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看来这件事是难以通融了,没想到仙长这般不近人情!可恶,洛城县只有数千人口,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寥寥无几。找到了九个便是天大的幸运,上哪去再去寻那第十人?就只差一个,原本还以为仙长还可以通融一下,没想到仙长却丝毫没有放松要求的意思,这可如何是好?......爹...我看...不如我们献上些金银珠宝...”
不等尤大公子把话说完,尤县令赶忙捂住了儿子的嘴巴,一直将他拉出老远才敢出声:
“愚蠢!修真之人怎么会看得上世俗的金银?这位仙长若是愿意效力朝廷,最低能做个二品大元!世上的金银在仙长的眼中便如同顽石、粪土一般。若是钱财能解决问题,我愿献出所有身家以避今日之祸!”
尤县令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畏惧地向客厅中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绝望。
“大人、大人...找到了...找到了!”
正在父子二人几乎崩溃的时候,衙门中的师爷手中抓着一份通缉告示和审讯犯人的口供飞跑而来。那告示正是几日前尤大县令公子颁发的、捉拿吕峰的悬赏文书。
尤县令看了一眼师爷手中的告示,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办这些无关轻重的案子?!找人!现在最要紧的是寻找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男子!!若是找不到,今日你我小命都将难保!!”
在百姓的眼中这武陵国是皇上的天下,不过尤县令确知道其实掌控江山的确是修者。客厅中端坐的那位仙长便是百里之外一个修真门派的弟子。虽然这个门派已然衰败,但仙长若是动怒,县令这么个芝麻小官,杀了也就杀了,朝廷是不会过问的。今日若是不能让这位仙长满意,他们父子的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大人莫急,原来前几日行刺公子的那个乞丐便是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
尤县令一听,顿时喜出望外。
“他在哪里,马上带我去看!”
尤大县令父子二人一路小跑来到大堂之上。
“你是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
尤大县令双眼放光,看着吕峰比见到亲爹还要高兴。
“是呀,怎么了?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那晚手持板砖,要揍尤大少爷的就是我!”
行刺尤大少爷,那是重罪!就算不杀头也绝对会被关上几年。所以吕峰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摆出了一副舍生取义的架势。
不料尤大县令居然一点也不生气,还欣慰地拍了拍着吕峰的肩膀。
“打得好,打得好啊!”
不光尤大县令,就连尤大少爷也哈哈大笑地向着吕峰点了点头。
看到这对父子的态度,吕峰顿时懵住了。洛城中谁人不知尤大县令气量狭小。平日里城中百姓若是敢说他一句坏话,都会被带到公堂重重地打上十几大板。
“怎么可能?”
吕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揍了他的儿子,虽然是行凶未遂,但也不用说打得好吧?不光如此,吕峰看到尤大公子的眼中竟然也充满了感激,居然没带丝毫的恨意。
“快快松绑,把这位壮士送到后院,和其他九人安排在一起,好生伺候着”
尤大县令满脸欣喜,转身向县衙后院的客厅跑去
......
不久前,吕峰被带到衙门,例行公事地做了笔录,内容无非就是姓名、年龄、生日时辰什么的。这些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吕峰便如实地说了出来。谁知一旁的师爷无意间听到吕峰的生日后按照天干地支稍一推算,吕峰居然是阳年阳月阳日出生。
“造化!真的是造化!”
师爷听了后,一把抓起通缉吕峰的告示和口供向后院跑去
......
县府后院,很快便有下人带吕峰去梳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将吕峰带到一个小院之中。不久师爷赶来,手中还拿着一张文契。
“小子,你一定是祖上积了阴德,今日才走了大运。你可知这洛城县是尤家的天下,县令大人一句话便可判你死刑!不过县令大人今日大发善心,决定饶你不死。来来来,在这文书上按个掌印,之后便随这九人一同前往仙人门派做奴仆吧”
吕风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选择,便抬起右手在文契上按了下去
......
吕峰在县府内好吃好喝,生活起居都有下人伺候着,过得好不惬意。与吕峰一同的九人却面色忧郁,他们是被尤县令逼迫才签下了契约文书。吕峰当日并没细看,在文书下方不起眼的地方标注有一行小字:
“衙门作保,自愿签订。倘有疾病生死,各安天命。”
这分明是一张卖身的契约!日后这十人的生死都与县衙无关。
......
刚入子夜,尤大县令父子二人便带着那位黑衣修士来到了后院。
黑衣修士面色冰冷的将院中的十名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人逐一查看了一番,见他们个个阳气旺盛才微微点了点头。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黑衣修士手中的一枚桃核缓缓放大,最终化为一艘灵舟。漆黑的夜色中灵舟周身灵光四溢,耀人心神。
“能成为修者的奴仆是你们的造化!都随我上船吧!”
被挑选出来的十名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男子登船后。黑衣修士施展法诀,灵舟腾空而起,隐去灵光后向远方飞去,很快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
飞行中阵阵风声从耳边穿过,船尾的吕峰紧闭双眼,神情有些恍惚。
他的记忆是从七岁时开始的,七岁之前的部分则是一片空白,好似被人硬生生挖去。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生日时辰。至于家庭、父母、亲人则没有丝毫的印象。
吕峰的记忆中,当自己第一次睁开眼睛时入目的是一片无边无尽的丛林。那里是处树木,丛林深处还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叫声。他很害怕,于是拼命地跑向林外。数日后终于遇到了一个上进山打猎的猎户,吕峰被猎户带了出来。之后他便开了了艰难的生存之路。
吕峰小小年纪,一直靠给人打短工度日。
但活计也不是天天都有,常常一连几天都没有一块铜板的收入。尚在幼年的他便学会了算计着过活,有时一个馒头都要分为几顿吃。所以吕峰对钱财特别看重,那是他维持生计的根本。年幼的他无时不刻都在考虑如何才能再多赚上一块铜板。
虽然生活艰辛,但吕峰行事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原则。他从没想过去偷、去抢;但若是有人敢动他的钱财,哪怕是一块铜板,他也会去拼命
.......
虽然表情淡然,但细心的吕峰怎么能对周围的气氛毫无察觉。登上灵舟的一刻,吕峰便看到其他九人脸上的悲痛与绝望。给修者为奴,也许是条穷途绝路,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吕峰回首,深深地向洛城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去怕是再无归期,但愿皮猴他们以后会好过一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