,钟表那种高大上的东西估计也不可能有。更何况是这种年代。
吕瑁又叹了一口气。
重生的喜悦褪去,忧愁附上心头。看这屋子,连维持生计都困难,自己这小身子,没给饿死也得挣扎多少年才能长大啊?!
不知道自己不在了,父亲给的存折得落到谁手里?
对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千万不要是什么民国抗战时期,看身上的衣装,倒不用担心穿到古代去了。
但年代也很重要,对于自己的小命,吕瑁表示很担忧。
虽然不是原身,但重来一次,已经是老天爷给的金大腿(抽风?),如果这么容易就没了,谁知道老天爷会不会再给她一次投胎机会呢?
吕瑁心里不着边际地想着,一边漫不经心地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也是静悄悄的,好像没人。
吕瑁有些纳闷,难道这家里就剩她一个?!
吕瑁有些苦笑,不会吧?!重来一次比上一世还悲惨?居然是个孤儿吗!
正在这时,外面终于传来的说话声,吕瑁悄悄松了口气。
幸好。
吕英才扛着锄头,闷头往家走,他老婆陈兰英在后面跟着,也扛着一根锄头,夫妻俩一前一后进了家门。
陈兰英一边开门,一边和丈夫说着话:“不知道女子咋样了?昨天还烧得厉害,今天咱们上工之前我摸了摸头,还有些发烧。”
吕英才“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他就这个性子,整天像个闷葫芦,除非必要,一般不爱说话。
陈兰英和他好多年夫妻了,自然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在意,继续道:“我一会儿熬点稀饭,给女子吃,这次她可受大苦了!”
吕英才犹豫了几下,皱了下浓眉,终于还是没有张口反对。家里粮食不多,都得计划着吃,可现在女儿病了好几天,小小个人,烧的小脸儿通红,大大的眼睛越发地显得黑黑的,不哭不闹,和以往一样懂事,他也不忍心。
陈兰英看丈夫没有反对,粗糙黑红的脸上露出松口气的表情。
虽然她只生了这一个女儿,还有两个儿子,但农村里重男轻女,虽然她心里也疼女儿,但和儿子比起来,自然还是儿子值钱一些。
不是她现实,而是农村都这样。
她倒想多疼女儿一些,毕竟她也是个女人,但家里就这个条件,儿子是她将来的依靠,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她自小就这么过来的,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更何况和许多人家比起来,她自认做得很好。
推开破旧的门,两口子进了屋,探头往只有门框没有门扇的里屋看去,小女儿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们,神态有些呆呆的,显得很是可爱。要是两口子知道后世“萌”这个词,一定会用在女儿身上!
两口子忍不住都露出了笑容,沧桑的脸上都好像去了一份愁苦。
“女你醒啦?”陈兰英问女儿。
吕瑁赶紧笑了笑,但没有说话。看这样子,这是这具小身体的父母。而且听着说话口音,果然说她上辈子小时候曾经呆过的地方,说话口音都差不多。就算不是曾经呆过的那个县,但相隔也不会太远。接下来的对话更让她确信了这一点。
陈兰英走过去,伸出手,一只手搭在女儿额头,一只手搁在自己额上,嘴里说:“哈好,烧退了!”脸上很是欣慰。
吕瑁僵直着小身体,感受着额头上那只手的温度,常年下地劳作的人,手都不会太细腻,尤其看这张脸,就能感受得到。掌心很粗糙,甚至有些剌人,但吕瑁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关怀了,一时间她心头百味杂陈,喉头有些哽。
陈兰英收回手,“女你想吃点啥?妈给你做!犒劳一下我们女。”
这句话的意思吕瑁也知道,是当地土话,实际上是安慰奖励的意思。虽然和这两个字表面上文绉绉的意思有点差异,但基本意思大差不差。
她看看边上的中年男人,男人一看就是个典型的农村男人,个子中等,面容严肃,长相也不出彩。穿着破旧,额间一道深刻的纹路,证明这男人经常皱着眉头,这会儿男人脸上很舒展,眼光温和地看着她。
吕瑁心里点头,看来这容貌继承了母亲这方的基因比较多,遂有些怯怯地说:“我想喝拌汤(疙瘩汤)。”
她确实有点饿了,自从醒来,连动脑再加上从床上爬上爬下,这小身子又刚大病一场过,半天功夫她几乎粒米未进,她现在感觉自己饥肠辘辘,都有些前腔贴后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