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奥朗则布换了一身宴客用的礼服,他请来了临国的两位国王来参加他的婚礼,与他第四十七位妻子的婚礼。
“两位路途幸苦了,又一次麻烦你们远道而来。”
奥朗则布坐在銮座上看似热情,却一直是那么几句客套话,和前四十六次一样。
这两位说是临国,也只不过是他侵略的无数国家中最近的两个罢了,这两国的原国王,现在也完全有名无实,更像是作为奥朗则布委派以管理殖民地的高等官员而已。
两位国王的护卫将满满的贡品抗进宫殿,纷纷说上一套听着很吉利的话,就接连入座了。
“今天早些时候,刚好有个异教徒来这大殿上,借贩卖女奴的名义想要刺害本王。现在已经被我关在天牢里,两位可有什么主意,今晚想看他怎么个死法?”
一位肤色偏黑的君王起身,看似虔诚地行了一礼,“伟大的莫卧儿大帝,您的帝国西起波斯,东至孟加拉,北达克什米尔,南至科佛里河,敢于对抗您的异教徒,其本身就是个可笑至极的笑话。”
身边另一位君王也拍案而起,接道:“我想这次恐怕又是那些不知死活的锡克人,既然如此,陛下不妨就按照旧刑规定,将那异教徒直接丢去鳄鱼池里,去给陛下爱宠改善下伙食吧。”
奥朗则布满意地享受着这两位屁精的奉承,手指在銮座的扶手上有韵律地敲打出声。
虽然,把包子丢去喂鳄鱼是他心里面已经决定了的打算,但他总是喜欢这么多此一举地听取一下别人的意见。
要是别人给出的答案和自己的不谋而合,他会认为那是自己决策上的英明与先见。要是别人的意见和自己的不同,那很简单,死人是不会有什么想法的不是吗?
能与他正常地对话,已经很能够说明这两位曾经君王的实力了,只不过连他们自己都知道,自己无法完全摸透奥朗则布这个人。
他是个残暴的君王,却又是个虔诚的穆斯林;他是个鬼谋的枭雄,却总是存心问些简单易懂的问题;他坐拥财富无数,却依然苛扣着百姓。
那些宾客更不知道的是,奥朗则布的第四十七位妻子,此刻已经被士兵给丢到了弃尸地。所以,他是不是真的贪恋美色,还是说,这只不过是他故意暴露给世人的伪弱点呢?
奥朗则布放下手中的酒杯,“那么诸位,我们就先前往表演区吧。”
…………
表演区
鳄鱼池边的的两个奴隶,被麻布的兜帽遮挡着面容,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喂,你现在看不见,要不要紧。”
“没事,靠气味我能大致定位周围的人。”
“你真打算直接杀了他?”
“这不在游戏里吗,不需要有什么良心谴责。”
刘鸿沉默了,看着鳄鱼池中游曳着的猛兽,他不禁在想,这个世界明明一切都那么真实,还真是不敢想象它是个游戏。
加上他是个不敢杀生的人,即便行为作风再怎么彪悍,其实本质上也是有点善良过头了吧。
“不行,还是按照原计划,下迷药把奥朗则布迷倒了再偷走他的钥匙。”
张浩不悦地啐了一声,“又改,不是说好了让我去秒了他,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
“我倒还想问你,怎么变得那么暴戾无情。”
张浩的狼鼻子哼出一团浊气,不再理会他。
这时,不远处的大门被打开了,两列士兵一路小跑进来,为首的二人拎着一大卷红色的地毯,边跑边给这黄土地铺上了一道异常的猩红道路。最终,两列士兵在红色地毯的两侧对称站定。
这是奥朗则布的亲卫队来了,张浩和刘鸿很识趣的赶紧让到一旁,静静观察着这个任务的目标。
“豁,排场可真大,光表面上的护卫就有40多个,边上那些不容易看到的暗哨还有二十多个,想杀他还真不容易啊。”
张浩鼻子微动,已经察觉了周围敌人的分部。
“入席之后就要上酒了,我先去那边准备迷药。”
刘鸿转身刚想走,却被张浩一把抓住。
“你傻了你?上酒都是女奴的活,你上去倒人胃口不说,还会被马上识破。”
说着,张浩丢了两个苹果给他,“拿着这个。”
刘鸿接住苹果,迷惑道:“我调配的药需要溶在水里才会没有异味,水果没用,再说了,端水果不也是女奴的活嘛。”
“靠,谁让你给他吃了。”
“靠,那我也不要吃啊。”
“靠,那是让你用的,用的!”
说罢,张浩还在自己的胸前比了比托胸的手势,看到这一幕的刘鸿瞬间就明白了。大脑在短暂的短路之后,居然得出了“只有这一个办法”的结论。
“卧槽?”
张浩耸耸肩“你也看到了,除了女奴谁能近他身?为了保命,为了大义,为了完成任务,牺牲下啦。”
“你怎么不去!”
“你丫的喜欢一脸毛的女人啊?你画画妆还是能看的,信我。”
“你……”
说话间,奥朗则布已经在士兵的护送下走了进来,同行的还有几位大臣,和那两位附庸国的君王。
那位肤色较黑的君王奉承道:“陛下,每次观演来这儿,都觉得这里的建筑好是气派,陛下的品味卓然是这个啊。”
说着他还比了个拇指,边上那位君王也是点头称是。
“哈哈哈,房屋建得再好,也免不了有白蚁虫害,不是吗?那些白蚁努力准备着房屋垮下的那天,可都是盼着我死呢。”
此话一出,二人脸上奉承的微笑瞬间一僵,冷汗沿着眉角就流了下来。
“噗通”一声,两人几乎同时扑倒在了地下,“陛下,我二人都是一心一意,绝对没有动过这种歹念,非但如此,我二人也一直在致力于帮陛下除掉白蚁的这件事上,绝对不会让任何虫蚁危害到陛下的国土。”
奥朗则布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俯在地上的二人,静静等待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看这二人度秒如年的惊恐,他的内心却是爽快万分。
“好了,起来吧,我也不是说你们。”
两人纷纷抹去额头的冷汗,如获大赦,可这身板尚未直起。
“但是!”
二人又是一僵。
“以你们两个小国的威力,加起来也没办法来驻害我,不是吗?”
“陛下您说的是。”
“陛下英明。”
奥朗则布大声笑着向着銮座走去,不再看这二人一眼。即便此刻这二人的内心百味陈杂,眼神中有愤怒,有不甘,有怨恨,却无人敢表现出来。
而敢于跟随奥朗则布前往銮座的只有三人,均是孩童模样。
“咦?”
正在换着女装的刘鸿惊讶出声,“这不是……”