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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阴霾

保罗为了确保他和住持的对话不被打扰,在接近关门的时间才到达教会,这个时候一般都没有教徒还在讨论了,只偶尔有零星教徒会为了一些学术上的异议而争论着。所以保罗一进教会就看到了站在主持台上的住持。由于平常住持并不参与学术讨论,只会在开始时念一段教义,保罗一直也没有注意过他。那是一个长相非常普通的中年男子,略微秃顶,略微啤酒肚。白色短袖衬衫塞在棕色长裤里面,如果不是胸前的那枚犬型徽章,没有人会看他第二眼。保罗没有在意其他教徒们的争执,径直走到住持的面前向他发问:“住持先生,我是贵教的一名教徒,已经很多年了,每周都会来教会学习讨论。我非常认同贵教的思想和教义,不知道能否问您一些问题,从而更加了解‘自然教’呢?”

“当然可以,‘自然教’向来以自由开放为本,任何我可以答得上来的问题我都会非常愿意为您解答。”

那么请问:“为什么至今为止,在‘自然教’的管理层中,教徒们只接触过住持,却见不到更高层的管理人员呢?”

住持答道:“哦,本教向来没什么严格的管理规则,主要就只是传播一下好的意愿,推动教徒们的思想和灵感,除了我们这些住持以外,也就只有一个教中的长老会了,那些长老们每天都在琢磨教义,不用管日常的教会运行,就不怎么出来走动了。”

“那请问如何才能申请见到长老们呢?”

主持拒绝说:“这恐怕不行,如果长老开始接待教徒的话,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教徒去找长老讨论问题,而那些老人是很爱清净的一群人,恐怕不会喜欢这种热闹。”

保罗看既然没有办法接触教会的高层,目前也就只好直接将心中最重要的问题向这位住持提问了。“那请问‘自然教’中是否有人会穿戴斗篷并且佩戴动物面具呢?”有关于“蛛谷”的秘密基地他并没有问出来,因为这个信息明显太敏感了,无论怎样他都不可能得到一个正面的答案。但保罗没想到,他这一个简单的有关服饰的问题也会引来住持那么大的反应。

“你在说什么!?我们自然教一向摈弃旧元地球上宗教的劣习,从不搞偶像崇拜和祭祀活动,所有教义和活动都以科学和哲学理念为基准,怎么可能有教徒穿戴那么奇怪的打扮!?你这是在恶意诋毁我们‘自然教’,请你出去好好反省自己,不要再做这种没意义的猜测!”

虽然“自然教”并没有很强的武装力量,每所教会只有几名保安站岗,但保罗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他已经有了他需要的答案。如果住持真的对这群拥有神秘打扮的人毫不知情的话,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疑惑和好奇,而不是二话不说的谴责。他这种激烈的反应对于保罗来说已经等于承认了那群人和自然教是有关系的。

保罗走出教会来到大街上,街上熙熙攘攘的还有不少人在走动。由于新元社会安全性很高、很少有犯罪行为、重罪更是多年没有出现过了,民众脸上都能看得到轻松和快乐的感觉。保罗自从懂事以来也逐渐地认识到和旧元地球相比,新元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安逸,每个人都有力所能及的工作帮助社会的发展,各种文化、艺术和兴趣爱好也都可以得到充分的展示。没有夸张的贫富差距,也没有暗箱操作等不公平的事情。整个社会都洋溢着阳光。然而,这一观感在保罗近30年的生命中第一次产生了一丝阴霾。这个神秘的组织有足够的资源能在蛛谷深处建立基地,足够的科研能力研发出如此复杂的生物还只是为了看门儿,和“自然教”有关系并能让其保守秘密也证明它在社会中也有着足够的潜在影响力。如此庞大而有力的一个组织居然这么多年都没有透露过它的存在,也没有迹象表明它有过什么大动作。这么多的未知让保罗感到了无比的威胁感。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神秘的“面具组织”的真相挖掘出来。

保罗带着这一个执念缓步走向他的车,准备回家好好计划一下如何才能安全地找出真相。由于已经陷入沉思当中,他并没有注意到教会门内一双窥视着他的眼睛和一部正在拨通号码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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